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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島 第15頁

作者︰露絲•歐文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同你談論我的父親,」她坦白地說,她的聲音是無憂無慮的,他感覺得到,「我甚至沒有同哈洛德談起過。」

他的身體忽然僵硬起來,就仿佛一只嗅到了敵人氣味的狼。「哈洛德?」

「是的。」她睡意惺忪地說,舒適地蜷縮在皮革座位上,就—像是壁爐前的一只小貓。

炳洛德。上帝,只有有錢的家伙才取這麼一個僵硬的名字,。非常有錢的家伙。

「讓我猜一猜,他的祖先在南北戰爭中作過戰。」

「還有獨立戰爭,他的祖先是坐五月花來的。」

「我坐船都是自己掌舵,這沒有什麼可炫耀的。」

諾艾爾的眼楮眯起來,「你為什麼這樣生氣?」

多好的問題,可他不打算回答。

「小心點兒,甜心,記住辨則︰你問一個問題,我問一個問題,這樣才公平。」

「好吧,現在該我問問題了,你為什麼這樣生氣?」

女人,他悶悶不樂地想,是上帝的糟糕的杰作,她們根本不能理解暗示,即使你將暗示用銀盤子托著送到她們面前。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這樣生氣?因為我是一個健康的精力充沛的雄性動物,而你有一雙最迷人的大腿。我都記不清我最後一次見到這樣的大腿是在什麼時候了。」

「你真的認為我的大腿很迷人嗎?」

上帝,她還以為他在恭維她!

他的手指緊握方向盤,汗水從額頭上滲出來。他可以忽略她致命的大腿和曼妙的身材,但是她那甜美的單純的聲音卻足以要了他的命。她要麼是他所見過的最天真的女人,要麼是最出色的演員,在此時此刻,他不知道她是哪一類人。

「是的,你的大腿很迷人。」他僵硬地說,想要壓抑住從小骯升起來的火焰,「這是你的問題,你欠我一個問題。」

「好吧。」她靠到了吉普車的座位上,顯而易見,他感覺到很舒服。

他眯起了眼楮,就像是一只在徘徊覓食的獅子;他壓低了嗓門,聲音听起來有一種致命的溫存。

「當你還在和別人睡覺的時候,你為什麼那樣吻我?」

諾艾爾剛剛找回的自信像水一樣泄漏到沙子底下去了,他在戲耍她,他在玩弄她,他像一條魚一樣游到了釣鉤前面,騙取了她的信任。該死,他成功了!當他告訴她他對蓋斯叔叔的愛時,她的心被他捕獲了;當他贊美她的大腿時,一股驕傲的暖流涌進她的心頭。她在與人相處的時候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愜意。忽然之間,她發現自己同他相處得很融洽。當她跟他談起她的父親時,她向他袒露了內心最隱秘的角落。她已經開始喜歡他了,她已經開始信任他了,她想成為他的朋友,她知道他需要……而她也需要。

然而,他只不過將她看做被他征服的另一個廉價的愛情俘虜。

她將目光轉開,凝視著緲遠的夜空。當她說謊的時候,她不能看著他的眼楮。

「那個吻不過是讓你的朋友們相信這個婚禮是真實的,它沒有什麼意義,它當然——」她停下來,在她繼續說下去之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它當然不是將我增加到你的獵艷花名冊上的邀請。」

他什麼都沒有說。在她的一生中,她第一次意識到,沉默與詛咒具有同樣的力量。太遲了,她意識到自己錯誤地評價了他,她傷害了他,同他對她的傷害一樣深。這個事實讓她感覺到有些悲哀。

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你知道嗎?我在這里呆不到兩星期——糟糕的兩星期,我們之間唯一能發生的事情就是廉價的性關系。人們不可能在短短的兩個星期內學會彼此關心,他們當然也不能墜人愛河。生活不是神話,我的媽媽發現了這一點,我也一樣。

他將吉普車猛地停下來,將她的骨頭都要震散了。她突.然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他的家門前。

「我沒注意到我們寓教堂這麼近。」

「我們離得不近,我抄了近路。」他抓住了吉普車的把手,從吉普車里跳下來。「你能看清道路,是吧?」

「是的,但是……」

「很好,」他打斷了她的話,轉身向公路走過去,「我們明天早上見。」

「嗨,你要去哪里?」

他回過頭來,給了她一個放縱的笑容。「甜心,你不是這個島上唯一的女人。」

(接收自當地的英特網)

愛因斯坦一文本︰他們回來了,快關掉電源顯示燈!

(幾分鐘的寂靜以後)

愛因斯坦一文本︰有什麼東西探測不到,我的正在工作的音頻只接收到一組腳步的信號,加強音頻。

粉紅一文本︰好伙計,測量儀器顯示的重量和密度指出這是諾艾爾。多諾文到哪里去了?

愛因斯坦一文本︰不知道。檢查一下她的體溫和其它的協同因素,均低于正常值,博士的情緒很低沉。

粉紅一文本;也許他們打了一架。統計數字表明,百分之五十五的人類夫妻都在結婚後的第一個星期里打架。

愛因斯坦一文本︰是這樣的,但是在第一夜就打架還真少見。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非常糟糕的事。如果他們之間的這種局面持續下去的話,我們就無法讓他們一起呆在山上。

粉紅一文本︰這就會毀掉所有的事情!你知道我們需要共同協作解決方程,否則事情就糟糕了。

愛因斯坦一文本︰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會讓他們兩個再次合作的,我用我的購物頻道的信用線打賭。

第六章

弄巧成拙

通向聖米奇加小島聖山中心的小路幾乎就是一條騾道——而且還只是那些非常勇敢的騾子才敢走。小道是在石灰岩峭壁上開鑿出來的,緊貼著灰色的石壁,石壁上不時出現被雨水與風沙侵蝕而成的古老的裂縫。道的一側是高不可攀的懸崖,一直通向緲遠的青天;道的另一側則是陡直的山谷山谷上濃霧籠罩著,早已經被人們遺忘了。

諾艾爾緊緊地握住吉普車的把手,盡量不去注意她右側的萬丈深淵,如果看到深不見底的山谷她不嚇得發抖那才怪呢。現在剛剛九點鐘,一切跡象都已顯示,今天將會是另—個糟糕的日子。如果坐在她身邊的表情像石頭一樣冷硬的男人有什麼暗示的話,那就說明事情可能變得更糟糕了。

自從黎明——他在他的房前露面——到現在,加在一起他的話沒有超過兩句。他的衣服皺巴巴的,似乎他一夜都不曾合眼。諾艾爾也沒有睡個好覺——雖然她的失眠是由于理智的期盼與興奮造成的,不是由于粗俗的雜念。

他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一個澡,換了衣服。他換上了牛仔褲與黑色的無袖T恤衫。T恤衫的前面印著一行作為裝飾小字「說到做到」,但諾艾爾的情緒並沒有因此而好起來。

他們一起將電腦設備裝進吉普車的後座上時,她想起來她沒有問一問多諾文在哪里睡的覺。整個早晨他們之間一直漫著的緊張感越來越壓抑,就像風暴正在集聚它的力量。

「視覺。」一個熟悉的電子聲音要求著。

諾艾爾嘆了口氣,低頭看著在她膝蓋上搖搖晃晃的筆記本電腦,雄性的,即使是電子產品,在這個早晨也引不起她的興趣。

「愛因斯坦,我在一分鐘以前已經給你描述過群山的整個景象了。」

「三分之二分鐘以前,」它糾正她的話,「粉紅和我需要數據做地質分析,需要看,你答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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