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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闖魔界 第16頁

作者︰李馨

無識赫覺自己無言以答,種種矛盾交戰在拉鋸相持不下。他在留戀什麼?他在猶豫什麼?王說得沒錯,他不能再陷下去了,是他抽身的時候!

「江芝隻太危險。」無情的眸光疏淡,神魂遠游,彷似到了未來時空預知了結果︰「感情將成為我們反目成仇的導因。」

換言之,江芝隻將成為他背叛魔界的原因。

「不可能!」無識僵直著肌肉,連語句都因氣怒而稜角︰「她只是人類,我不會為了小小的人類反叛魔界!」

「我有說你會反叛魔界嗎?」無情條線分明的唇又泛開了它專屬的嘲諷.「我只是「怕」,「怕」並不代表事情會發生。」

但通常,魔尊無情說出的事沒有一件不成真。

「要證明我的猜測錯誤很簡單,十四天後來接手,只要你能讓她自動獻血,宇劍就是你的。」

「王,有件事我想知道。」

「有什麼事是我們法魔不知道的?」無情點頭詢問︰「是不是有關她身上的毒?」

無識汗流浹背,在心魔面前沒有秘密可言,這句話果然非虛,心魔正如一面鏡子照出人心里所有的善惡美丑,它沒有感情,卻能窺見人心最私秘、毫無困難地一覽無遺。

「沼藤毒源于闇魔地,石精卻是來自光魔天。」無情只要抹去了尖銳的譏誚,他的笑容可掬里,無懈可擊的親切是他成功地突破別人心防的武器;無識對這笑顏太熟悉,他這朵惡魔的微笑不知令多少女子痴狂,而他現在正對著他笑。

無識膽寒地低頭,再次證實惡魔的微笑無往不利,他知道惡魔已由他的心虛中看出了他追問毒源的動機。

無情好似渾然不覺眨眼間的變化,但濃郁的譏諷又如潮水般流回他眸里︰「石精是光石提煉出的菁華,功在吸取動植物的營養,有個挺相稱的別名,叫血管里的吸血蛭,滿好听的,你覺得呢?」

「我……呃……」

無情自書架的抽屜中找出了串風鈐,手指輕撥,風鈴便款擺生姿撞擊出清脆的音符︰「知道石精能滲以藤毒溶去它特有的味道的人不多,要害她的人可真費心思。我滅日城內有本書正巧記載了用量與解法,她的健康得再花些工夫。」

「你是說有人偷入滅日城竊盜毒方?」

「說嗎?」無情模稜兩可地不予正面回覆︰「我只說她接下來很麻煩。」

「王!」無識大膽請求︰「下毒者之事可否由無識追查?」

無情轉頭,迷蒙的眼盯在他身上,感覺不出喜怒。

「王,下毒者無視王宣布將江芝隻待為上賓的命令,擅自使毒居心叵測,無識不能袖手旁觀——」

「我不記得我約束過法魔做什麼。」無情很快地回頭,將風鈐捧送騰空,風鈴無翅自飛,直直掛上了窗口,風和柔地與鈴交談,叮叮當當地散達著愉快。

他露出稚氣的笑,指著風鈴問︰「你看,微雅娜在的時候就是掛那,現在我又把它掛上了,感覺像不像小娜回來了?」

無識好生迷疑,無情的舉止反覆無常,他該是不願踏入情居的,該是極力抹殺曾經,該是不敢回想過去的甜蜜,但他卻又興奮如幼兒尋回最心愛的玩具一般……

難道他已無情至無痛的境地!可是若真無情,又怎會提起那段時光的歡欣?

還是……他瘋了?

「王……」無識囁嚅︰「微雅娜已經不在了。」

「是呀!她走了半年多了!」無情望著風鈐,像是想自風鈴中覓出往日情懷︰「小娜最愛情居里每件東西,因為這里的每樣物品都是我送她的。小娜愛靜,卻又喜歡風鈴在她遙思時為她譜曲,她就是這樣,你知道她!」

無識心下忐忑,無情笑得如夢似幻,若非他了知實情,他還以為無情是剛墜入愛河的毛頭小子!

「你不是有事要忙?」

無識覺得事有蹊蹺,卻又找不出怪在何處,只得告退︰「無識不打攪……」

「記著兩周後換手。」無情的背影沒由來地顯得單薄。

「是!」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屋內是百分之百不加料的靜,風在和鈴熱絡地招呼過後便離開了,留下沉睡的鈴伴著沉睡的人均勻的呼吸聲。

他的腳落在地上無聲無息有如貓足般靈巧,書架上的書被重新排列過,架上縴塵不染,明顯有人為此地大肆整頓過,光是用魔法是不會連小地方都注意到的。

他知道是她!無識不會良心大發地為這堆滿回憶的地方擦拭得一切如新。他倒是小覷了她出人意料的能力,可以想見她性格上的多變難定。

他以為她是活潑可愛沒什麼心機的女孩,無識也是這麼認為,她的確是,但也不完全是。怎解?或許說「活潑熱心」只是她諸多面具中最常示人的一面比較來得恰當;如果今天他沒有讀心入夢的能耐,恐怕也會被她騙了去。

他用指甲在自己的指頭上劃了道口,擠出一滴血滲入茶杯的茶中,血一遇水立刻化為無色無形。

坐到床邊,他半摟起她︰「來,喝口茶。」

芝隻半夢半醒地張開︰「好難受……」

「我知道你很難受,來,喝一口茶,你就會好些。」

「為什麼?」芝隻乏力地問,她意志渾噩中總會說出心底話︰「我做錯了什麼?」

「不為什麼,你也沒錯,錯的是你父親,錯的是你母親,是丁慈寧、謝奕霆、谷綠音,他們不該利用你、傷害你。」

「不!」芝隻人雖未十分清醒,卻仍辨識是非︰「他們沒錯,誰都沒錯,是命運錯了,是我的命運錯了……」

「別說了,喝下去吧!」

他一口一口的勸她吞下茶水,將她扶高枕在他臂上,而他則靠于床柱上為她拍背順氣。

「你是誰?」

「一個和你沒兩樣的人。」

芝隻听出他聲中傷痛,是了,和她一樣是傷心人。

「我……好冷!」

他知發冷是飲下他寒血的必然反應,拉被蓋住她︰「一會兒就不冷了。」

雖然他並沒有甜言哄慰,但卻溫暖了她無依的靈魂,芝隻縱使因毒癥而昏沉,卻還是記下了他寡語的溫柔。

「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不會死。」

他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否定,就奇跡地驅走了她內心的不安疑懼。不曉得是誰說過人在病中最易無助,只要有人在此時施予援手,不管對方是好是壞是親是友,皆無條件地托以全然信任與感情……

芝隻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像話中所述那般,她覺得好冷,那冷自胃向外擴散,所到之處溫熱紛紛回避,冷涼之感好似在吞蝕什麼東西,停滯在胃中,凍僵她的四肢。

她終于體會到什麼叫做「自胃里透出的冷」,哇 !靶覺真不是蓋的。

「哈!真好玩……我明明窩在被里,卻冷得發抖……」芝隻苦中作樂的本領是經過多年鍛煉︰「我是不是中毒了?」

「你很聰明。」

「無識呢?無識沒事吧?」她顫巍巍地問,骨子里的麻癢真似千萬只螞蟻啃咬分解,她

的心、肺、肝、脾全揪在一塊抽痛,滋味可不是一句「我的天吶!」所能道盡。

「他一根汗毛也沒少。」

「是不是水果出問題?」芝隻顫得如風中飄絮︰「幸好他沒吃。」

「你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有空為別人慶幸?」

「要是死只死我一個,還不值得慶幸嗎?」

「你很想死?」

「笑話,誰想死?我只是說如果只死一個我沒累及他人,是件可以為此放鞭炮開香檳的事。」芝隻痛得閉上眼楮︰「噢……慈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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