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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曦 第16頁

作者︰梁虹

「我將它送給你,不是打算讓它把你摔成重傷。早知如此,我應該把它買了!」他忿忿地低咒,檢視她全身上下除了傷在以膝蓋之外,沒有其他外傷,之後他橫抱起她走向樹林的方向。

「它仍然是匹好馬。」

「它是匹頑劣不堪的壞馬!」他不屑地冷斥。

銀鈴般的笑聲溢出口,她才發覺自己笑了。

原本難受的窒息感因為這一笑突生一股舒暢愉快的感覺。第一次,她感受到笑容背後的意義——它讓心情變得既輕松又愜意。

「它害你受傷,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席少宇不快地瞪視她。

「你不能因為它不會說話就冤枉它。我是它的騎師,應該顧慮到它的情緒,不該直打它。它忍不住痛,當然會反抗。」

「瞧你說的!它是匹馬,不是人。是馬都該讓人鞭打,沒人鞭笞它它就不肯動;而且它跑得慢,活該被打!總結以上結論,全是它的錯!它不該主人當成布袋一樣往空中拋。」

他振振有辭講了一大串,一堆歪理又讓她笑開了臉。

「總之,你就是氣它摔下我。」她說。

「對!再怎麼說,它不能為了想逃避鞭子摔你下馬。你知道嗎?我好害怕你會因此而摔斷頸子,擔心你從此不能再對我笑……我寧願你說些該死的話來氣我,也不敢想像少了你,我的生命還剩下什麼?到那里,除了陪你走一趟鬼門關,我沒有其它的選擇……」他痛苦的低吼,埋進她肩窩的頭顱不住輕顫。

此刻,流進她心髒的暖流是什麼?

她不自主抓緊了胸口,真切感受到幾欲跳出胸口的洶涌波濤。

一股熱氣由她的心髒擴散至腦門,眼前微微出現朦朦朧朧的霧氣,喉嚨如同哽住東西般難受。

席少宇被她的模樣嚇去了半條命,惟恐她身上有著外表瞧不出的內傷。

他走得更急,顫巍巍的交代︰「靠緊我!我們快點回去。」

他依言攬住他的脖子,臻首偎貼著他的肩窩。

他願意為我死呢……

她滿足的閉上眼,隨著眼睫垂下之際,她眼角溢出一顆顆晶瑩的淚珠。

頰上的熱淚令她微微失神,她緩緩接住不住直落的淚水,湊近唇邊嘗了嘗。

她擰了眉頭說︰「一樣,堿的。」

原來,她也是會流淚的。她不是沒有感覺的玩偶,沒有感覺又沒有感情。

她笑彎了眉,環住席少宇的手臂下意識的緊了緊。

「涼曦,你沒暈過去吧?」

他憂心忡忡的收緊手臂,飛也似的趕回任家大宅。

「我很好。」她微笑地保證,

出生以來,她沒像現在這麼好過……她在心底上了句。

???

「你躺好,我打電話叫醫生。」席少宇將她安置在床上,翻開記事本尋找電話號碼。

「四少,我的膝蓋只是擦傷,沒到看醫生的地步。」她一骨碌爬起,說著就要走下床。

他火速的沖到她面前。

「讓醫生徹底檢查,才通發我的心。乖點!躺著休息會,我馬上找馬醫生過來。」

「馬醫生出差,還在美國。」她順口接道。

「那怎麼辦?你們家大病小病都是他看的。」席少宇一怔。

「我沒事的。」

「如果沒事,為什麼方才會突然感到心悸?如果沒事,下午為什麼會突然跑出辦公室。是我太疏忽,早看出你不對勁,卻任由你離開辦公大樓。」他深深自責,忙拿出電話薄找尋最近的醫院。

「下午我走掉,是因為你的秘書。」她手一伸,合上厚重的電話簿。

「常秘,她怎麼了?」他不解,轉頭看她。

「她靠在你身上,我不喜歡。」她平靜的訴說,猶如常晴晴加諸在她身上的窒息感不曾存在過。

「啊——」席少宇吃驚地低叫,不敢抱任何希望地探問。「涼曦,你——你該不會是吃醋吧?」

她微微蹙眉。

她是听過這個辭匯,卻自始至終沒辦法領會這字匯的個中含意。諸如嫉妒、忿怒、發呆這些詞對她都是毫無意義的。

她不曾體會過這其中的情緒起伏,旁人再怎麼解釋也無法令她領悟其中的感受。

「她一直往你身上靠,我愈看愈覺得不舒服,所以我就跑出來了。這——就叫吃醋嗎?」她自顧自的喃喃。

「是呀!傻丫頭。」席少宇又叫又跳的高舉起她,抱著她旋轉。

他瘋狂的摟著她旋舞,痴痴傻傻的直笑……涼曦終于懂得在乎他了!

她趕忙扶住他的肩頭,感染到他愉悅的心情,她的笑顏跟著綻放。

她的心不是鋼鐵鑄的,她也跟其他人一樣嫉妒、吃味呢……真好!

她滑下地面,主動環上他的腰,小臉貼在他心口上,聆听他撲通通直跳的心跳。

席少宇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回過神來,他激切地反手緊抱住她。

「咳咳!」

一陣輕咳讓兩人迅速分開緊貼的身體。

他出乎意料的舉動教任涼曦往側邊摔去,席少宇眼明手快的提起她,右腳一個不小心又伴到床角,兩人雙雙跌向地板……幸而腳下鋪有地毯才不至于受傷。

「伯父,好久不見。」躺在她身上,他尷尬的打招呼。

「爸爸,今天比較早下班哪!」她泰然自若的爬下他胸膛,輕一使力將他拉起來。

「嗯,幸好爸爸回來得早;要再晚點,寶貝女兒就要跟人家跑了。」任光遠站在門口,笑睨兩人一眼。

席少宇困窘的赧紅雙頰。

她笑著挽過父親的手,右手牽過席少宇走出房間。

「該吃飯了。」

任光遠似有若無的瞄著兩人交握的手,輕嘆︰「女大不中留啊!」

???

「小萱,我來看你了。」任光遠隨手拿起墳墓旁的小掃把撥開樹葉,放妥花束,他小心翼翼地拿出胸口內袋的照片。

將相片靠在李萱的墓碑上,任光遠拿出藍子里的郁金香。

「小柔,爸爸帶來你最喜歡的花,你看,很漂亮吧!」

「小萱,你也該安心了。以前你常常在我耳邊叨念,說小涼曦一年比一年漂亮,怕她不到十五歲就被人家拐走。轉眼間,涼曦已經二十了,少宇跟她很要好,你還記得少宇吧!就是救起涼曦的男孩啊。時間過得真快,小男孩也變成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了。過了今年,涼曦說不定就會成為席家的媳婦。哎!小柔如果還在,一定也是個美麗的新娘子。」

涼風輕輕吹起,樹葉發出??的聲響……任光遠一陣怔忡,長嘆︰

「你還在怪我讓小柔參加探險隊?我已經後悔了,如果小柔不去那個鬼地方,我們也不會失去她……都怪我,是我不好!不該讓她深入險境,落得當年連個尸體都找不到的下場。」

任光遠拭掉眼角的淚,繼續道︰

「這幾年,我也沒敢告訴涼曦關于小柔的事。我怕她一知道,就會想去找尋她的親人。我怎麼能再讓她步上小柔的後塵?」頓了頓,任光遠輕撫小柔的照片,「媽媽,她們真是像,對吧。當年抱回涼曦,我們倆還以為是小柔回來了。我們真是糊涂,小柔和涼曦相差十幾歲,涼曦怎麼可能會是小柔……」

任涼曦隱身在粗壯的榕樹後。父親來時,她正要走。不過走沒幾步,就听到他的喃喃自語。

將他前後說的話語拼湊起來,她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悄聲慢慢走出墓園。

這,跟她的身世之謎有關吧?

忽爾,她快步奔到一棵大樹旁,只見紀桑潔好整以暇地倚著樹干。

「你跟蹤我?」

「非也,非也!我是跟蹤你老頭。」紀桑潔舉起食指在她面前晃晃。

「為什麼?」

「無聊啊!想听听中年的肺腑之言。」紀桑潔不正經的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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