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兩難顧全的局面,千里不自覺地加重力道,更加用力地咬住已呈慘白色的唇瓣。
「別試圖以楚楚可憐的姿態打動我,別人會被你梨花帶雨的模樣騙過去,我可不會。」寒劍情冷然地說。
「你沒有資格逼我選擇。」她同樣不遜色,渾身綻放的冰寒氣息足以凍結世界。
「這麼說,今宵是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他瀟灑一笑,陰柔的面孔流露前所未有的祥和,輕輕開口,卻吐出最殘酷的威脅,「我會去找你娘的,讓她知道她的女兒有多孝順。」
他又在威脅她了!這個事實令她氣憤,雪白的臉孔因怒氣染上紅暈,迷離的眸子也添上足以重醉人心的光芒。
「我待你夠寬容了吧?讓你自己選擇怎麼做,換成是別人,可不一定會有我如此的寬宏大量。千里,聰慧如你,不會傻得走錯路才對。」
「你太險了。」他凝聲指控。
「錯,這一點也不奸險,我好心地成全你,讓你在今夜開了苞,連帶附贈你娘永遠不會知道真相的條件,還有誰如我這般設想周全?想想,既然都要失去清白,與其將自己獻給上青樓的下流男人,倒不如便宜我,也是親上加親,對不?」
她怕的豈只失去清白而已,她是怕連心都會被俘虜了!一個女人沒有貞節不打緊,反正可以清心寡欲的過完人生就足夠了,但沒有心……她不敢想像自己將心托付給這個男人會有什麼下場?
「考慮好沒?我的耐心向來不太足夠。」望著她沉思的姣好臉龐,黛眉緊蹙,一副宛如臨天下大難的死相,寒劍情狠心地勾起笑意。
千里合上眼瞼,知道自己這瞬間做的決定將會嚴重地影響到人生的軌道,極有可能使原本以平安度過的下半輩子遽變,但是無奈何,她已經沒有逃離他的能力了。
「你真的要我?」
「可不是嗎?我的千里,我說得如此清楚,你卻再三質疑,莫非我的話還不夠明白?」
「不。」她幽幽地嘆息,吐出無限愁思,「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既然你很我,應該不屑踫我這骯髒的身子,尋常人都是這樣,不是嗎?」
「原來在你心中,我只落得和尋常人同樣,我還以為我是最特別的。」她問了個傻問題,幾乎令他失笑出聲。「千里,你的心思縝密,總能兼顧各方面的想法,難道還猜不透的心意?很遺憾,也許我的用意的確如你所想,我、要、你、的、心。」
丙然如她所料,他的城府絕對超乎常人,深沉得教人料也料不著。「我該感謝你嗎?竟然放段要我這顆滿目瘡瘦的心。」
「別看輕你自己。」他的話像是在安慰,實則是譏弄。「我從來沒見過一個比你擁有更美麗之心的人,你的外表脆弱不堪一擊,心卻頑固得像石頭,我相當好奇,千里,石頭心可有破碎的一天?」
「你贏了,這場戰局你贏了!我可以答應你,和你共度今宵,但請你以後別再騷擾我。」再頑抗的心,遇上他這樣心思敏銳、精打細算的男人,也終將軟化、動搖,千里只盼望她的心不會浮離得太遠才好。
「恐怕不能照你的話做了……」寒劍情低頭吻上她冰冷的唇瓣,詫異兩唇相接的感覺竟會如此美好,她的唇雖生澀、冰冷,卻不失其柔軟、甜美,令人想一嘗再嘗,永遠不離開。
「你這麼美……連生氣時都美麗得撼動我的心…我舍不得放開…
分不清是嘲諷還是真心話,千里快被他貼在她唇上呢喃的話語給迷醉了。
不行!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將心交給他!
嬌弱的嚶嚀忍不住月兌口而出,讓他逮到大好機會,挑弄似的靈舌俐落地滑入她口中,翻動她不為人知的情愫。情火蔓延得太快,他和她見面不過才三次,就發展到口沫相德的地步,這是千里始料未及的局面。
她在他炙熱的索取掠奪中迷失自己,神智難以清醒,幾乎要被這陌生且撼動的感覺溺斃;也許他們倆之間本就存在著對彼此的吸引力,才會有如此契合的身形,如此不容忽視的心悸。
愛情和恨只有一線之隔,模糊地捉不住準則;既然他恨她,為何他的吻會令她察覺到身為女人的?她想要被解放,想要逃離這種渾身烈焰的痛楚。
他的大手無所不在,點燃了她身上一簇一簇的小火花,酥麻的歡愉感隨著他的手到處游走,連她自己都不自覺地浪蕩起來,雙手環上他的頸項,任憑他予取予求,毫無招架之力。
千里雖非年幼無知的小泵娘,對男女之間的情事所知倒也不多,但單著寒劍情氛紅的暗色冷眸閃動著迷蒙,冷靜無波化成氣息不穩的表情,她多少也警覺到待會兒即將發生的事絕不是她所想像得到!
「你想做什麼?」他將她安放在床鋪上,開始解除她的衣扣時,千里不解的問。
「做你答應我的事。」他想冷靜,卻把持不住逐漸狂飄的心跳。
她本就穿得單薄,只消輕輕一解,晶瑩剔透的玲瓏五體即展現在他火熱的目光下;透過床帳外滲落進來的絲絲光線,照映在她近乎透明的肌膚上,美得像捉不住的夢幻仙子。
依舊听不清他話里濃重的暗喻,她眨了眨眼,澄澈如琉璃般的水眸望著他,」我不知道…」
「你很快就會懂了。」他邪氣一笑,起身卸除自己身上的衣物。
純屬男性的陽剛軀體不遜色于她,精壯的胸膛是和她完全不同的膚色;從未見過這般均勻得漾出光澤的古銅色皮膚,千里被吸引住目光,舍不得離開眼前完美得有如神只的身形。原來男人和女人的差別就在這里,女人的膚色雖白皙光滑,身體圓潤柔馥,卻及不上男人的健康俊朗、剛強壯碩,難怪自古以來女人就是感官的受害者,誰受得了這副強碩身子的引誘?
「男人……真的好不一樣……」她情難自禁地撫上他的胸膛,感受那光滑如上好絲綢的觸覺。
「繼續下去,你會發現不一樣的地方還多著呢!
精瘦的身子復住她的縴細嬌柔,一下子,千里才剛清醒的神智又遭迷惑,很快地漂浮于他所帶來的奇異快感中。
清晰可見的喘息聲蕩漾在冷冷空氣間,隨著歡榆的高峰到來,是一陣無比的痛楚。千里緊皺眉睫,軟弱無助地依附著他,望見他臉上柔和的神色…他的溫柔可是為了她?抑或只是在做這種事時習慣以溫情對待任何女人?
曾听過苑里的姊妹說,男人是只注重的動物,可以沒有愛情而交歡。
那寒劍情呢?他說過他不是尋常人,但在這方面是否也難逃有欲無愛的規章?
罷了!何必想這麼多,過完今宵他們就不再有牽涉,何必為了這一時的雲兩交纏費心?他必定也是個能夠將身體和感情分開看待的無情人吧?否則怎能在指責很她時,又對她狂炙的索取?
達到歡愉快感的巔峰,澄澈的熱淚終于從千里頰邊滑落……
趴在千里胸前的寒劍情氣息不穩地抬起頭來,唇邊勾著魅惑的笑容。」
她白督的膚色因為方才激烈的歡愛而透出微紅,水眸里漾著柔情嫵媚,眼睫微掀,氣喘吁吁,十足像個被愛滋潤過的小女人。
兩人皆赤果著身子,甫恢復清醒的千里萬分不自在地扯著絲被,試圖掩飾自己揮體通紅的窘態。
他偏愛看她惱怒的樣子,硬是壓制住絲被的一角,教她扯也不是,不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