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是嗎?那好。」田知學眉毛一挑,嗓門一拉,大叫︰「天語姊,陸大叔說他每天晚上──唔唔唔……」她的嘴巴被人捐住,說不出話來。
「什麼事啊,怎麼大呼小叫的?」何天語端著咖哩出來,見到陸闕東壓著知學,知學看起來似乎就快沒氣了。
「學長,你在做什麼?你快放開知學,她快窒息了。」何天語放下手中的鍋子,趕緊去救知學。
陸闕東見大勢已去,只好低頭跟田知學耳語。
「我答應妳。」
因知學笑得賊賊的,點點頭,又比比他的手。
陛闕東連忙放開她。
田知學大大的喘了口氣,眼底眉俏全是笑意。
何天語不解地直問︰「你們兩個又怎麼了?」
「沒有啦,我只是在跟陸大叔鬧著玩而已啦。」田知學站起來拍拍之後,對陸闕東又是搭肩,又是拍背的。「我們剛剛在聯絡感情。」
「聯絡感情需要把妳壓在地上,用手指著妳的嘴跟鼻子,不讓妳呼吸嗎?」
「這是我們兩個特殊的交友方法啦,是不是啊,陸大叔?」田如學又大力的拍了陸闕東的背兩下。
那力道之大喲,差點沒讓陸闕東吐血。
陸闕東達忙點頭說「是」,省得待會被揍得內傷。
見他們兩個相安無事,何天語這才松開眉間的緊張。「沒事的話就好,咖哩煮好了,開飯了。」
「哦,好棒哦。」田知學手舞足蹈,快樂的像個小天使似的。
只有陸闕東知道,那個田知學不是個小天使,她是個小惡魔。
第三章
吃完飯,何天語就回去了。
何天語一走,田知學就開始虐待陸闕東。
三不五時,就用腳去戳坐在斜對面的陸闕東,一會兒叫他倒水,一會兒叫他去拿報章雜志給她看;更過分的是──就連她看電視轉台,都叫陸闕東按遙控器。
這會兒──
「喂,小的,我肩膀好酸哦。」田知學又在哀哀叫了。
那個「小的」就得趕緊從位置上爬起來,連忙趕到老佛爺跟前,幫她搥背。
「再大力一點。」
陸闕東加大力道。
「哦,太大力了,再小力一點。」
陸闕東放經手勁。
「哦,好舒服哦。陸大叔,其實如果你失業的話,可以去當按摩師傅哦,你抓龍的技術很好喲。」
「謝謝妳的抬愛。」幫她抓龍,他就已經夠嶇的了,她還打算叫他以此為業,那還不如叫他死了算了。
「陸大叔。」
「嗯。」陸闕東沒好氣的用鼻子哼了聲。
「你覺不覺得你在人群之中,真的還算長得好看。」
「謝謝妳的夸獎。」陸闕東沒將田知學的欣賞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這小表開口準沒好听的。
丙不其然,田知學接下去就說。「那你又覺不覺得自己暗戀了天語姊這麼多年都沒結果了,那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不是嗎?」
「什麼意思?」陸闕東不悅的挑高了眉毛。
「意思就是你可以放棄了啦,這麼多年了,你以為天語姊不明白你的心意嗎?拜托,你對她的好,我們這些旁觀者都看得十分了然了,天話姊是當事者,你對她怎麼樣,她會不知道嗎?」
陸闕東搥背的手猛然停住。
天語知道嗎?
「她如果知道,那麼這麼多年了,她為何裝聾作啞?」
「她裝聾作啞是因為你也從來沒開口跟她說過什麼;既然你什麼都沒說,她當然也就沒辦法開口拒絕你了。」田知學開始對陸闕東曉之以義。「所以為了你的幸福著想,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妳會這麼好心!?」
陸闕東擺明了不信。
「嘿!我們是哥兒們耶,我是老大,你是小的,老大不關心小的,那我這個老大豈不是人說不過去了嗎?」田知學回過身子,伸手勾上陸闕東的肩,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
「妳省省吧。」要跟他稱兄道弟,她還早哩!
「說真的,陸大叔,你暗戀天語姊這麼久,怎麼不會得內傷啊?」
「因為我的外傷多,所以內傷就不足為奇了。」陸闕東四兩撥千金的回避這個問題。
「那你一點都不想改變現況嗎?」
「听不懂妳說的話啦。」他還是那副敷衍了事的態度唬弄田知學,對田知學的所有話題都提不起興致。
「我是說,你要不要勇敢表白一次。」
「表白!對天語?」
「嗯。」田知學點頭如搗蒜,臉上的表情興奮的不得了。
「拜托!」陸闕東揮了揮手拒絕︰「不好。」
「為什麼不好?」
「因為一遇到天語,我就會緊張的說不出口。」不然的話,他用得著暗戀天語十年,卻逐個屁都沒得到嗎?
「緊張?說不出口?不會吧!平時看你嘴皮子還滿伶俐的,天語姊在的時候,你也是這副痞子樣,你怎麼會緊張?怎麼會說不出口?」
「痞子樣是在掩飾我的緊張好不好?」想他平時都嘛既端莊又賢淑。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要你在天語姊面前哈拉,你可以;但,如果要你對著她說『我愛妳』,你就會變成癟三?」
「什麼癟三!我只是沒辦法開口好不好?」
「好啦,好啦,相信你啦;只是──你這樣不是辦法耶。喂,陸大叔,你今年幾歲了?」
「三十一。」
「哦,那你保養的很好哦,一點都看不出來。」陸大叔的模樣頂多只有二十八歲上下。「那你家里的人對你的婚事急不急啊?」
「很急,因為我是獨子。」
「獨子還讓你當警察!他們不伯你一個不小心就因公殉職了!」
「小姐,撿一些好听的話來講,別老是這麼咒我。」陸闕東對田知學三不五時的說他會死這類的話「粉」反感。
「好啦,好啦,你別生氣。我們言歸正傳,現在來擺平你的暗戀。」
「怎麼擺平?」陸闕東皺臉,怎麼他看田知學的笑臉是愈看愈毛。
「你拿我當練習。」
「練習什麼?」
「練習說『我愛妳』三個字啊。」
「對妳?」
田知學笑瞇著臉猛點頭。
陸闕東才不要。「拜托,妳又不是天語。」
「你可以假裝我是啊。」
「但,妳真的不是。」
「哦,你的頭腦真的是石頭做的!就因為我不是,所以才說是練習嘛;一句話,你要不要天語姊當你女朋友?」
「要。」陸闕東很篤定的點頭。「我心里就只有天語一個。」
「哦,這麼肉麻的話就不用對我說了。」真的好惡心。
田知學搓搓手臂,一臉的受不了。
「現在我們正式開始。」她拉著陸闕東坐在她身邊,兩人面對面。「看著我,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陸闕東濟著眉頭,很用力的看。
終于,他開口了──「一顆青春痘。」
「哦──」田知學狠狠的打他胸膛兩下,最好讓他得內傷。「我不是在說這個啦,你要假裝我是天語姊啊。」
「可是人家天語根本就不長青春痘,而妳──說真的,妳這幾天是不是睡眠不大好,不然怎麼冒出痘痘來了?」
陸闕東伸手就要去擠田知學臉上的痘痘。
田知學張手抽掉他的大掌。
「沒有啦,是畢業公演快到了,我壓力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哦,我的天老爺啊,我是叫你看著我,說一些詩情畫意的事。」
田知學快沒耐性了。
「詩情畫意?」陸闕東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不會那個。」
「不會要學啊。」嗅,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算了,我來教你。」田知學又把陸闕東扳正,讓他看著她。
她圓溜溜的水眸狀似深情的凝視著陸闕東,用她細柔的嗓音說出︰「在你眼里,我看到了藍,那是一種不純粹的顏色,夾雜著我的愛情、我的憂郁;昨天晚上我開車出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