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忝吻與細咬誘哄著她張開唇,在某個嘆息的瞬間,竄入她的口中,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著。
芙蓉發出細微的申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雙手攀附上他強壯的頸項,猶如溺水的人攀住唯一的浮木,給予他全心的信任。她無法順利呼吸,只能不斷喘息著,從他的口中吞取空氣,以及更多的纏綿。
黝黑的男性手掌滑入披風,找尋到她嬌小的身子,透過單薄的繡衫,在她身上引燃微小的火炬,不只是溫暖了她的身子,甚至要燃燒掉她的理智。
「仇將軍。」她無助的低喃著,感受他的唇熾熱的烙印在每一處肌膚上,滑過臉龐落入敏感的頸項。
「仇烈。」他糾正著,在意亂情迷時仍舊蹙眉,重復著先前的要求,不願意听見她如此生疏的呼喚。
但是芙蓉沒有回話,甚至沒有听見他的話語。過多的沖擊讓她迷眩,他的唇輕吮著,在她的頸項間留下痕跡,每一個吻都讓她顫抖。她還能感覺到那雙帶著火苗的大掌緩慢的滑上她僨起的胸,輕揉著那兒柔軟的渾圓拐杖敲擊在地面的聲音,以及帶著笑意的清喉嚨聲音,在兩人身後窖起。「仇烈啊,你這孩子也太心急了些。」蒼老的聲音里有些微的指責,卻又隱含著滿意的情緒。
仇列在轉眼間回過神來,將顫抖的芙蓉緊抱在懷中,咬牙忍住在靈魂深處吶喊的沖動,轉頭瞪視著身後含笑的兩位婦人。
「婆婆,該稱呼他為仇將軍的。」先前那位婦人攙扶著年歲已高的婆婆,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仇烈。「婆婆在屋內听你到店里來,還帶了夫人前來,就堅持要出來,怎麼也攔不住。」
「什麼將軍不將軍?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仇烈不會跟我計較這些稱謂的。」老婦人仔細打量著芙蓉,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笑,花白的頭發隨著點頭的動作而晃動。「等了那麼久,總算還是讓我等到了。」她像是個仁慈的長輩,滿意的笑瞇了眼。
芙蓉還有些發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雙腳還是虛軟的,全身的力氣好似因為剛剛那個接觸而消失了,她不曾嘗過如此親昵的接觸,陌生的感官沖擊讓她至今仍在顫抖。
「看看你這孩子有多莽撞,娶了個像花兒般嬌女敕的妻子,也不曉得要憐香惜玉,你那舉止是會嚇壞她的,瞧她現在連句話兒都說不出來。」
老婦人從媳婦兒手中接過梅紅色的匣盒,精致的盒蓋上還描著琉璃淺稜,掀開之後可以看見木盒里分成好幾格,糖荔枝、越梅、紫蘇膏,以及香橙丸等等擺滿了盒子。老婦人捏起一顆艷紅的蜜棗兒,微笑著朝芙蓉招招手。
芙蓉不明白的眨眨眼兒,抬起頭看向仇烈,用眼神向他詢問著。
「吃吧。」他接過老婦人手中的蜜棗兒,遞到她的唇畔,簡單的說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里還帶著些許的粗嘎。他看出了老婦人舉止里約含意,知道對方出于一片關心。
她溫馴的張開唇,咬住蜜棗兒。溫潤的唇滑過他的指,讓她想起先前他輕撫著她口唇的眼柙,鮮明的回憶讓她羞紅雙頰。蜜棗兒滑入口中,她似乎還听見頭頂上隱約傳來男性的申吟,像是難耐某種疼痛。她抬起頭來,咬著蜜棗兒看著他,卻只是看見他熾熱如火的雙眸。
老婦人瞧見眼前的情景,開心的蓋上木盒。「不是我要罵你粗心,娶親後不曉得要帶她來給我這個老太婆瞧瞧嗎?看她那模樣,你大概在新婚夜里也沒喂她吃棗子吧?」她猛搖頭,嘆息著仇烈連這麼重要的儀式都給忘了。
芙蓉隱約猜到老婦人要她吃棗子的原因,心中驀然有著悸動。她還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熾熱的吻,以及無所不在的雙手。口中的蜜棗兒似乎變得更甜了,甜入了她空寂已久的心,填補荒涼的寂寞。
「我們是來看繡線的。」仇烈瞪視著眼前笑瞇了眼的兩位婦人,因為被撞見方才那一幕而不太愉快。不願意話題老是在芙蓉與自己身上打轉,他靠著殘余的尊嚴,執意把眾人的注意力引開。
老婦人笑了幾聲,看出芙蓉的羞赧,順著仇烈的意思沒再多提。「要多少就拿多少,就當是我給這女娃兒的見面禮。」取來華美的絲綢,老婦人將仇烈半舊的披風推開,用各色錦繡給芙蓉當披風御寒。
「听我那媳婦兒說你也懂得繡工,要是喜歡我這破店里的哪塊綢子,就別客氣的說吧。」看得出來芙蓉是富貴人家出身的,那氣質模樣騙不了人。她想不出仇烈是怎麼娶到這麼標致的人兒,卻滿心歡喜著。
芙蓉連忙褔了一褔,因為受到如此的珍寵,以及貴重的饋贈而不知所措。她不習慣如此真誠的熱情,沒有體會過溫暖的人情。在她的世界里,從來只有冰冷的禮儀應對,有那麼多的戒律需要遵從,人與人之間總是小心翼翼的,不曾有過那麼真摯的情緒。
彷佛從長長的沉睡中醒來,當他牽著她的手時,她走入了一個美麗的世界,一個全然陌生卻又今人著迷的世界。最重要的是,那個世界里有他的存在。剛剛的吻像是一個沒有說出口的承諾,她的心在他的懷抱里圓滿了。
「去去去,別站在這兒礙眼,我有話要跟她說呢。」老婦人還是忍不住,瞧仇烈那副離不開的模樣就有趣,硬是要跟他搶人。滿是皺紋的手握住芙蓉的,將她牽往屋子里去,一面還朝仇烈擺手。「你到四周去逛逛,等會兒再來接她。別擔心,不會傷到她一根寒毛的,別一臉舍不得的樣兒。」帶著笑意,老婦人直往屋里走。
芙蓉被牽著,無法反抗,只能在走入屋子時,忍不住又回頭看向仇烈。他站在那兒,像是一尊守護神般聳立著,靜默的看著她,彷佛願意用所有的時間等待她。她的心緩慢的落地,變得踏實了。
她隱約的知道,在這短暫的時刻里,她得到了最永恆的守護。
第六章
春水上的漣漪緩慢的擴大,人群里有著紛紛的耳語,因為芙蓉的出現,每一雙等待的眼楮閃著亮光,像是看見了獵物的野獸。有人忙著通風報信,有人則是難掩興奮的交頭接耳,談論的聲音里,重復著那個美麗女子的名字。
是有傳言,說衛府的未亡人在丈夫尸骨末寒時就躲進了定遠將軍的府里。直到初春的京城里出現了芙蓉與仇烈的身影,那些傳言被證實,流言轉變成指責,人們口耳相傳著那些穢亂婬邪的故事。
所以當春暖花開的日子里,仇家的馬車再度入城時,眾人瞪大了眼,目光緊盯著馬車後方的一頂白藤軟轎,像是恨不得眼光能穿透軟轎的竹簾,看清那個被傳說得太久的女人究竟是生得如何模樣。
軟轎內的芙蓉輕抿著唇,偶爾透過竹簾看著前方的仇烈。他騎在一匹神酸的黑馬上,暗灰色的衣衫烘托出他高大的體魄,在市井之間宛如鶴立難群。芙蓉留心到他身上的衣衫,雖然合身卻已經有些陳舊,溫潤的唇輕輕彎著,暗暗提醒自己,今天要替他垗些布料,好裁剪些衣衫。
這幾天來,仇烈待她十分有禮,不曾有過任何唐突。但是她總覺得不對勁,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會發現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深邃的黑眸里是一把隱隱燃燒的火炬,看得她心慌意亂。
每晚用過晚膳後,她從大廳告退,回房繡著那塊巨大的披風彩面,但是他每每會喚住她,等她詢問的停下腳步時,他卻直盯著她,半天沒有言語,拿那雙黑眸直瞧她。等她開口問他時,他才揮揮手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