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做無聊的事,我也一樣。」她壓根不信紀桑潔的話。
「敢情你以為我們是雙胞胎,而你,能夠輕易猜透我的行事風格?得了吧!你是以你的行為來臆測我的。我跟你可不一樣!我特愛做宇宙、無敵、超級大——‘無聊’的事。」說完,紀桑潔抖抖衣上的灰塵,掉頭就走。
「潔。」她輕柔叫道。
紀桑潔頭皮一麻,扭頭瞪她。
「你可以選擇和我站在同一陣線。」
「干嘛?打算陣前挖角啊?」紀桑潔好氣地堵她一句。「你想打仗,我可不奉陪!看在室友一場的份上警告你,你斗不過他們的!若不想被他們找到,就趁早收拾包袱走人啦!」
「‘他們’是誰?」
紀桑潔一驚,使勁甩了自己的耳刮子。
「要命的大嘴巴!多事的下場是死得早。」
「‘他們’是誰?一群人、一個團體,或者是特殊的組織?」任涼曦不死心的追問。
「嘿嘿,你比我厲害多了,你努力查吧!我會天天為你祈禱,祝你早日月兌離這場夢魘的!」
紀桑潔的態度顯示對方的勢力龐大。
「你在害怕什麼?」
「怕?」紀桑潔尖銳的笑出聲,細而高的聲音嚇跑了林中不少鳥獸。「我先問你,你曾經感受過畏懼、恐慌或無助的情緒嗎?」
任涼曦沉吟半晌,搖搖頭。
「看吧!我們是不可能會感到害怕的。頂多只是受夠他們的擺布,不想再任由他們剝光我全身上下的精力罷了。」
「‘他們’用你的身體作實驗?」
紀桑潔好笑的攤攤手。
「他們何必,早在我們出生前,就注定我們‘實驗品’的身份。」
「你是說——」
「夠了!別再問下去。我說得已經足夠惹來無謂的麻煩。再有疑問,請閣下自行去查!別想再從我身上挖到其它消息。」走開幾步,紀桑潔再度繞回任涼曦身旁。
她一把勾住任涼曦的肩膀,好奇地低問︰「當席少宇吻你時,你可有感覺?」
任涼曦含嬌帶媚的斜睨她,任涼曦直視她目光。一會,她見鬼似的跳離她一大步。
「不可能……我不相信!老天!這不可能是真的!」
此時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太驚訝。
她原先揣測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只是席少宇單方面的付出。可現在……亂了,全都亂了!涼曦怎麼可以對他……
可惡,她要去揍扁曾經對她撒謊的人!
誰說她們絕對、永遠、根本不可能有人類的正常情緒!
紀桑潔握緊雙拳,旋風似的跑出墓園。
任涼曦覺得奇怪,但沒有制止她怪異的舉動。
她閑散的漫步在林間,感受陽光與微風輕拂過身上的感覺。
紀桑潔的話沒讓她太感震驚,倒是父親無意間透露的消息令她收獲頗多。
原來小柔是去過亞馬遜的。
那麼她與小柔外貌的神似並非偶然,兩者之間必然有某種程度的關連,這問題的關鍵點會是紀桑潔口中的「他們」嗎?
一切還處于曖昧模糊中,許多的線完畢無法合情合理的緊緊扣合。
她希望,杰克能給她滿意的答案。
她穿過冗長的墓地來到青翠的草地,一旁的人工池塘養著數十只魚兒,游來游去的好不自在。
她蹲,有趣的觀察魚兒游水的姿態。驀然,水面映上一張臉孔……
她猛然起身,那人的背影已在數十步遠。
她毫不猶豫的追上前,心口不規則的跳動提醒她方才的驚詫——
她以為水面上那張臉是她的,然而,不是!
那張酷似她的臉孔,是屬于小柔的。
她加緊腳步,在距離她一步遠的時候,猛地加快速度擋在對方身前。
那人,停下腳步。
對方長發及腰,身著雪白絲質連身裙、淑女鞋,無一不是她現今全身上下的翻版。
如果說,她們之間有何不同,除了對方略帶病懨的死氣外,別無其它。
任涼曦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女也被她酷似自己的長相嚇了一跳;但她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極好,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若不是她眼尖的瞧出那一瞬間的詫異,她還以為對方是早知道自己的存在。
「什麼事?」少女冷冷地問。
「任芷柔?」任涼曦試探性地問。
「我不認識,她是誰?」少女的語調平平,絲毫听不出任何異樣。
任涼曦瞧了她一會,知道她說了實話。
「何時從亞馬遜回來的?」
少女臉上的表情有些微變,她力持平穩的回道︰「你憑什麼質問我,讓開!」
任涼曦一個側身,避開她急推的手。
「你喪失記憶幾年了?」
少女凌厲的看了她一眼,臉色白得嚇人。
「關你什麼事?」
「你的年齡至少該有三十歲以上,不該如此年輕。」她微微沉吟,肯定說道。
「走開!你知道什麼?你不過是我的復制品而已!」少女歇斯底里的撲向她。
任涼曦閃避不及的被壓在她身下,她一個勁地狠打任涼曦的臉,嘴巴不住的叫——
「你這張臉是我的,是我的!沒人能搶走它!你不能、他們也不能!嘿嘿……只要我撕下這張臉,世界上再也沒人長得跟我一樣了……」
少女使勁的用手指抓她,任涼曦吃痛,一個翻身,緊緊將少女反壓在地。
她費力的握緊少女的雙手,另一只手回敬少女兩巴掌。
「誰叫你來的?」
「嘻嘻……我不告訴你!我偏不說,你能拿我怎樣?」少女痴痴傻傻地猛搖頭。
任涼曦輕扯唇角,好讓身下的人兒清楚的看到她陰狠的詭笑。
「我不能把你怎樣,但我可以把你丟回亞馬遜。你知道的,叢林猛獸,數不盡的幽暗……你想必很懷念那里吧!」
「不、不要!求求你,我不要再回去了!那里好可怕,別把我丟回那里!」少女狂亂的掙扎,又哭又叫地踢動雙腳。
「你乖乖地,我就不會。」任涼曦許下承諾。
聞言,少女驚得直點頭,動也不動的靜靜躺著。
「來,告訴我,誰帶你來的?」任涼曦放開她的手,輕柔的撫著她秀發,誘哄道
「爸爸帶我來的。」
「爸爸在哪里?」任涼曦悄悄地搜尋四周,沒見到半個人影。
「‘銀河’。」
任涼曦微微蹙河,判斷少女目前的神智是否清楚。
尖銳的哨聲穿過耳際,任涼曦微微閃神;少女猛力一把撞開她,迅速的跑進樹林里。
她起身要追,人已經不見蹤影。
她沉默片刻,忽然朝墓園的方向喊道︰「潔,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紀桑潔訕訕地走出陰暗的樹影,啐道︰「有沒有搞錯!藏得這麼隱密也會被你發現,你有透視眼啊?」
「我沒有。」她忿恨不平地話語令任涼曦為之失笑。「你的影子告訴我的。」
「哼!總有一天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你面前。」
「你成天跟著我,」任涼曦蹲體,拾起遺落在草地上的項鏈,顯得是方才任芷柔遺留下來的。「是不是四少又派工作給你?」
「服了你!什麼事都逃不過你法眼。」
「他讓你來跟蹤我?」
「正確的說,他派我來保護你。他認為有人要傷害你。怎樣,大美人,有沒有命在旦夕的恐懼感呀?」紀桑潔涎著式的笑臉問道。
「你說呢?」任涼曦反問。
「依小人之見,我倒是比較擔心你會危及他人的性命。看你剛才把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壓在地上就知道了嘛!」
「你認識她?」
「沒見過!」紀桑潔聳聳肩。任涼曦不吭一聲的注視她。
十分鐘後,紀桑潔趕忙討饒。
「別瞪了!我說的是實話。」
「她曾在亞馬遜待過。」任涼曦緩緩地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