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徒單月兒用力掙月兌他的鉗制,老羞成怒地說︰「你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愛欺負我?」
徒單武轅陡然一震,收起子先前玩笑般的心態,正色地道︰「我的小月芽兒,難道你還不懂我嗎了」正因為喜歡,所以才會想要欺負她啊!這種事連個小表頭都懂,為什麼就只有她察覺不出他心中真正的心意呢?
「我什麼也不懂,」徒單月兒嘟嚷地說︰「就只知道你最愛欺負我了。」
徒單武轅重重的嘆了口氣,似乎是被她的遲鈍與無知給打敗了!這個小傻蛋!他沒轍地說︰「听好!我之所以會想欺負你,也是因為我喜歡你的緣故,你明白嗎?我——喜——歡——你。」
「嘎?你說什麼?」
徒單月兒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喜歡我?」
「怎麼?你還敢懷疑啊?」被他喜歡上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瞧她被嚇成那副德行,徒單武轅沒來由的覺得非常光火。
「可……可是,既然你喜歡我,為什麼又要欺負我呢?」
這點,是徒單月兒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可惡!」怒氣沖沖地斜睨了她一眼,徒單武轅沒好氣地說︰「難道你沒听說過什麼叫‘打是情、罵是愛’嗎?」果真,隨便——個小表都懂得比她還要多。
徒單月兒一臉無辜地說道︰「我是沒听過呀!」
「你!」徒單武轅大手捉著她,凶惡地命令她︰「說!你也喜歡我。」
「我——」由于徒單武轅的惡意欺瞞,令徒單月兒很不諒解,難得讓她佔上風,她當然不放過機會,任忖地端起了架子,輕嗤說︰「哼!我才不說哩!」
「你在生氣?」徒單武轅敏感地察覺到她的怒火。「為什麼?」徒單武轅很高興她會有這種反應,他還以為徒單月兒是個只會逆來順受的小可憐呢!原來,這小娃兒但是有脾氣的,而且,脾氣還不小喔!
「因為你說謊騙我!」
一想起自己被他騙得團團轉,徒單月兒就火大得恨不得狠狠打他一頓。
「我什麼時候說謊騙你?啊!」徒單武轅想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說︰「你是指我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分,而欺騙你說,我是王爺隨身侍從的那回事嗎?」
「當然!你以為我還會上你幾次當。」
徒單月兒永遠也不會忘了那一回的「恥辱」。
「好!我明白了,我保醒不會再有下—次,如何?」
這是徒單武轅最大的讓步。
除了當朝天子之外,身為顯嵩王的他,還沒有向人低頭過,就只有她。
徒單月兒考慮了好久,「最後一個問題!你拿白隻姐她們怎麼樣了?」
自從她醒來後,就再也沒見過她們,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徒單月兒擔心極了。
見她一臉藏不住的焦慮,徒單武轅更覺得她們該死!
「我把她們全送出府子,她們愛上哪兒去都與我無關。」徒單武轅沒有辦法將自己的無情告訴她,一來是怕徒單月兒會傷心,二來則是怕她會——恨他。
「為什麼?」
因為,她們會霸住你!
徒單武轅卻沒將心底的話說出口,只見他一臉別扭,違心地說︰「因……因為我高興!怎樣?你有意見嗎?」
毫不知情的徒單月兒一臉興奮難掩,如涌泉般綿綿不絕的濃郁喜悅取代了先前所有不悅的指掛,她忘情地投入他的懷抱,淺笑道︰「不!謝謝你。謝謝你沒有為難白萍姐她們;還有,我原諒你了。」如果他能一直這麼細心體貼、不隨便發火的話,也許有一天,她會向他說那兩個字——愛他。
輕咳—聲,徒單武轅極不好意思地推開她,借著輕斥的舉動,想挽回他已經瀕臨破滅的威嚴形象,「你……你真無禮!什麼叫‘原涼我’了?應該是我…咦?」在她的層層水袖中,隱約似乎有抹金光倏然急閃射出,他猛然擒住她的手腕,翻起了她的粉色水袖,一只秀氣瑰麗的黃金手鐲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驟升而起的怒火須臾間迅速燒紅了他的一雙眼,宛若現場逮著了自己的妻子正與情夫偷情的畫面,徒單武轅氣得火冒三尺,憤然變色說︰「這個東西是誰給你的?」
竟敢打她的主意!他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我……」陡然被他的「變臉」嚇到,徒單月兒驚魂未定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白隻姐說,它原本就系在我的手腕上,拜托你!放開我好嗎?」徒單月兒拚命想扳開他的束縛,奈何自己的力氣過于弱小,根本就未能影響他分毫;她實在不能明白,剛剛地還跟自己布說有笑的。怎麼才一轉眼工夫竟像換了個人似的,直教人感到害怕?
如此一個易怒善變的男人,萬一他真生起氣來……徒單月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以他那麼大的氣力,他一定會把自己給捏成粉碎的;一想到這里,徒單月兒嚇得小身子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盛怒中的徒單武轅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狀,他將全副的注意力皆放在眼前這只極有可能是「奸夫」所贈送給她的黃金鐲子上;它是一只由桔梗花極交錯而制成的美麗金鐲,徒單武轅注意到金鐲內側好像刻有個小字,湊近一瞧,那上頭寫著——給我的丑丫頭小柔︰
生日快樂!
今生最愛你的小穗于秋十六歲的生日
徒單武轅不看還好,一看!哇!不得了,他更火了。
緊緊扣著她的雙臂,徒單武轅使勁搖晃她道︰「快說!這個‘小穗’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去他的「今生最愛」!他覺得這幾個字刺眼極了,一肚子妒火無處可發泄,徒單武轅恨不得能立刻丟了它消火。
一抹模糊的影子俏悄竄入了腦海里,徒單月兒根本就無法辨識得出來。
被他搖得七暈八素,無力掙月兌他,徒單月兒難過得都快吐了︰
「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不記得他了。」
「不記得了是嗎?哼!」徒單武轅冷嗤一聲,極為霸道地說道︰「那是最好也不過了!這輩子你只能記得我!我絕對、絕對不允許那名粗野漢子的污穢東西玷污了你,就連他送給你的手鏈也不準你戴著。拿來!」徒單武轅硬生生地將徒單月兒手腕上的金鐲給扯了下來。
「啊!」徒單月兒尖叫一聲,他粗暴的動作不慎傷著了她,痛得她火速縮回了手。她看見自己柔滑雪白的手背上多了好幾道細長的刮痕,滴滴顯目的紅珠正從丑陋不堪的傷處慢慢滲透而出,「好、好痛!」
「月兒,我……對不起!」知道自己傷了她,徒單武轅深深為他的魯莽輕率而感到懊悔不已,他朝她伸出了手,想察看她的傷勢如何,卻瞧見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瑟縮恐懼的表情,他心疼得人都抓緊起來,雖然明白傷害已經造成,縱使他再表現出多麼愧疚也無濟于事,但他就是想補償她。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不好?」
眼底流露出因他而起的濃濃懼意,緊緊的將受傷的手背護在懷中,徒單月兒害怕地直往後退,嬌小的身軀止不住顫抖,她紅著眼兒說︰「我沒事!求你……求懷不要過來,不要!」
徒單武轅試探性地握住她,感覺到她鮮明的抗拒。「乖!月兒。」
不容許徒單月兒對他懷有半絲的畏懼之心,徒單武轅輕輕漾出一朵要她放心的笑容,柔聲安撫她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而已,別怕。」
「我……我不要!」徒單月兒因為個性喜怒無常、時時反覆的徒單武轅而心存戒備,她冷不防的推開他,一臉驚惶失措的飛快跑出了「落華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