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蕭怡君笑得曖昧。
「干嘛問我?去問電腦阿!」
既然葉婷說話了,蕭怡君可不客氣地敲下電腦——「敢問公子貴姓?小女子候教!」
葉婷白了她一眼。「小女子」?惡不惡心?
「在等你給我一個致謝機會的人。」
螢幕上敲出了這麼個訊息。
殺千刀的!甭說,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姓鈕的那個半洋人。怪了?他怎麼知道她名字的?也對!上至董事長,下至大樓管理員,有誰不認識三樓電腦資料室「葉婷」這響叮當「美麗的刺蝟」的名號!不笨嘛!才上班兩天,居然就學會了用這套方法來泡妞!
「這家伙那麼不稱頭嗎?大姊你連個表達謝意的機會也不給人家!」
跩嘛!不過蕭怡君可不關心他是不是丑八怪投胎轉世,只想知道——「喂!他叫什麼名字?」
「問電腦啊!」葉婷可懶得理會他。
「這怎麼回下去?」再裝傻追問名字,豈不是漏了馬腳,讓對方知道線上不是葉婷,她一臉無奈地央求!「大姊,你就算做椿善事,滿足大伙兒的好奇心,你也是知道……」
「你是被外頭那群瘋女人給拱出來、想從我身上套出答案,再發揮你們戲弄的本事,將那家伙給送上「電腦看板」,以昭告世人,公司又多了個不怕死的家伙,對不對?」葉婷厭惡地橫眼瞪她。這群女人除了玩這無聊透頂的把戲外,還能有啥本事?
蕭怡君不好意思地尷尬傻笑!這麼點手段,怎麼奪得出她的底細?
「無聊!」葉婷不耐地正想關機,螢幕上卻又敲出了幾個著實嚇了她一跳的字眼——「Y、T,是你名字的縮寫嗎?很聰明!但很霸道!」
赫——看來聰明的可不只她一人。這個密碼可是她失眠了好幾天,費了好一番心思才想出來了,也不知害多少想猜出這密碼涵義的人擠破腦汁,也沒破解這個謎題,沒想到竟被那家伙給破了道!糗了!這下遇上高手了。
「霸道?怎麼的?干你啥事!有本事放馬過來!」
「有緣千里來相會,給個機會吧!說個時間,請你吃頓飯!」
他果然放馬過來。
「等著吧!」
她在電腦上給了二千年的時間,哼!這家伙也不過就這麼些能耐!
「喂!喂!你就這樣關機了?」蕭怡君正期待著精采高潮,沒料她卻要她收看「續集」。
「那你還要我怎麼樣?隨便一個電腦傳情,我就得被帶出場吃飯啊?」如果真是這樣,早在八百年前,她這種飯就吃不完了!呃!就算真要吃這頓飯也得擺個架子,讓對方清楚,她葉婷可不是跳樓大拍賣,或路旁吆喝的便宜貨,隨便一兩句話就可輕易上手的。
「人家不過想還你個人情嘛!」
「呵!你這個女人很奇怪耶!那家伙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淨幫他說話!」葉婷聳了聳肩,不明白的搖搖頭。
「我……連他人長得什麼德行都不知道,還談拿他什麼好處!」這一說還真的有些離譜了,只是——「我總覺得你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哈!難不成要給他面子就活該我受罪啊?」跟個陌生男子吃飯,不只是無聊透頂,簡直就是找罪受。這要傳出去,不成了明天電腦看板的頭條新聞才怪哩!
「好吧!反正你早就不知道敲碎多少男人的心了,也不多差這一個!」蕭怡君哪管傷心人的死活,也不過是想完成任務。「最起碼也該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吧?」
「無可奉告!」葉婷一副事不關己似的,雙手抱著後腦勺,悠哉地靠向椅背。
「答案你們自己去找,別想我也和你們一起瞎攪和,不過我倒是可以指點一條明路。」
「什麼明路?」
「他也許還在線上,你可以倒追他、約他吃飯,這不就有答案了!」
「我……」蕭怡君訝然,開什麼玩笑!為了一個都不知道值不值得的答案,去去這個瞼,不干!耶!對了,或許……「喂!喂!我可警告你哦!別冒我的名去誘騙他出來,不然,小心我一腳踢得你貼在牆上!」葉婷幾乎要跳起來.那女人肚子里打什麼鬼主意,騙得了她?門兒都沒有!
這只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美麗的刺蝟」,蕭怡君就算有態心豹子膽,也不敢開這玩笑!模著鼻子、垮著一張臉,她悻悻然離開她辦公室。罷了,了不起向那群三姑六婆賠禮謝罪,總比被刺蝟扎得滿身刺還要來得舒服多了!
鈕雨這家伙到底是怎麼一號人物?居然破了密碼的涵義!而他到底又有什麼企圖?莫非他也跟公司其他輕浮的男職員一樣,也想成為她愛情戰場上的烈士?
鮮了!這個烈士值得好好為他立碑、寫墓志銘!
***
對于葉婷的拒絕,鈕雨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雖然和她不過是幾次不怎麼愉快的邂逅——至少對葉婷來說是如此——但鈕雨顯然對葉婷那攤在陽光下的率真個性,已有些了解。因此,他明白,她要不拒絕他的電腦情書,那她就不叫葉婷了,同時也更不會激起他對這個女人的好奇心!
雜亂無章的資料如山似的推進辦公室,又井然有序、分門別類地躺進整牆原本空蕩的資料櫃,丁琳這個有效率的「清道夫」,讓鈕雨免去一場叫苦連天的浩劫!
不過,一天下來的折騰,倒也有些令人滿意的收獲,至少這原本空無一物的屋子,有點辦公室的架勢了!
唉!這樣一個進得了廚房、出得了客廳的女人,歐祖立會不懂得珍惜?呃!難道他還要個床上蕩婦?莫非丁琳扮演不了這個角色嗎?
空調冷氣阻擋不了鈕雨額頭直冒的豆大汗水,他扯掉了幾乎勒得他喘不過氣的領帶,如釋重負地癱在椅背上。
「還好有你,不然我準要被遇堆畫料枯活活壓死了!」鈕雨感激得只差沒跪下來了。
丁琳的笑容像是能制服得了那些硬梆梆的資料似的,瞧她整日總是掛著愉悅的笑容,不疾不緩地讓那些資料乖乖躺進屬于自己的位置,她將最後一份資料擺進櫃內後,隨手遞了張紙巾給鈕雨。
鈕雨微楞了半晌,才接過紙巾。都快忘了丁琳溫柔的感覺了,如果換作他是歐祖立,丁琳應該會更體貼親匿地為他拭汗吧!
不過還算差強人意,待遇也沒差到哪去,至少也賞了他杯熱茶。不就少了個親匿的拭汗動作,也沒啥了不起的——三歲小孩都會自己擦汗。
「祖立剛調來七樓時,你也這麼幫過他?」瞧她動作這麼熟練,肯定是。
「應該是我前任的秘書幫他的。當年我調來時已經是這樣的了,不過這是公司訓練秘書必要的工作之一。」
也就是說,並不是因為他是鈕雨,而得到丁琳如此「厚愛」,但鈕雨仍有說不出的滿足,至少歐祖立就沒他這福份了。
「那個女人是誰?」鈕雨一顆心忍不住還是牽掛著丁琳和歐祖立的感情,他不容許將自己的最愛讓給別人,卻得到對方不珍惜的糟蹋,那跟侮辱他簡直沒什麼兩樣!
丁琳直楞楞地望著他,鈕雨沒來由地突然迸出這麼句話,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祖立現在的那個女人是誰?我認識嗎?還是他的女人並不只一個?」
丁琳慘白著一張臉,胸口隱隱作痛,她緊抿著兩片微顫的朱唇,老天爺不該對她這麼不公平的,一次又一次撩起她極欲撫平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