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回來!」用力把手中的桔梗金鐲握得死緊,遙望著徒單月兒已遠去的慌張背影,他感到悔不當初,喚來吉兒,徒單武轅痛心地說︰「跟上去,吉兒,好好安撫她。然後再為她包扎好傷口。」
「是!」帶著一臉的責難,吉兒餃命而去。
為什麼.站在原地,悔恨不已的徒單武轅突地將大手一揮,一桌精致可口的佳肴頓時全被他掃落在地,他不斷使勁地捶著石桌,就連捶破了手、滲出血漬來也渾然不知;為什麼事情到最後竟會演變成這般?他只是想愛她啊!徒單武轅猛然一震,愛嗎?他愛她嗎?他迷惑了!那是——種十分陌生的情愫。
身為顯嵩王的順位繼承人,自幼就被人教養成面對事物要有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的沉著態度。
徒單武轅以為,他可以隨意掌控自己的情緒波動,當然也包括了他的愛情,但他又該如何解釋那種回旋在心弦間、微帶點酸澀的滋味呢;因為徒單月兒手碗上一只來歷不明的暖昧金鐲,竟引發他一肚子的莫名怒火。如此詭譎難測的感覺,他能稱之為嫉妒嗎?能嗎?
沒人回答他!
有生以來第—次。徒單武轅感到迷惘無助……
第八章
徒單月兒拒絕了徒單武轅的邀約——和他在漫天雪花中品茗賞景,坐在小花廳上,她手捧著一杯溫熱的香茶,仍抵擋不住不時從窗外滲透進房的陣陣寒意,不停呵著氣,她微發著抖問︰「吉兒,天氣還會一直這麼冷嗎?」
一听見她喊冷,吉兒急忙又在火爐里添上了幾根柴薪,說︰「小姐,還需要吉兒再進房取件袍子來嗎?」眼前活月兌月兌像顆肉包子的徒單月兒,滑稽可愛的模樣令一旁的吉兒忍不住掩嘴輕笑著。
「沒用的!我看,我還是別住在這兒好了。」月華水榭是一棟築建在湖面上的美麗亭閣,可它美是美矣,且在夏季還好,一到了寒冷冬季,湖水結成了冰,冷上加冷,她豈不被凍死才怪!
「那沒問題,小姐若是嫌這水榭不合你意,不妨去向王爺稟明,王爺一定會答應小姐的要求,到時候,小姐就不用再住這麼冷的地方了。」
連著兩日來,徒單武轅一逮到機會就會往這兒跑,無非是想獲得徒單月兒的諒解。
但徒單月兒都不肯見他,惹得他一肚子的火氣已經到了極限,若是再這樣下去,吉兒實在不敢想像,她只求這對小冤家能夠盡快和好,不然,府中無辜被徒單武轅的怒火波及到的奴僕們,遲早會被王爺給折騰死!
「不要!我不想見他!」與其要去見他,徒單月兒倒不如讓寒風給冷死算了。
「我的好小姐啊!求你別再跟王爺嘔氣了,王爺他
徒單月兒極不悅地斜睨了他一眼︰「夠了!吉兒,難得我覺得今天的心情不錯,你就別再說些有的沒的惹我心煩,可以嗎?」雖然已經略消了怒氣。她還是不想見他,她想試試自己究竟能忍耐多久不去想他。
「小姐——」
輕緩地放下了杯子,徒單月兒霍然起身說︰「吉兒,我要到外頭透透氣,你別跟來。」
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他們之間的未來,如果真的可以,徒單月兒只想離開他,和眾多女子共同擁有一位丈夫的感覺止她覺得難受,而與其痛苦,倒不如早點放手。
也許,她真能掙月兌出對他的依賴,徒單月兒正逐步在嘗試。
「外頭冷,小姐還是戴上手套後再出門吧!」
吉兒遞給了她一副滾著溫暖兔毛的灰棕手套御寒。
徒單月兒感動地接過它,「謝謝你,吉兒,你待我真好。」
「王爺待你更好,他多寵愛小姐……」
「我出去了。」二話不說,徒軍月兒頭也不回,便離開了小花廳。
「月兒小姐……」吉兒輕嘆口氣,望著徒單月兒被雪花遮掩的嬌小身影,由于王爺的怒火難平,導致現下府里的人各個皆小心翼翼地行事,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就會招惹來更可怕的下場。
吉兒真心希望,有人能夠盡早打破這個僵局,解救大家于水深火熱之中,她會感激他一輩子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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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華園
看著不停從天而降的片片白雪,不知為什麼,徒單月兒總覺得自己曾在什麼地方見過像這樣的美景,而一抹熟悉的人影又浮上她的腦海,他是誰?她絞盡腦汁,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是否就是那個送她鐲子的人?
—想起了金鐲,霸氣的徒單自那一日強行取走她的鐲子後,便再也沒有歸還給她,徒單月兒的眼神黯淡,她低頭望著手背上已經逐漸愈合的傷口,又憶起了那天的不愉快,以及連日來不斷從吉兒口中得知,因為徒單武轅易怒暴燥的脾氣,而使得在府里當差的奴僕們怨聲載道的種種情事。由于吉兒繪聲繪影的模樣太過滑稽可笑,想到這兒,徒單月兒終于忍不住「噗嗤」一笑,消了火氣。
她承認自己是有想折磨的意思,更想確鑿他的心月目中,她到底佔有多大的分量,而事實證明,徒單武轅果真是在乎她的;她不是——個會記恨的小女人,早在事發當天的下午,徒單月兒就已經很不爭氣的原諒了他。
但!她又想到,若是自己太早低頭,豈不是讓他吃得死死的?
這兩天來也夠他受的,明天就跟他和好吧!她心想︰
「不行的!如仙小姐,沒有于爺的手諭,任何人都不能……」
「讓開!你這該死的賤婢,來人。給我拉開她!」
身後嘈雜的騷動引來徒單月兒滿肚于的困惑和不解。
她才剛回頭,便瞧見吉兒與一美麗女子拉扯個不停。
「如、如仙小姐,王爺……王爺他不允準的!」被女子隨侍的另外兩名侍女擒住手腕,吉兒仍在做困獸之斗,一想到若不小心讓徒單月兒受到傷害……吉兒兀地打了個冷顫,王爺會砍下他們一干人等的項上人頭的。
「大膽賤婢,要是你再敢阻撓我,小心我讓人賞你一頓鞭子。」
「如仙小姐——」隨著吉兒的哀求聲,美人終于如願來到徒單月兒的面前。
從她們剛才的對話中,徒單月兒隱約可以猜得到美人的身分,她就是徒單武轅前陣子新納的侍寢,「紅花坊」的紅牌歌妓月如仙小姐。
徒單月兒暗暗打量著她,那美人有被閃閃金簪襯托得更黝黑出色的雲鬢、不點而黨的細長柳眉、紅灩誘人的櫻唇、如絲緞般柔女敕的雪肌,徒單月兒看得心蕩神馳,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月如仙實在有媚惑人的本事。
徒單月兒硬是不理會心中一抹苦不堪言的刺痛,難怪徒單武轅會將她收做侍寢,如此—個艷光四射的大美人,就連身為女人的她都看得入迷,更遑論是身為男人的地?要想不動心都難呀!
「你……」月如仙一走近,才赫然發現她竟擁有一對妖嬈誘人的魔媚綠瞳。
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捂著驚魂未定的胸口,月如仙問︰「你是異族人嗎?」
要不,這一雙惑人心神的詭魅眼眸又做何解釋?
「大概是吧!」徒單月兒微微一笑,實在不太懂得「異族人」的意思。
月如仙以為她在拿喬,高做地揚起下顎,不屑地睨視著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麼「大概是吧」,哼!異族人就是異族人,果真連一點禮貌也不懂!而這張小臉蛋嘛——」月如仙用食指勾超她圓滑的下巴,細細觀察了許久,過後,她清清喉嚨,神色頗為不自在地挑剔說道︰「勉強還可以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