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第二春 第5頁

作者︰梁鳳儀

每當她隨著音樂作運動,款擺的腰肢令人眼花繚亂。我著實無法跟得上她的動作。

第二章

第6節

笆月蓮總是安慰我說︰「慢慢來,不能一下子就跳得像樣,旨在運動嘛!」

唉!我嘆口氣。且看四周圍的鏡子,老早已反映出一個頗見肥胖的身軀來。我最恨自己長在胃月復兩部的那圈肌肉,簡直令人尷尬。

平日我穿衣服已要刻意選擇,以剪裁及款式遷就我的體型。如今換上貼身運動衣。實實在在的是丑態畢現,太氣餒了。

勉強跟那甘月蓮做了十五分鐘柔軟體操,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差點以為自己在下一分鐘就要斷氣似。

無論如何,決定放棄。

「丁太太,你還有四十分鐘時間呢?」

「不,不,」我揚揚手︰「改天再來,今天至此為止,實在吃不消。」

我連忙走出去,淋浴並且接受按摩。

躺在床上由得人家替我做肌肉推拿,作為運動是舒服得多了。

替我按摩的是個中年婦人,叫劉笑芬。我一般稱呼她笑姐。

這位笑姐,力大如牛,一直以來服侍得我頂妥當。而且她健談,身心都被照顧得好呢,時間一轉眼就過。我一般是非要做足三小時按摩不可的。

笑姐問︰「丁太太怎麼把按摩時間突然提前呢,你不是要先跳一個鐘頭的健康舞才輪到我侍候你嗎?」

「沒興趣跳下去,實在太辛勞。」我閉著眼楮,邊享受邊答。

「你覺得甘姑娘怎麼樣?」

「誰?」我問了這句話後,才猛然醒起來︰「啊,你說甘月蓮?她很好,只是我懶而已。」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知道她個人給丁太太的印象如何?並非指她的工作表現,若論資歷與經驗,她是升任愉快的。」

這般口氣,不就等于說甘月蓮個人有什麼惹人非議之處?

我想了想,並不率先作答,倒過來鼓勵著對方給我提供一些資料與線索,我說︰「我只不過是跟她有一面之緣,才不過那半小時的功夫,能看得出什麼來呢?倒是你跟她是同事,朝見口晚見面,怕會更認識她的為人呢?」

「我也是道听途說得來的消息吧了!」笑姐稍稍俯身伏到我耳畔說︰「那姓甘的不但賺你們這些有錢太太的錢,且賺有錢男人的錢。」

「真的?」我一時好奇,不禁揚了聲。

這兒根本就是間獨立房間,沒有其他人在,只不過我作賊心虛,故而下意識地掩住了嘴,也真怕隔牆有耳,听到我巴巴的渴望知道人家的是非,怪不好意思。

「誰知真的還是假的。但,甘姑娘才在上頭來港不到一年,在這兒會有多少薪金了,若不是靠一些慷慨的貴夫人,如丁太太你,好好的打賞,月入還有可能入不敷支呢。然,我們有幾個同事踫到過她在假日出入大酒店咖啡座,身光頸靚,很曉得裝扮呢。還有,又有人看到她每天上班,總是從停車場那一層走出來的,為什麼呢?除非有私家車。若真有座駕,又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

照說,這笑姐講的都是似是而非的道理。

誰個女人下了班不好好裝扮自己呢?穿得體面一點,寧可在其他生活用度上省,也是有的。

至于說,自停車場走出來就等于有座駕,也頗有商榷的余地吧!或者她買的是三手老爺車,那又能花多少錢呢?

不過,有一點不容忽視,如果甘月蓮要賺男人的錢,她是真有這個資格的。

看她的模樣,也不似肯孵在一隅,捱半世窮的人。

「所以,丁太太,」笑姐繼續說︰「你要恕敝我多嘴了,只是不吐不快。我看你們這些富家太太,生活優游自在,頂寫意的,但其實精神壓力頗大,以致個個都肌肉緊張也未可料。」

「你這是什麼意思了?」

「譬方說,社會上多的是各式各樣、磨拳擦掌地打算賺闊佬錢的女人,是防不勝防的,做太太不會不懸起半個心,擔憂夫婦感情關系有差池吧!」

「擔心不來的事,就別擔心吧!」

我可是從來沒有擔心過丁松年會拈花惹草。

謗本在這一陣子之前,沒有這麼多人在我耳邊灌輸這類男人婚外情、胡搞偷香的資料與訊息,我壓根兒就未在這方面動過任何腦筋。

老實說,丁松年是個古老石山,別看他軒昂俊朗,實際上是個並不怎麼知情識趣的男人,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仿似如臨大敵,實斧實鑿,輕松不得,有時真教對手疲累。

簡而言之,我這位丈夫是個有點過分嚴肅認真的人。

凡有這種性格,應該不會喜歡路柳牆花。他既不浪漫,自然更不會羨慕那些什麼曾經擁有。

事事要講求天長地久,是很費心思、時間的,我看丁松年已為太多的事業與理想佔據,不可能分散精神了。

而且,丁松年是個愛家的人。他更愛兒子。

現今做父親的比做母親的更緊張兒女,似是一種潮流趨向。

加上我們丁許二家的名望,也不容許子弟胡搞些亂七八糟的桃色花邊新聞。

筆而,我的安全感至大。

「丁太太是生性樂觀。然,要真是識想又識貨的男人,能討到丁太太如此出身教養的名媛,也沒有什麼遺憾了,才會專心一致。」

笑姐送我的高帽子,一頂頂像魔術師變出來,再飛到我的頭上去。

照單全收之余,且作好了心理準備,若是笑姐再提出一些什麼要求,我也是會答應的。

丙然,笑姐跟我說︰「丁太太,有件事想請你考慮幫忙。」

「什麼事?」

笑姐很認真的說︰「我有位近親,在上頭申請來港,以前在上海一間洋行當過差,很懂規矩,外文也不錯。只是人地生疏,我們能走的門路不多,總是找不到好差事。想丁先生機構內一定用得著人,因而向你求個人情。」

「看看吧,我跟公司里頭的人事部照會一聲。」

「丁太太,只你一句話,就能給人帶來高官厚祿了。」

苞著把一份簡歷尋了出來,放在台上,用我的手袋壓著,說︰「這就真要勞煩你了,感激不盡。」

下午,我正好上丁松年的寫字樓去,一並辦理各事。

丁松年的秘書王太,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是公司內的老臣子,她一畢業就考進公司來,一做就是二十多年,松年對她十分信任,總是說︰「這年頭要找忠心不二的伙記,委實太難了。」

我對她呢,不怎麼樣。

因為她對我都不怎麼樣。

一個丁氏企業之內,打從那些護衛員開始,一見了我就打恭作揖,笑容滿面,只有這位王太太,像太上老君般守在主席室門口,對誰都那副冷臉孔。

我問她︰「松年呢?」

「主席在會議室開會。」

「那麼,你叫人事部的張華進來,我有話要囑咐他。」我轉身就走進主席室去,在關上門時,補了一句︰「給我一杯濃咖啡,不要糖,些少女乃。」

避自走進松年的辦公室內,一坐在會客梳化上,百無聊賴地周圍看。

丈夫的這間辦公室是真正夠威煌的,全部深啡色靚柚木的牆及家私,襯托著自意大利專門訂制回來的歐洲十九世紀梳化。氣派凜然,使人坐在其間,已儼然成了商界巨子似。

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蠻好受的。

難怪那些一攀上皇座的人,死不肯再站起來離坐。

第7節

現今女人的虛榮感似乎也有新發展,曉得自服裝與首飾轉移至事業上頭。

我從沒有意思在丁家企業內分一杯羹,不知這種閑散的心態也有修正的需要沒有?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