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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之吻 第24頁

作者︰凌玉

嘉娜扶著她坐下,體貼的去幫她端來熱騰騰的牛女乃,叮囑著傾國喝下,一面在櫥櫃里找出一些乾淨的繃帶交給陸磊驥。之後抿著唇微笑避開,刻意留下他們獨處。

傾國捧著溫熱的陶杯,啜飲著熱牛女乃,只是喝了幾口就緩慢的放下陶杯。她遠遠的觀察著他,嘆息的想到,從數年前初見到如今,他的容貌幾乎沒有任何改變。

或許,縱然是有改變,她也能輕易的認出,她不只是愛戀上他俊朗的外貌,還深深迷戀著他的神魂。

他的靈魂就像是一座深奧的迷宮,她在多年前闖入了,從此就難以自拔,只能在他的靈魂中探索著,期望能夠找尋到終點。然而,年復一年,她無可救藥的只是更加陷溺。

「傷口還會疼嗎?」陸磊驥突然開口問道,放下手中的咖啡,高大的身軀從沙發的另一端移動到她的身邊。

他的嗓音雖然溫和,卻有著某種旁人難以輕忽的威嚴,讓她想起了父親東方旭。

傾國搖搖頭,不願意他過于擔心。「嘉娜把我照顧得很好,只是剪開繃帶,卻保持了傷口的乾燥,沒有讓傷口浸潤到熱水。」她解釋著,在陸磊驥將她從沙發上抱起時,她略微低呼一聲,雙手自然的環住他強壯的頸項,倚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臉微微的嫣紅,不習慣與他如此親昵的接觸。她的手在他的發根處交握,抬起眼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視線就再也無法移開。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情況,多年來希冀過多少次,總希望能依偎在他懷中,即使默默無語也無妨,只要能與他靠近一些,她就已經滿心喜悅。

他身上有著洗浴後好聞的香皂氣息,與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讓她的心跳加速。她低下頭不再看他的臉龐,卻能夠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發上,帶著淡淡的咖啡香。

「你的傷口仍需要上藥,不能放著不管。」他抱起她走往倉庫,腳步沉穩而緩慢,仔細的不震動到懷中的她,免得讓她受傷的肩膀感到疼痛。

殘霞斂去,主屋外一片黑暗,深紅色的玫瑰在夜里顯得有些詭異,彷佛是一張張窺伺的面容,看著他們的沉默。

陸磊驥謹慎的打開倉庫的門,將眾多的玫瑰花推開後,沿著狹隘的小徑,走到倉庫盡頭、擺放著簡單家具的角落。他極為小心的將她放置在柔軟的床上,銳利的眼光掃向四周,隨時都保持在警戒狀態。

玫瑰花布滿了整間倉庫,散落的花瓣,以及長睫玫瑰散置在四周,空氣中有著香甜的花香。微風輕坎的夜里,在柔和的燈光下,香氣變得更加燻然,令人感覺陶醉。

確定安全無慮後,他低下頭看著床上的傾國,在看見她芙面潮紅後,詫異的將黝黑的掌放置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怎麼了?你還在發燒嗎?」他探測著她的溫度。

他的掌心有著灼熱的溫度,覆蓋在她的額上,讓她不禁顫抖。傾國轉過頭去,偷偷喘著氣,不讓他看見此刻的慌亂模樣。「不,我只是覺得有些熱,大概是剛剛的洗澡水太燙了些。」她迅速的說,掩飾著因為他的接近而引發的手足無措。

陸磊驥看了她半晌,深遽的黑眸有著審視的神色,仔細的觀察她的表情,不放過任何細微的反應。在不久之前,他或許還會被她欺瞞,但是當懷疑的種子一旦萌芽,他就不得不以另一種角度來看待她。

「你習慣用如此流利的謊言欺騙所有人嗎?」他捏著她小巧的下顎,直視著她的雙眸。

傾國當然知道他所提的是她未曾受過訓練一事。知道再也無處可逃,她只能迎視他銳利的黑眸,在他的眼光下無所遁形。該來的總是會來,她早已預知被人看穿的一日,只是她從來沒想到,看出她虛張聲勢的人,會是她最心儀的男人。

她淡淡的微笑著,雙手直覺的抵在他胸前,感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我不用言語欺騙旁人,我只是給予他們一個既定的印象,是他們相信了自身的設想,自己欺騙了自己。」她澄澈的眼眸里,在甜美的微笑下,還藏有著幾分慧黠狡獪。「我從不曾告訴過你,我接受過任何訓練,更不曾告訴過你,我有什麼矯健的身手,那都是你的設想,不是嗎?」

他瞪視著她,雖然無法指責她,但是在得知真相後,心里終究不怎麼好受。他緩慢的眯起眼楮,想起她未曾受過訓練,就貿然闖入弗倫德爾的行為。他有著太多的事想指責她,但是看見她受傷後軟弱的模樣,那些指責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畢竟她是因為他而受傷,她是因為他而不顧生死,他怎麼還忍心指責她?

她是沒有欺騙誰,她只是瞞過了所有人。以她的身世,令人贊嘆的計謀,再加上那些流傳已久的傳說,眾人輕易的相信她就如傳說中那般高深莫測。真相一直被隱藏著,只有少數人知道,被傳說得無所不能的東方傾國,根本只是個腦袋聰慧,手腳笨拙的小女人。

想起危機迫切的那一夜,她奔跑沒有幾步,就摔跌在地上的狼狽模樣,他的頭徒然劇烈疼痛起來了。

「是誰放出那些傳聞的?」他詢問著,視線沒有離開過她。他低頭靠近她,俯視著床上的她,鼻端聞嗅到一股美好的氣息,混合在她特有的清香中。

陸磊驥順從本能,緩慢的以手撩起她的長發,聞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玫瑰花的香氣包圍著她,襯著她嫣紅的臉蛋,讓她甜美的容貌看來就像是綻放的玫瑰,香甜而誘人,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再也無法忍耐,當所有的桎梏都解開,他也只是個迷戀她的男人。先前他不斷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夠踫她,但是當事情急轉直下到如今,兩人早就注定了今生的糾纏,怎麼還有辦法分得開?

他想要她,甚至在她還是個少女時,那種渴望就已經深埋在他的神魂里。當她以女人的姿態出現在他眼前,他的自制怎堪一再的試煉?清楚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他血液中男人的渴望已經沖毀理智。他想要她,想得連骨血都疼痛了,隱忍了多年的渴望,在此刻排山倒海的襲來。

傾國感受到他的視線,本能的垂下頭去。多年來期待著他注視她,但是當他以灼熱如火的視線緊盯著她時,她不由自主的感到羞怯。她深吸一口氣,讓如擂的心跳平靜些。

「是我。幾年前我父親開始訓練我們,他堅持東方家的人未接受訓練,在危急時難以自保。但是就像是上天的惡作劇般,傾城可以完美的完成所有嚴苛的訓練,而我卻跑不快、跳不高,連握著槍枝都會走火。」她想起多年前的種種,只能夠嘆息。

誰說雙胞胎就會完全相同?她跟傾城有著不同的容貌,性格也有差異,在能力方面更是南轅北轍。她雖然繼承了父親過人的智慧,但是身手卻笨拙得可笑。

「也難怪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甚至連練槍後會遺留的硬繭都沒有。你根本不曾受過任何訓練。」他黝黑的雙手,隨著審視的視線,滑過她柔軟的四肢,來到她宛如水蔥兒般細致的十指,磨挲著她掌心間的柔軟。

她無法詢問,他是怎麼知道她的身軀上並無傷痕的,想到在昏迷的時候,高燒的燥熱折磨著她,不時會有一抹冰涼滑過她的四肢百骸,給予她燥熱的身軀一絲釋然。她的視線落在床畔的陶瓷水盆中,想到他沾濕毛巾,手持毛巾在她赤果的身軀上游走,為她拭去汗水時,她的臉龐因為羞怯而嫣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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