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亞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臉上一陣厭惡。
他居然又在看她?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讓他流露出愛戀的柔情神情?她好不甘心。
「那種鄉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成天在太陽底下工作,一定滿臉雀斑,根本不能近看,丑死了。」她惡意地批評著,心想必須打工賺生活費的留學生,根本沒資格和家境富裕的她相提並論。
馬耘基完全沒反應,讓她有種自討沒趣的狼狽感。
「那樣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能讓你整天陰陽怪氣的?我們還是快點回法國啦!」她有些急了,他的冷淡讓她有些緊張。難道他膩了想分手?不!打他們在一起,她就決心擁有全部的他,她才不會輸給一個鄉下女人呢!
馬耘基終于回頭看向她──其實看清楚些,也沒那麼像……突然,眼前這金發美女對他不再具有任何吸引力,反而像個累贅佔地方。
他冷漠地轉身走回屋里,範雲祥卻揚起了嘴角,知道自己果然猜中了。
隨口向茱莉亞說了聲「再見」,他也走進去,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茱莉亞。
馬耘基回頭睨了學長一眼。他真這麼了解他?連他打算甩掉這女人都知道?
又何妨?反正無趣的女人早該換掉了。
當天下午他就冷淡地要茱莉亞打包,他甚至懶得送她回去。
「你居然說分手就分手?我有哪里不對?你告訴我啊!」
「沒感覺了。」
茱莉亞差點尖叫。兩人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他居然就對她沒感覺了?借口!分明是借口!他一定是煞到那女人了!
「你看上那女人了對不對?」
「跟別人無關。我們早說好了,沒感覺就分手。妳不是那麼不干脆的人吧?」
「若沒遇到她,我才不信你會這麼快就提分手!你這樣對我,至少該給我個答案!她對你很特別嗎?」
「歐洲是妳的地盤,我就不送妳了。」馬耘基拒絕回答她任何問題,冷淡說完就走了出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確認──現在該是出手的恰當時機了嗎?
茱莉亞卻是一臉的忿恨。她不甘心!由法國出發時,兩人還火辣辣地親熱,遇到個沒錢沒勢的鄉下女人一切就全變了……這口氣她絕對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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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點多,那無聊的彩繪活動終于結束,馬耘基立刻拎著瓶冰涼礦泉水走向那間美術館,就不信在公共場合里,她還敢踩他的腳──那天那一腳真叫他痛不欲生。
「累不累?」安東尼正在幫忙收拾善後。
「還好。那些小朋友玩得好開心,讓我覺得再累都值得。」陶暮盈將活動布條折好,總算整理得差不多了。
「一塊去喝杯咖啡?」師公對他們沒太多限制,沒人時,他們是可以模魚的。
「現在我比較想灌一大杯冰涼的白開水欸。」她好渴喔!
「那……」安東尼有些失望。他的暗示她還是不懂嗎?
「咦?」從天而降的礦泉水冰涼了她的粉頰,她驚喜的回頭,卻對上馬耘基譏誚的俊容。
幸好這女人夠遲鈍,居然沒听懂對方的暗示。但那男人果然對她心懷不軌,若他真的放手不管,憑這女人清純近乎蠢的心智,那男人若使詭計賤招,絕對會把她拐跑。這可不行。
「你怎麼……」她微紅著臉接下礦泉水。
「某個蠢蛋曬太陽曬上癮,渾然不覺快變人干了,听說她還是我的未婚妻。」這句話他是以英文說的。
陶暮盈怔了兩秒鐘後臉蛋爆紅。什麼未婚妻?在他否認那麼多年後,他居然主動提及?
安東尼也愣住了。未婚妻?她是這出色男人的未婚妻?
「所以你今後最好別再邀我的未婚妻喝咖啡了。听說我的度量不是很大。」馬耘基冷淡地看著安東尼,唯一泄漏惱怒的是他眸里的小火苗。
安東尼是個老實男孩,被人家的未婚夫當場指正,他的臉也漲紅,卻是尷尬又羞愧。他無措地看向陶暮盈──這是真的假的?
「你怎麼這樣?他是我的同學,我們本來就常一塊喝咖啡用餐,你這樣很不禮貌欸!」她又惱又羞地數落他。
安東尼微微嘆口氣。本來他還抱著一絲希望,也許她會否認,但她以充滿正義的語氣說兩人是同學,反而讓他明白自己本來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他漾開一抹難看的苦笑,算是死心了。
「你們聊,我先進去了。」他將各種活動道具抱進去。
陶暮盈擔心地看著他走進去,才惱火地瞪向身旁的人。「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信不信讓他垂頭喪氣的人是妳,不是我。」他的心情大好,這女人的遲鈍讓他好樂。
「我?怎麼可能?」
「不理他。陪我散個步吧!」
「我還在工作欸!」事實上師公已經說她可以休息了,但她可不想單獨和他在一起。
「妳曬了一天的太陽還不夠啊?」他替她打開礦泉水。「快喝!」
「噢!」她听話的喝掉半瓶。
「那邊坐一下好了。」他指向美術館後方的涼亭。就算她再天生麗質,也不能再曬下去了。
「你有話要跟我說嗎?」她乖乖跟他走過去。踫到椅子,她才發現自己真的累壞了,干脆趴在桌上,大理石的桌面涼涼的好舒服。
「看妳這樣子,活像個長不大的小丫頭。」他在她身旁坐下,好笑地模模她的頭。
「問題是我長大了。」她嘆口氣,忍住沒回頭看他。
「嗯!這倒是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睨著她趴在桌上的身影。「妳要不要告訴我,這些年妳交了幾個男朋友?」
「為什麼要告訴你?」她不解的回頭。
「去年我回家,居然還有不相干的路人甲說我們是一對……算來我這未婚夫的名號也背了好幾年,知道我戴了幾年綠帽不為過吧?」
「哪有這樣算的?那你當著我的面介紹女朋友讓我認識,我該怎麼辦?潑她硫酸嗎?」她猛然坐正,氣呼呼的質問。
「哈!妳沒被她潑就不錯了。」
「所以你少說一些有的沒有的。」
「我和她分手了。」
「沒想到你換女友的速度比光速還快。」她重重地嘆口氣,分不清肩頭好重是真的太累,還是被他的行為弄累了。
「妳介意嗎?」他伸手捏捏她的頸項。
「別找我麻煩,我就不介意。」她嚇了一跳,但知道他「只是」好心替她按摩後,便乖乖讓他服務。
馬耘基臉色有些難看。這女人居然對他一點都不在乎了?但他卻無法不心疼她的一臉疲憊,懊惱的指尖輕柔地為她消除倦意。
「看什麼?是你自己交一堆女友的,分手可別怪我。」她臉蛋微紅地嬌嗔。
他的指尖粗粗地,在她肌膚上游移,竟帶點酥麻的快感,讓她有些心蕩神馳。
「算來是該怪妳。」他凝望著她微惱的麗容。
「哼!」她別開臉,卻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令她全身都不太對勁。
終于,她忍不住了,轉頭瞪過去。「你到底在看什麼啦?」
「我在模擬一些狀況。」他坦白地微笑,終于收手。再按下去,他的手會不受控制地想往下發展。
「啊?」她呆呆地看著他。
「不過不能對妳說,不然可能不是一腳能解決的。」他倚向石柱,心中有些東西漸漸明朗。
他剛剛模擬了一些狀況,比如她和安東尼之流的男人親吻、擁抱、甚至做那回事,而那些想象畫面都讓他好想沖進美術館海扁那家伙一頓。
然後他想,也許他的想象太限制級了,才會讓他一時無所適從,不能接受親愛的小盈妹妹被別的蠢男人染指,所以他決定換成清純版,再次模擬想象,但只是幻想她對著別的男人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就想斃了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