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訓練,我只撐了三天就逃之夭夭。為了避免再被訓練得不成人形,我花費很長的時間說服父親,請他照著我的方法,有計畫對外散布謠言,讓眾人以為我的神秘是因為高深莫測,而並非軟弱笨拙。」傾國解釋著,隱藏了某一部分的私心。
她知道自己不夠好,卻迷戀上他這麼出色的特務。要是他知道她的笨拙,會不會看不上她?為了接近他,她在久遠前就仔細的鋪路,苦心的隱瞞著自身的缺點。
然而如今她不需要再隱瞞了,心中隱約的知道,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真相被揭露,她也不會遭遇到任何危險。縱然沒有明說,但是她清楚讀出他眼中承諾的光芒。
「你用‘傳說’來控制旁人的心,藉著他們的誤解,讓他們看見錯誤的假象。」他的手撫上她的粉頰,不知該贊嘆她的聰慧,還是為她的詭計多端皺眉。這麼多年來,誤導了眾人的傳說,竟然全是由她所操弄的,在甜美的笑容之後,她有著驚人的能耐。
傾國緩慢的抬起頭來,澄澈的眸子迎視著他的眼,一抹溫柔甜美的笑躍上嘴角。「當人們看不見真實時,就會采信傳說。但是千萬不要相信傳說,那只是旁人的杜撰,再加油添醋後的傳聞。」她並不是戲耍人心,只是巧妙的利用了人性的盲點,給予眾人一個假象,而且讓那個假象流傳到世界各地。
他終于看清,她擁有令人驚嘆的智慧,甚至能夠操縱傳說的無遠弗藉,長久隱身在虛無的傳說後。在甜美的笑容後,隱藏著太多旁人看不見的執著。她能夠得到一切,卻固執的只是追尋著他,即使遭受危險,竟也無怨無悔。
哪個男人能夠拒絕她?如此美麗,如此的深情。她給予他的愛戀,有如天地間最珍貴的禮物,他再也無力拒絕。
「你太聰明了,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在太過危險。」陸磊驥靜靜的說,將她柔軟的指舉到唇邊,仔細而輕柔的吻著,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他的吻下顫抖著。
「我不聰明的,我父親、我妹妹已經罵過我太多次。為了追尋你,我已經變得太愚昧。你願意要一個愚昧的女人嗎?」她低聲問著,語氣虛弱而不確定。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別無選擇的只能軟弱,因為他的一字一句而忐忑著。
其實她心中還有著些微的恐懼,如果他此刻的溫柔只是憐憫,如果他還是想將她排拒在千里之外,她會不會在他的拒絕之下,粉碎成千萬片?她注視著他,雙手覆蓋在胸前,想給予自己一些平靜。
他的心變得柔軟,手背熨燙著她的臉頰,食指滑過她輕輕顫抖的嬌柔唇瓣。「無論你是聰慧或是愚昧,我已經無法拒絕你了。」
她的眼里突然出現水霧,只能緊咬著唇,不讓激動的情緒潰堤。听見他的回答時,她欣喜得想哭泣,天曉得她已經期待了多久。她先前緊繃的身子,在此刻徒然松懈,軟弱的嘆息著。
陸磊驥伸出手,緩慢的扯開她衣衫前襟的緞帶,推開覆蓋在細致肌膚上的棉布,暴露出她瑩白似雪的肩部。在褪去她衣衫時,他的視線緊盯著她澄澈的眼。
傾國緊張到連呼吸都停止了,她的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卻怎麼也無法逃離。她就像是被催眠的獵物,只能眼睜睜看著獵人逼近,卻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能夠感覺到,他的雙手落在她身上,分開了那件棉布衣衫,讓她暴露在深夜的微風里,也暴露在他灼熱似火的視線之下。
「磊驥?」她小聲的喚著他的名字,語調中有著困惑與些許的慌亂,臉蛋羞窘的嫣紅。她不明白他為何要褪去她的衣衫?
「別緊張,我只是要替你上藥。」他簡單的說,視線卻始終落在她的身軀上,灼熱的視線與他冷漠壓抑的語調形成強烈的對比。
「喔。」她小聲的回應,口氣里有些松懈,也有些失望。
陸磊驥幾乎因為她的表情而失笑,黝黑的手輕攏她的長發,輕柔的攏握到另一邊的肩膀上,謹慎的動作像是在對待今生最珍惜的寶物。他從床畔的矮桌上拿起藥膏,以棉布揉勻,淡黃色的藥膏染上了棉布。
傾國專注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難以想像慣于握刀持槍的手,也能夠如此的溫柔仔細。她的視線離不開他,隱約知道在這些事件之後,她更加不可能離開他。
「傾國。」他靠近它的身軀,環繞住她縴細的腰,將她帶入懷中。
「嗯?」她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又呼喚她。想起昏迷前,他那聲嘶力竭的呼喚,她的心有著深深的震撼。那聲呼喚像是打破了多年的藩籬,讓她真正觸及了他的心。
她還在思索著,他灼熱的唇卻突然覆蓋在她的唇上。她訝異的在他懷中瞪大眼晴,看進那雙近在咫尺的深遽黑眸,措手不及的只能承受他激烈的吻。
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嘴里的柔軟甜蜜,以熱烈的激情席卷她的反應,索取她全副的注意力。
她的手別無選擇的緊抓住他的襯衫,過多的感官沖擊讓她有些慌亂,無法理解他為何突然如此激烈的吻她。
陸磊驥握住棉布的手,悄悄來到傷口前,將沾了藥膏的棉布覆蓋上傷口。
棉布與傷口接觸的那一瞬間,痛楚是難以忍受的,傾國驚呼一聲,本能的掙扎。然而身軀早就被他緊緊擁抱在懷里,甚至連口唇都被他嚴密的封緘,她無處可逃,只能勉強忍受著劇烈疼痛,眼淚溢出了眼眶,連尖叫聲都被他悉數吞入口中。
在因疼痛而掙扎時,她修長的腿踢蹬著,踢中擺放在周圍的巨大紙箱,大量的花瓣飛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像是一陣深紅色的花雨,帶來濃烈的香氣,也點綴了潔白的床單,覆蓋著交纏的兩人。
當尖銳的疼痛褪去時,她的身軀變得軟弱,閉著眼楮癱軟在他懷中。
他的唇移開她顫抖的唇瓣,舌忝吻著她嬌靨上的淚水,在肌膚上烙下無數的吻,安撫著顫抖如風中柳絮的她。
「噓,沒事了,不疼了。」陸磊驥捧著她的臉龐,溫柔的輕觸著她的唇,誘哄著止去她的淚。他伸出手,溫柔的撿去落在她發梢上的花瓣。
傾國申吟的睜開眼,先前的痛楚消耗了她的體力,讓她軟弱的靠在他胸膛上,視線落在覆蓋著棉布的傷口上,感覺額上因為疼痛而凝結了些許冷汗。
「你知道我會掙扎?」她小聲詢問著,終于知道他先前突然的吻,是為了制止她的掙扎。
「這藥膏雖然能夠有效的治療槍傷,但是極為刺激,尋常人幾乎無法忍受。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用上這種藥膏。」他的黑眸里有著深深的不舍,看見她痛苦,又知道這些痛楚是因他而起,那今他格外的難受。「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每次替你上藥,你總是掙扎著、喊叫著,哭泣的想推開我。傾國,你那模樣簡直要殺死我了。」他抵著她的額低語著,聲音里有著隱忍的激烈情緒。
「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傾國做出保證,心里只覺得不舍,她的雙手捧住他的臉龐,專注的看進那雙黑眸里。
縱然傷口仍在疼痛,但是她的心是滿溢的,過多的幸福充斥在她心中,幾乎讓她無法承受。他的青睞就足以讓她狂喜,更何況是他的憐惜?
縱然曾經信誓旦旦的說要奪取他的心,但是心中總還有一些忐忑,當他冷漠的拒絕時,她也會感到濃重的挫折感。不論再怎麼聰慧,她也只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