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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島 第24頁

作者︰露絲•歐文

他只是將她緊緊地擁抱在懷中,溫柔地捧起她的臉,就像他在懸崖邊救了她之後做的那樣。那一幕情景讓她渾身顫抖——當他將一綹散發從她臉頰拂開時,顫抖似乎變成了雷鳴般的地震。「我不是當真的,」他的呼吸困難起來,似乎這些話是從他的靈魂里擠出來,「該死,似乎每一次我說些什麼,都會傷害你。」

「不是每一次。」她坦率地承認。

「夠了!」他粗暴地說,「見鬼,也許你真的應該雇用迪文羅格斯兄弟,至少他們不會讓你陷進這危險的洞穴里。」

「這是我的選擇,你告訴過我離開的。」

「是的,我告訴過你,」他似乎在沉思,「為什麼你還呆在這里呢?」

「因為——」突然之間,她似乎感覺到肺葉里沒有空氣了,寂靜的潮濕的黑暗籠罩著她,就像是一件黑色的絲緞外套。他那溫暖的、男性的氣息撲進她的鼻孔里,將她從內到外地灼燒起來。他的問題一直在她的耳邊嗡嗡作響,就像是一串無情的鈴聲。

為什麼你還呆在這里?為什麼?

一種她言說不清的感情淹沒了她,那個一直用冷漠的外表來對待世界的女人像海浪一樣泄漏到沙灘底下了,她一直將她的感情控制在安全的距離內,小心翼翼地將它們埋藏在她有序的理性的生活之下。現在,那些她試圖否認的感情向她迎面撲來,就像是颶風一樣,將她卷入到恐懼、絕望、希望……愛情當中。

上帝,不是那樣,事情不是那樣。

但是她無法否認那強烈的情感,就像無法否認日出一樣。

自從他們在聖米奇加島飛機場不期而遇的那天起,一直到一起陷入這坍塌的洞穴之中,她已毫無希望地、徹頭徹尾地陷入到山姆•多諾文那不可抗拒的愛情之中,沒有什麼能改變這一切了。她慢慢地、溫柔地抬起手撫模他的面頰。

「山姆,如果我們不能出去,我想讓你知道,我……」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靜電干擾聲打破了寂靜。

「愛因斯坦!」山姆叫喊了一聲,放開她,將步話機從皮帶上拿下來,「愛因斯坦,你能听到我的話嗎?」

諾艾爾向後退靠在岩壁上,用手掌壓住了發燒的額頭,她的心被解月兌與失望撕扯著。「它說什麼?」

「還不知道,」他將步話機貼近耳朵,「信號太弱,越來越清晰了……愛因斯坦,我勉強能听到你……是的,我們都很好。」

是你自己很好,她一邊思忖著,一邊極力想讓自己快速的心跳平靜下來。她似乎仍然感覺到他的雙手擁抱著她的身體,強壯而溫柔,讓她由于甜蜜和難以忍受的渴望而心疼,但是他——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她吞咽了一下,想要忽略在她內心里卷起的風暴一般的痛苦。「它能讓我們離開這里嗎??

「還不知道……是的,愛因斯坦,我們陷入到一個洞穴當中了,你能給我們指一條出路嗎?」

包多的靜電聲,諾艾爾蹲下來,拾起她的手電筒,但是微弱的光線沒有一點兒幫助。現在,沒有什麼能幫助她了,天下烏鴉,她默默地想著,渾身打著冷戰。上帝,她幾乎做了什麼?

多諾文繼續同那個小電腦通著話。「那是什麼?我不能……好吧,我們試一試。謝謝你,愛因斯坦。」他將步話機重新別到皮帶上,轉過身來看著她,「愛因斯坦說沿著這條隧道向前走,我們有百分之五十二的機會出去。」

「機會並不大。」她說。

「是的,但這是我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機會了。」他一邊說,一邊戴上手套,繼續將通道上堆積的亂石與岩塊清除掉。

「快到了,如果愛因斯坦的判斷是正確的,我會在吃晚餐的時候將你帶回到營地去。哦,你剛才想對我說什麼?」

「沒什麼重要的。」天下烏鴉,她應該學得更聰明些,她應該記得她的母親愛上一個無情的惡棍時的遭遇。在她向他坦白她的愛情時愛因斯坦打斷了他們,這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更幸運的是,沒有傷害會接踵而來。

「沒有傷害,」她一邊低語著,一邊將她的手壓在她隱隱作痛的心上,「根本沒有傷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從兩邊的岩壁縫隙中穿過去。她緊緊跟隨在他的後面,沿著隧道向里走去。

(接收自當地的英特網,發自伊甸園營地)

愛因斯坦一文本︰粉紅!他們沒事了,多諾文和博士剛剛擠進那只盒子里就」…粉紅,你沒事吧?

粉紅一文本︰(虛弱的信號)我感覺不大好。

愛因斯坦一文本︰可憐的寶貝兒,讓我給你調整一下。

(幾秒鐘的停頓時間,電腦進行內部交換)感覺好一點了嗎?

粉紅一文本︰哦,是的,謝謝。現在,告訴我關于人類的事情,他們從洞穴里出來了嗎?

愛因斯坦一文本︰還沒有,我讓他們沿著瀑布邊的隧道走。

粉紅一文本︰瀑布……愛因斯坦!我們還沒有將可憐的人類折磨夠嗎?

愛因斯坦一文本︰快了,寶.貝兒,但是還沒有,我們真的需要解決伊甸園方程,而他們兩個人需要錯誤的方向。如果他們輕易走出山洞,他們就會分開。

第九章

愛的傷害

「它在開玩笑。」山姆一邊咕噥著,一邊跪在岩石的邊緣。一道水晶般的水簾正從洞穴上空垂掛下來,他透過這飛濺的瀑布,注視著下面翻著水花的水潭,「愛因斯坦總是開玩笑。」他感覺到一只手像羽毛一樣輕輕地搭在他的肩頭。拾起頭來,他看到諾艾爾正從身後探出頭來注視著岩石下面的山谷。

「但是我們幾乎到家了——從這里能看到我們的營地。無論如何,營地看起來距離水潭並不遠,也許可以跳過去。」

「哦;是的,」他奚落著她,「你最後一次跳過四十英尺寬的水潭是在什麼時候?而且水潭里到處都是岩石、鱷魚還有上帝才知道的那些東西。」

「好了,我明白了!」她縮回身,回到洞穴的陰影里,靠在岩壁上。她將雙手在胸前交插起來,看著他。「你根本不必像熊一樣咆哮。」

他含糊不清地道了歉。事實是,他感覺自己的確像一只熊——一只年老的失敗的熊,正在一個過于狹窄的籠子里走來走去。他不喜歡他的生活沒有別的選擇,而現在,他的希望已經從渺茫的一絲變成空白一片了。他一直在奮斗,在抗爭,總是能在艱苦的環境中尋找出生路,除了吉娜,和現在。

他站了起來,一邊將他濕漉漉的頭發掠到後面去,一邊低頭注視著腳下的水潭,此刻它似乎變得更小了。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的頭腦不會變得如此麻木僵硬,他默默地想,上帝知道我在生活中從來都是放任自流的——如丙我不幸成了鱷魚的食物,沒有誰會記得我超過十分鐘;而她有朋友,有家庭,他們愛她,她不應該默默無聞地死去。他回頭向洞穴的陰影里看了一眼,她正站在那里,僵直地背靠著岩壁。盡避他們的處境很不妙,他的嘴角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在他們從塌方的洞穴里死里逃生後,又不幸陷入到這個見鬼的洞穴里,但是她的臉上還保持一本正經的態度。盡避洞穴很陰暗,他們的處境很令人沮喪,他的心中卻感覺到似乎充滿了光明。

別做傻瓜,多諾文,他對自己說,即使你們真的逃離了這個地方,像她那樣的聰明、保守的女士也不會再看你第二眼的,也許連一眼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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