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雨,事情並沒有像你所想像的那樣——祖立他對我很好,真的!」她懷疑自己肚里還能吞下多少淚珠?
「他的一顆心到底想分給多少女人?而你又能容忍多少女人來分享你唯一的愛?」
句句話都像利劍般直戳進丁琳心窩,她再也承載不了瀕臨氾濫的酸楚淚水,小心她拭去眼角流淌下的淚珠「這頓飯是替你接風的,瞧我們把氣氛弄得那麼凝重!等祖立度假回來,非要他好好補請你一頓不可。」丁琳強顏歡笑,心中卻是萬分苦澀。
「丁琳……」
「來,我敬你,也許我們合作的時間不會很長,但還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去跟董事長談,不必再替我找秘書了,我要把你留下來。」
丁琳笑得好無奈,她笑鈕雨的天真、笑自己痴傻得可憐。拿什麼去找董事長談?去說她願意將自己唯一的愛,讓給他的寶貝女兒嗎?能嗎?
***
一頓飯在尷尬、各懷心事的氣氛下度過。飯後。她陪鈕雨回到他的新住處。
鮑司安排給鈕雨的,是一間坪數不大的小鮑寓,但倒也素淨高雅。孤家寡人嘛,還算湊合得過去。
「沒辦法,在台北想找一間像樣的房子不容易。這是公司自己的房子,暫時就先委屈你了。」
「不,我很喜歡;至少不用流落街頭。」鈕雨沒什麼好要求的,唯一想要的,不就是能讓疲累一天的心靈,能有個休息站。
「你也累了一天了,不打攪你,早點休息。哦!對了,每個經理都配有一部車,我已經幫你申請了,要不要我這部先留在你這里?」
「不用了,不會搭公車,至少還有計程車可搭乘。」
「那……晚安,早點休息,明天公司見。」
「丁琳……我又回來了,我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還能幫你什麼忙?但我希望你明白,在你受傷、無助的時候,你不會再孤獨了,我願意分擔你所有的悲傷與痛苦。」
靶動的淚水禁不住潸然滾落,一股渴望關懷的暖流層層呵護著即將破碎的心,她恨不得能投進鈕雨的懷里痛哭一場,就讓淚水氾濫整個台北市,甚至漫過馬爾地夫吧!
但是她不敢,因為她再也沒資格去倚靠鈕雨那溫暖的胸膛——三年前,她便失去了擁有他呵護的權利。
第二章
總公司這個經理職位,顯然要比在美國分公司專員的職位難扛得許多!
一早開完經理級的聯合會議後,緊接而來的便是一堆新業務工作一波波擠進辦公室,累得他連喘口氣、喝杯茶的機會都沒有。他開始懷疑這個經理位置,不知哪天會秩得四腳朝天——干不下去了!
一通電話響聲幾乎教正忙得不可開交的鈕雨,著實嚇了一跳,接過電話,不是公司業務電話,而是還在夏威夷逍遙度假的歐祖立。
沒什麼要緊事,除了祝他榮升總公司經理外,淨扯些風流快活的狗屁事。
「怎麼樣?總公司里的妞,要比你在美國分公司里的洋妞來得正點吧?老兄,警告你,別全泡光了,得替我留幾個,不然回去找你算帳!」
就等你回來算總帳!鈕雨心頭一把火,連話都懶得搭理。
「喂,我這個老朋友夠意思吧!把丁琳留給你,讓你們敘敘舊……」
這王八蛋把丁琳當成什麼了?鈕雨氣不過地正準備破口大罵,沒想到電話就斷了線!他懊惱氣極地摔下話筒,此時門口傳來高跟鞋蹬地聲,鈕雨從一堆幾乎高過他人頭的資料堆縫里望去,才見是丁琳的倩影。
「什麼電話?瞧你臉色那麼難看!」丁琳笑問,又捧了堆資料進來,看得鈕雨險些昏倒。
「呃——沒什麼,美國分公司的舊同事,沒事打電話來消遣我。」鈕雨故忤嘀咕!「長途電話那麼貴,淨談些無聊事!」
丁琳沒再說什麼,只見鈕雨桌面已擺不下,便將手上那堆資料,擺在自己桌面上。鈕雨撫著太陽穴,一臉痛苦地叫饒︰「我看這個經理位置,早晚會讓這些資料給壓垮的!」
「對不起、是我疏忽,忘了告訴你,這些資料根本就不需要那麼費事整理,只要全部輸入電腦,三樓電腦資料室就會幫我們整理出來。以後不管要什麼資料,只要輸入密碼敲下鍵盤,完整的資料就呈現出來了,而且真要做也是秘書的工作,不勞你費心。」
「早說嘛!」鈕雨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朝椅背一靠,悠哉地問︰「那我第一天的行事歷,有什麼重要事情?秘書小姐。」
丁琳會心一笑,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滑頭了?
「沒事!大經理!」丁琳也學著那促狹的口氣,又說︰「原本是有幾個客戶要見,但怕第一天就把你這個大經理給嚇跑了,所以就全改時間了。」
「有你這麼能干的秘書,我大可以學祖立到夏威夷逍遙度假了。」
丁琳聞言不覺戚然,沉默了下來。
懊死!哪壺不開提哪壺!鈕雨忙岔開話題「對了,你剛才說我桌上的這部電腦是和三樓資料室連線的?」
「三樓「電腦資料室」是整個公司的心髒,如果出了問題,公司業務就整個停擺了。」丁琳勉強含笑答話,更不願讓鈕雨看見她眼底的悲傷。「我去忙了,有事你再接內線電話找我。」
丁琳離去後,鈕雨忍不住大咒一聲「該死!怎麼這麼沒有大腦!」鈕雨自責,不自覺眼珠子發楞地盯上了桌面的電腦。
那個叫葉婷的女孩子,應該收得到訊息吧?密碼是什麼?叫「美麗的刺蝟」
嗎?
找不著丁琳,鈕雨隨便捉個秘書就問,秘書給他的,不過是「YT」這麼簡單約兩個英文字,只是「這個YT到底什麼意思?葉——婷——?不會那麼囂張吧?」鈕雨喃喃自語地思量。
手指輕觸鍵盤,遲疑了半晌,不覺莞爾一笑。他敲下鍵盤,輸進密碼Y、T***
三樓電腦資料室,中央系統的電腦網路上——「嗨!葉婷,如果你收得到訊號,請回應!」
一群「三姑六婆」又擠在一部連接主系統的電腦螢幕前交頭接耳、好奇地議論著,又是哪個不怕死的男職員,敢用這套招術來泡葉婷!
說來這也不算是新鮮事了,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電腦追求情書」出現,而這倒也成了資料室內眾女同事們工作之余最佳的消遣娛樂。每回在她們查出慕名者後,免不了惡作劇地戲弄回報,總要搞得對方哭笑不得,她們方肯罷休。曾有一段
時間,也不知道是誰搞了個「電腦看板」,將那些「知名不具」的家伙,悉數具名上了「英雄榜單」,嚇得男職員再也不敢用電腦傳情,只沒料到風平浪靜了一段時間,又有個不怕死的家伙上門了。
「我們的「電腦看板」已經好久沒人上榜,這回又有人自投羅網了!」已經有人迫不及侍,想在「電腦看板」上看好戲。
「怡君,你和課長最好,你負責將名字給挖出來。」
「沒問題,看我的。」蕭怡君可是當仁不讓,說完後,便進了葉婷的辦公室。
「什麼事?」葉婷正忙著將各單位的業績報表整理進電腦,不在意地瞟了蕭怡君一眼,見她神色怪異曖昧,才抬起頭來正視著她。
「現在電腦上有個家伙,正等著你回應。」
「你在說些什麼?」沒頭沒腦的,葉婷听得滿頭霧水。
還裝蒜!蕭怡君毫不客氣地打斷葉婷的工忤,敲了幾下電腦鍵盤,接收進主系統的訊息「喂!你在搞什麼飛機,我正在工作耶!」葉婷怪叫了起來,霎時卻又讓螢幕上的訊息給嚇楞了「葉婷,請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