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襲不可能察覺不出,她又會如何處理內心的這份感覺呢?
壓抑?扼殺?抑是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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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腿叔叔︰
想告訴您一個教人雀躍的消息,我總算有了害死父母仇人的下落了,原來他還活在人世間,我有把握一定可以追查出他的行蹤。要不就太對不起江叔叔了,他為敖家犧牲與付出太多,近來他的來信更不斷的催促找必須要有所行動,還暗示打算親自回台灣來,我告訴他公司近來有筆大生意的合約,才勸阻了他暫時打消這個行程。
我明白您一定又感到十分地失望,我只能跟你說抱歉,我必須這麼做!
您談過戀愛嗎?我知道這個問題實在有些唐突,但我想知道喜歡上一個人時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您可曾迷戀過某個女孩?曾為她如痴如狂?那是不是種彷佛一顆心總感到有所牽絆的感免,好象那顆心不再屬于自己,完全失去了控制?
一定很納悶為何提出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吧?近來的我愈來愈模不清自己的思緒了,彷佛冥冥中有股力量牽引著,走向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您不會取笑我吧?
如今的工作已完全上軌道,勿掛念。
千襲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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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恩近日來的情況絕對不比千襲來得愜意,躲避凌岸郡彷佛已經成了她唯一的作息。她試問自己面對這樣深情款款男子的柔情攻勢還可以抗拒多久?
有時她不禁要痛恨起凌岸郡,何以還要帶給她如此多的困惑與責難;更埋怨上天為何不給她一個平靜的未來?
鮑司的每個女同事簡直都把她列為異類,想不通她怎麼會拒絕一個如此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白馬王子的追求。
面對這麼多疑問的聲音,玫恩有時真不知自己還活不活得到下班?
「心情還是這麼糟?」一名男同事指了指她已糾結在一塊的眉毛。
玫恩露出一詞苦笑,「你認為呢?」
朱銘剛進公司沒多久,玫恩也知道這個大男孩對她的態度一直有別于其它女同事,只是她實在沒有心思再去接受另一個男子的好感。
「謝謝你的關心,怎麼一大早便跑來串門子?」
「冤枉啊!」朱銘馬上大呼,「我是看到小弟太忙碌,好心順道幫他送來這些文件,只是你怎麼會一大早就眉頭緊鎖,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樣?就因為那個大律師?」
玫恩懊惱極了,似乎辦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十分清楚她近來郁悶不快的原因。那個該詛咒他消失無蹤的凌岸郡。
「想不到你也是個道听涂說之徒。」玫恩語氣里有絲感慨。
「不是的,你別誤會,就當我說錯話好了。我只是——只是想確定一下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他終于鼓足了勇氣。
玫恩睜大溢滿訝異的雙眼,早已顧不及原本握在手中的筆掉落在桌上,這項告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畢竟並不是每天都有人在辦公室里向她表示,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別開玩笑了。」這是她唯一想到的反應。
「我的態度像是在開玩笑嗎?」他無比嚴肅與認真地說。
他們的對話已經引起不少人的側目,她說什麼也得趕緊結束這段荒唐的對話。「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不認為這個話題適合在這時提及,而且我們已經吸引太多人的注意了。」
「那容易,你只要答應我下班後讓我請你吃頓晚餐,我馬上離開。」
「你這是在威脅。」對方聳聳肩,並未否認,「好吧!」
朱銘一得到他的答案,果真馬上走人。
玫恩以雙手撐住沉重無比的頭顱,難道她的問題還不夠多,不夠復雜嗎?一個凌岸郡已經幾乎將她的生活顛覆,搞得她心緒大亂,如今偏偏又多出了個朱銘?
有沒有什麼方法是可以兩全其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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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郡捧著一大束的黑玫瑰,坐在離玫恩公司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內等候玫恩下班,這里的硯野可以很清楚的觀察到進出大門的每一個人。
他間接的由玫恩同事口中得知了「朱銘」這號人物,正猛烈的追求著玫恩,而更令他感到焦急的是,呂玫恩似乎一點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他努力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想贏得她的芳心,然而玫恩與他之間一直有段他橫跨不了的鴻溝,有時幾乎想要放棄,但卻又會不經意地在她眼底瞧見一縷很微細的悸動……
他又會再一次告訴自己,總有一天玫思會卸下她的武裝,依偎在他懷中。
十分鐘之後他果真看見玫恩步出大門。
玫恩柏了下胸口,慶幸自己今天可以成功的避開朱銘。然而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完全失去了掌握。
那天她未拒絕朱銘,原意只是想當面跟他把話說清楚,誰知朱銘卻異常地固執,宣告他將與凌岸郡公平競爭。
包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隔天早上在辦公室內卻盛傳著她選擇了朱銘,而放棄瀟灑溫柔的凌岸部,任她說破了嘴都沒有人相信。
之後,玫恩冷靜的思考後,認為這倒也是個好辦法,讓凌岸郡相信她與朱銘在交往,如此一來他必會打退堂鼓。
陷入沉思中的玫恩完全沒有注意到擋在她前方的人,等她警覺到時已一頭撞上了對方寬闊的胸膛。
「對不起——」玫恩忙不迭地說道,卻在看清對方後說不出半句話。
「如果你都是這樣在大馬路上行走,你真該慶幸自己沒有摔得鼻青臉腫的。」岸郡揶揄道。
玫恩連忙退開身子,一連退後了好幾步。
「如果你都是這樣站在路中央擋住別人的去路,你也該慶幸自己還能活到現在。」玫恩沒好氣地說。
「這麼大的火氣,誰招惹你了?」岸郡只覺得她生氣的模樣可愛極了。
「沒有人招惹我,不過那是一分鐘前。」玫恩語氣更沖地說。
「是我惹你生氣?那請讓我表達我的歉意。」他舉起那把玫瑰,「玫瑰神秘卻也多刺,就如同你帶給我的感受。」他的眼眸一下子變得深邃無比。
那是她一向深深喜愛又著迷的黑玫瑰,從沒有人知道,更從未有人送過她,怎麼也想不到凌岸郡會是這個人。玫恩試圖隱藏自己激動的情緒,她不能再讓自己發現凌岸郡更多的優點、更多的溫柔。
「那就少去招惹,免得自己被刺得遍體轔傷,不值得同情。」玫恩毫不客氣地警告道。
岸郡極端無奈地輕散嘴角,「如果說這樣的警告已經太晚了呢?即使如此,我也甘心。」
玫恩快速撇過臉龐,不願意讓他瞧見自己眼中粉碎的脆弱。連吸了幾口突然變得稀薄的空氣後,心跳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你為什麼不放棄呢?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的對待!」
「值不值得是我的感受,不論如何,我絕不會輕易地就放棄已決定的事。這不符合我的個性。」他再一次重申他的堅決。
到什麼時候她才會明白,他絕不會放棄追求她的念頭,無論如何!
玫恩心底深處的悸動幾乎就要破繭而出,她根本不值得一個男子如此深情對待,尤其是像凌岸郡條件這麼出色又善良體貼的男人。
如果她能夠重新選擇人生的道路;如果她知道有一天她會遇到凌岸郡,或許當初她就不會走向那條不歸路。但如今後悔這一切都無益,改變不了事實。
「你應該明白,而我也說得很清楚,我是永遠也不可能會跟你在一塊的。」玫恩狠下心把話說絕。
岸部臉色變得鐵青,強行保持鎮靜,在法庭上他見過無數難纏的證人,最後也都乖乖就範,只是粗嘎的語調還是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