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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香 第9頁

作者︰林澈

「好啦,月兌衣服吧!」終于把水弄好,他沖著她走過來。看到他臉上那炭黑的樣子,實在忍不住,她便拿起桌上的浴巾替他擦拭起來。

「哪有人燒水卻把自己燒成炭灰的?」她笑著糗他。這男人最近幾天總是怪怪的,不是喂她吃飯,幫她洗衣服,就是東叮囑西嘮叨的,現在更好,要幫她洗澡!

「我幫你月兌衣服。」他抓住她替她擦拭的手,溫柔地說。

「好,悉听尊便。」她笑笑地閉上眼楮,看他撐到什麼時候!

他把她抱在懷里,輕輕低喃︰「不要搞怪,讓我好好給你洗個澡。」

「只有洗澡嗎?」她摟住他的腰。

他輕吻了她一下,「當然不止。」他輕笑。

她將手搭上他的頸,「現在要開始嗎?」他四下環顧,「我關上門窗。」

「好!」她放開他,徑自走向床邊,一件一件月兌下衣衫。

「我美嗎?」她問他,輕笑。他虔誠地點頭,輕輕抱起她,放進溫熱的水中,拿起木梳為她梳理長發。

「剛才我梳了一百下,正好你就進來啦!」她輕聲對他說。他停了一下,看了一下圓圓的月亮。

「你不高興嗎?」她疑惑地問他。

「高興!」他輕笑,「沒想到你也知道這樣的傳說。」

她的手蓋在他握梳的手上,「慕容,你是我的良人嗎?」

他俯身吻她的手指,「是!」他低喃。

她輕顫,將手垂下,任他將香精抹進她的長發,「我長發好看,還是短發好看?」她忍不住問,口氣柔軟。

「都好!」

「不對,」她撒嬌,「只能選一樣。」

他愣愣地看她的頭發,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嬌俏的短發,「短發吧!」如果沒遇到他,她會一直留短發,也會一直很安全吧?

她因他的回答愣了一下,原來他一直都不喜歡長發的,「那我把它剪掉……」

他趕忙阻止,「不,」他撫模她的長發,「長發更美一些!」

「你不會只洗我的頭發吧?」她輕喃,不喜歡他古怪的模樣。

他將手滑向她的頸,灑了無數水花。

「我要你和我一起洗!」她壞壞地說。

「好。」他答應,月兌下濕了的衣服,踏進水里。

她靠到他懷里,撫模他的胸膛,「你咬我一下吧!」她喘息,覺得像在夢中,不敢相信這種虛幻不實的感覺。

他不語,輕輕將她抬高,沿著她的頸項一路細細啃咬下去,引來她的嬌喘。

「懷……」她低吟,為這酥麻而顫抖,想不顧一切地與他纏綿。

他抱起她,擦拭兩人的濡濕,將她放置到床鋪上,「勛,閉上眼楮,讓我好好看看你……」她抬眼看他一臉的水珠,不知為何心中泛酸,輕輕點頭。

他的手輕撫上她的眼楮,唇印上她的額頭、眉心、鼻尖,由臉頰滑向她的耳畔,「勛,我愛你……」他很輕很輕地說,怕她听見,又怕她听不見。

千葉勛猛地想睜開眼,卻因他的壓撫而無力閉上。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待她發問,他壓向她的唇,用吻止住她欲出口的話語,像在品嘗今生再也無力、無法再品的佳釀似的,他眷戀地不想離去,只是一味地挑動著她,引發她一陣陣的輕顫。

他捧著她的臉,對上她迷夢的眼,「勛,讓我好好地愛你一次,就這一次,這一次……」

「啊……」千葉勛輕抓他的背,感覺到水珠滴落到她的臉上。是她看錯了吧?她竟覺得那水珠滑過他的眼楮,那樣清澈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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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懷不見了,真的不見了!千葉勛將頭深埋進棉被間,深深地呼吸。他的味道一點點在消散,就如他的人一般,緩緩地退出她的生命,最後無影無蹤……

空氣中飄來濃重的香氣,被她強迫性地吸進鼻腔,夾雜著林間鳥兒的清脆吟唱,令她莫名地哀傷……

漫不經心地將視線調向天空。太陽好淡,風吹著竹屋,帶著恐怖的「吱呀」聲,令她愈發覺得身體乏力……煩躁地將棉被拋向空中任其掉落在床畔,愈來愈濃的香氣令她莫名地熟悉,再吸一次,這香氣、這香氣……她忽然一躍而起,罌粟?!千葉勛驚慌地從竹屋急速奔出,向著火光閃現的地方奔去……

樸司南、塔米兒、山谷……不顧來自足間的疼痛,那通向山谷的小路今日竟顯得那樣陡峭;那樣漫長……

「天啊!」她望著山谷驚叫。距離山谷仍有三百米的距離,那火苗已是那樣清晰,山谷沉浸在一片艷紅之中,就像惡魔的微笑在徜徉世間……「樸司南、塔米兒……」不加理會腳下那灼熱的地面,她奮力拍打緊扣的門扉,那滾燙的門扉令她的手出奇地疼痛……

是誰,是誰毀了這一切?她在心中狠狠地咒罵,不敢置信有人這樣殘暴,毀掉她精心布置的基地……

敖近的村民紛紛涌來,吼叫著她听不懂的話語,高聲地呵責著。回頭看看這些陌生的面孔,她的心沒來由地抽痛,這一切毀掉的不只是小小的罌粟山谷,還是她七年來辛苦創下的一切,以及她從來沒有付出過的情誼。

「樸司南、塔米兒,沈迷源……」她忽然大笑,「走得好,走得好!」她忽然走向陌生的村民,那凌亂的頭發、手腳滴出的腥紅血液和無情嗜血的眼神驚得人們步步後退……

「都給我滾!」她用日文大吼。顫抖的村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看到她將手伸向腰部,一時驚恐抱頭四散奔逃……拿出擱置已久的手槍,她凌厲地轉身朝四面快速射擊,一時間森林深處寂靜無聲,地面滿布了鳥兒的尸體……

拎著冒火的槍支,踩著地上的尸體,她的心平靜地滲血。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的一刻,從來沒有!她的心中含著狂笑又嗜血的沖動,如果不是因為眼前忽然閃現的身影,那麼腳下橫陳的肯定是那些無知的臉龐……那樣淳樸的眼神,令她莫名的心驚,心中嘶吼出想要毀滅的。她不在乎再沾染上多少血腥,她原本就是個魔鬼,地獄是她一直居住的「家」……

「你太讓人失望啦!」優雅的嘆息聲從她的前方傳來。

她抬頭,審視著那個一臉黯然的女人,「玉泉幽子!」她低吼。

「千葉勛!千葉勉就是這樣教你稱呼自己的母親嗎?」玉泉幽子冷冷地發問,臉上是始終如一的閑適自若。

冷冷地審視千葉勛,她輕蹙眉頭,「也許當初你應該跟著我長大。」

「學著攀附男人的腰帶嗎……」響亮的耳光落在千葉勛的左頰,而玉泉幽子則仍是一派優雅地輕吹手心,「不要再讓我听到這種話!」她輕聲開口,「我永遠都是你的母親,這個事實你一輩子也洗不去。」

千葉勛倏地將槍口指向她,神情狂亂。

「殺死我?」玉泉幽子輕笑,「死在自己的女兒手上算不算特別?」她瞪向千葉勛。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識相的就給我滾回法國去,去找你那些不要臉的臭男人!」干葉勛低喝著威脅。

玉泉幽子不怒反笑,「千葉勛,你並不比我高明多少,起碼我懂得利用男人的價值,而你呢?」她冷哼,「一個無能的鼠輩警察便能將你弄得方寸大亂,身陷危機,你倒是說說看,你想怎麼對付各大毒梟的催討?」她瞄向一旁仍火光不斷的山谷。

「這是我的事!你還是少管為妙。」她低低地出聲,驚訝于玉泉幽子的消息靈通。這不禁令她想到,慕容懷是不是已成了一枚重要的棋子或者某個槍口下的亡魂?這種猜想令她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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