沒想到遇見一個久久不見的鄰居竟會害她失眠……
只是鄰居嗎?她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她從來不只當他是鄰居大哥哥啊!但他不要她,她也只能將心意永遠收在心田深處。
知道他過得很好,而且身邊永遠有人,這樣就夠了,她該回去睡覺了!明天要開始打工了呢!
陶暮盈搖搖頭轉身,卻驚呼出聲,嚇得倒退兩步。
「妳的膽子永遠都那麼小。」馬耘基揚起一抹淺笑,她的反應和他預期的一模一樣。知道兩人間某些東西仍然存在,竟令他心情大好。
「是你嚇人好不好?」她拍拍胸口。
他這毫無防備純真的笑容,讓她想起兩人交惡前的往事,心頭又是一陣揪疼……
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無措地拍拍腿側,想回去了。
「這麼絕情?難得異鄉相逢,不話話家常嗎?」發覺她的動作,他有些不悅地擋下她。
「可是很晚了,我明天開始打工欸!」她有些畏縮地退開。
「妳應該還有一年才念完研究所吧?」他卻站到她身旁,也凝望著皎潔的圓月。
「嗯!」見他似乎真想話家常,她只好乖乖站在他身旁。
「會留在這里嗎?」她若真想走這條路,少說會留個幾年吧!
「應該會。」
「然後呢?」他的心中已經替她規畫出藍圖了︰在這里找個喜歡的人,也許和她一樣是個畫家,一起感性過一生……很不錯的規畫,卻讓他老大不爽。
她的未來里居然沒有他?
「以後的事沒想那麼遠。倒是你,事業發展得很不錯喔!這里的人對你的度假屋評價很高欸!」
「那當然。」他自負的笑了笑,心里擔心的卻是,她到底會不會找個窮畫家過一生?
「真高興你能實現你的理想。對了,茱莉亞小姐很漂亮喔!看來你是事業感情兩順遂,先祝福你了。」她咬咬下唇才偏頭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沒把握可以笑著參加他的婚禮,只好先祝福他了。
「順遂是真,不過也不必這麼早祝福我,至少我確定她不會是我的終身伴侶。」他惱了。她綻放許久未見的陽光笑臉,卻是用來祝福他和別人百年好合?她真這麼不在乎他?
「啊?不是嗎?」她雖然心跳掉了一拍,可臉上仍是不贊同的神情。他等于承認自己只是玩玩,這樣茱莉亞小姐豈不很可憐?
「不是。倒是妳身邊那乳臭未干的渾小子似乎挺得妳的青睞……沒想到妳的品味那麼差。」
「安東尼是同學,而且他人很好,又有才華,他是我們之中最具畫家本質的人,喜歡上他的人,品味絕對不差。」居然看不起她的同學?她有些不悅地瞪著他。
「生氣了?看來你們真有點什麼。」忍住!她要交十個八個男朋友也不干他的事。
「不要你管!」她真的生氣了,轉身就想走,卻被他一把扯回來,她撞進他的胸膛,吃痛的低呼一聲,可更震撼的事還在後頭──她捂著鼻子抬頭,卻迎上了他滿是怒氣的熱唇。
她倏地瞪大眼,瞪大再瞪大,都無法理解為何他的唇緊貼在她的唇上。她下意識地伸手推他,卻被他收攏進懷里,力量之大,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他被她轉身的動作惹毛了,而她即將離他遠去、迎向不相干男人的認知則讓他失去理智,卻也讓他看清一個事實──
她一直是住在他心底深處唯一的那個人。
「唔……放開……」她不僅掙不開他力道嚇人的雙臂,就連他的唇都如影隨形地控制著她。這家伙唯一沒變的是他的霸道,就算他和茱莉亞只是玩玩,但他們什麼也不是,他怎麼可以吻她?
她氣呼呼地抬腳踹他,他卻輕松頂開她的雙腿,甚至惡劣地頂高她的右腿,讓她失去平衡,只能靠在他身上,輕易化解她的攻勢,繼續隨心所欲地欺凌她的紅唇。
侵入她的唇舌,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她。範雲祥那渾球說的沒錯,那些女人之所以像她,是因為他思念她,如今她就在他的懷里,不由得讓他想要更多更多……
這認知拉回了他的理智。天!他干了什麼好事?
馬耘基匆匆退開些,就見她紅著眼眶,腫著雙唇,呼吸急促地癱在他的懷里。
他真想跨越那條界線嗎?他並不確定……
于是他默默再退開了些,拉開兩人緊倚著的火熱身軀,涼風介入兩人之間,也清醒了兩人的腦袋。
「我八成是屬狼的。誰叫今天是月圓之夜呢!」他聳聳肩。
她卻詫異地瞠大眼。她以為至少會有個解釋的,結果他只歸咎于月圓?這算什麼?
「來到浪漫多情的義大利,妳的安東尼沒教妳享受浪漫嗎?這我可不信喔!」他回頭微微譏誚又帶點醋意地諷道。
他這是什麼意思?以為她在義大利就會胡搞嗎?
「這時候再裝清純就太假了。」若不這麼說服自己,他會把她擄回去,三天不放她下床。
他居然這樣說她?陶暮盈怒極反笑,低頭瞧了腳上的低跟涼鞋一眼,緩緩走近他,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
「晚安!狼先生。」說完,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隨即跑下小山丘。
這個不要臉的大渾球,別想她會再理他!
「靠──痛死我了!」馬耘基抱著腳在小山丘上哀號。
見她跑得不見人影後,他干脆躺下來休息。
痛啊……若她身邊真的多個窮畫家,他絕對會心痛至死的。
第四章
「這女人有沒有腦袋呀?居然挑在這種大太陽下彩繪圍牆?她不中暑我隨便她!」馬耘基站在度假屋外,望著陶暮盈忙碌的身影。
那間美術館似乎辦了場兒童活動,讓孩子們彩繪美術館的圍牆,而那個笨女人就榮登孩子王寶座,他單是站著看她忙里忙外就覺得好累,她居然還一整天笑得那麼燦爛,真是笨死了。
「這就是你堅持留下來的原因?偷窺人家女孩子?」範雲祥丟了罐啤酒給他,依然是滿臉的恥笑,也望向遠處那忙得不亦樂乎的俏麗身影。
「少來了。新完工的度假屋,我們必須親自住餅,以確認舒適度──這是基本流程,你會忘記才怪。」馬耘基惱火地喝了一大口啤酒。那女人有補充水分嗎?要真中暑就糟了。
「也不必住這麼多天吧!這時間夠你把每個房間都住餅了。怎麼樣,這次的工程很不賴吧?」
馬耘基沒回答。他是待太久了,天天守著度假屋,只為了能見到她俏麗的身影。但他沒勇氣再接近她……她那天真又燦爛的笑臉,讓他有不想再放手的錯覺,難道這些年的忘卻只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過你說的沒錯,這種太陽這種曬法,我們可愛的小未婚妻真的會中暑。不如替她送罐啤酒過去好了。」範雲祥捂著下巴,故意撩撥。
「你很閑?」
「是很閑啊!我們還要一塊到法國開會,你賴著不走,我也是很傷腦筋的。而且偷窺的又不是我的準未婚妻……還是你不介意我對她下手?」
馬耘基的反應是陰森森地睨了他許久,直到他舉手投降。
「我說說而已。誰叫我真的很閑呢?」他好想回家玩玩那個不討喜的小甭女……她不會又對著家里的人亂露爪子吧?
「明天就走吧!」他決定了,這意外的交會就當是意外吧!她從眼前消失後,他應該就能恢復正常了。
「你舍得?」
「你們在說什麼?」被馬耘基冷落了好幾天,茱莉亞才明白他真的不在乎她在不在,只好自動又黏上他。
範雲祥還賞她一記笑容,馬耘基卻仍端著冷淡的眸光不甩她──他只擔心那女人到底要在大太陽下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