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如果田櫻又有新作品,她不就可以先睹為快了?真是太好了!
白景明听了大笑。
「哈哈!這是本世紀以來我听到最大的笑話,我跟她?天啊!妳還真有創意。」這麼莫名其妙的女人,他沒有興趣領教,雖然長得也不算丑,然而脾氣卻大得嚇死人,這世上沒幾個男人受得了!
「你不要太鐵齒喔!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沒錯,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不過就這件事絕不可能。」他斬釘截鐵的說。
「瞧你說得這麼肯定,到時候你們若真的在一起,可別怪我笑掉大牙。」真想看看向來異性緣最好的大哥,遇到田櫻會激發出什麼樣的火花。
「這就是為什麼我叫妳少看漫畫的原因。」白景明翻白眼。看那種東西,腦袋里都裝滿了粉紅色的漿糊。
田櫻回到家後,心情還是無法平復。
「氣死人了!真的是氣死人了!」她氣沖沖的打開冰箱,倒了一杯柳橙汁消消火氣。「妳不是去道歉嗎?怎麼又帶了一身火氣回來?」格格探頭問。
「算了!我不想再提了!」她咕嚕嚕的一口氣將柳橙汁喝完,用力的把杯子放在桌上。
榜格心里有些小失望,原本還想听她說更多關于白景明的事呢!
「對了!罷剛寶恩姊打電話來找妳。」
「有說是什麼事嗎?」
「她叫妳看今天的報紙。」
「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妳幫我買了嗎?」她有預感,一定跟昨天的事月兌不了關系。
「買好了,在這里。」格格將報紙交給她。
田櫻拿了報紙,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報紙才一攤開,就看到頭版上好大的一張彩色照。
「我的天啊!」田櫻心一涼。
若省略文字來看,這張照片絕對稱得上煽情極了。
照片上白景明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而她自己則披頭散發的跨坐在他的腰際。接著她看到他的手……她怎麼不記得他有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她接著看向下排的文字敘述--名水墨畫家白景明,于日前參加漫畫家田櫻首次公開的新書發表會。圖中是田櫻將白景明誤認為電梯之狼所產生的烏龍趣事。
「完了--」她無力的將報紙放下,生平第一次覺得羞愧得無地自容。
電話聲響起,格格接起電話。
「櫻姊,寶恩姊又打電話來了。」
田櫻千萬個不願意的接過電話。「別罵了,我已經看到了。」她自己先承認。
「什麼罵不罵的,說得好像我很凶悍似的,呵呵。」她笑得花枝亂顫,讓田櫻全身起雞皮疙瘩。
「妳吃錯藥了嗎?」
「呵呵……昨天的活動真是辦得太成功了!」
「成功?妳昨天不是還在罵我嗎?」她心里充滿疑惑,不知道江寶恩又在搞什麼把戲。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何必記得那麼清楚呢?我告訴妳,今天很多國外的出版社主動跟我們聯系,想把妳的作品介紹到國外呢!」
原來如此。
「恭喜妳了。」田櫻意興闌珊的附和,無所謂的態度,等于澆了江寶恩一盆冷水。
「怎麼了?妳不高興嗎?」
「是不特別高興。」她冷冷地說,要不是出版社硬要辦什麼簽名會,也不會發生這麼丟臉的事情。
「妳喔!我看全天下也只有妳這麼看不起錢。」
「我不是看不起錢,只是我寧願不賺那個錢,也不想上頭版讓人家笑掉大牙。」她痛苦的大喊。
江寶恩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听了之後哈哈大笑。
「哎!往好處想嘛,對方可是白景明耶!有多少人恨不得能代替妳的位置坐在他身上啊!」
「本姑娘才不稀罕!還有妳,硬要我去跟他道什麼歉,結果害我又被他羞辱了一頓!」新仇加舊恨,干脆都算到江寶恩頭上。
「妳去啦?怎麼這麼快?」昨天晚上才給的地址,沒想到今天就跑去道歉,她還真有效率。
「我這輩子沒這麼生氣過!」田櫻咬著牙說。「他簡直自大狂妄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讓他挨幾拳也是上天的旨意,天意不可違,還道什麼歉!」她氣過頭,講起話來沒頭沒腦的。
「什麼狂妄自大?什麼天意不可違?妳究竟在說什麼?」
田櫻深吸一口氣。「算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幸運的話,我這輩子再也不用看到他的嘴臉了。」
江寶恩听得一頭霧水,沒想到白景明在田櫻口中的評價這麼糟。
新銳水墨畫家白景明可是現在少見的白面書生,氣質優雅、儀態萬千,怎麼可能像田櫻嘴里形容的一樣?
好脾氣的田櫻難得動怒,而對象竟然是白景明。她有預感,他們之間的事情似乎尚未結束,反而才剛要開始。
兩個月後--
為了年底的畫展,白景明這段時間足不出戶,鎮日將自己關在畫室內,與墨水、宣紙為伍。
他的經紀人方又廣則定時帶吃的東西來,以免白景明只管作畫,餓死自己。
「來吧,今天吃日本料理。」方又廣將還熱騰騰的菜肴一一端上桌。
白景明走出畫室,凌亂的頭發、一臉未修的胡渣,白色條紋襯衫只隨意的扣了幾個扣子,露出一大片厚實的胸膛,性感得像是從GQ雜志上走出來的模特兒,看得方又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你真的確定你不愛男人嗎?」只對同性感興趣的方又廣,平均每一個月都要問幾次相同的問題。
白景明斜睨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不要再問了。」
「唉!真是可惜。」方又廣搖頭嘆息。「咦?對了,上次那個坐在你身上的田櫻你還記得吧?」
「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什麼坐在我身上?」一听到這個名字,白景明立刻皺眉,頭開始隱隱作痛。
「我沒說錯,她的確是坐在你身上啊!我真羨慕她,我認識你快十年了還沒這個機會,而她只見你第一次面就直接騎、不!是坐在你身上,她真是該死的好運!」方又廣懊惱的直搖頭。
「你夠了沒?我恨不得能將那段不愉快的回憶刪掉,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白景明替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仰頭一飲而盡。
「她最近很受歡迎。」他不死心的繼續說著。
「關我什麼事?」
「我在想,趁著新聞熱潮,也許你們兩人的作品可以做一個空前絕後、古典與現代交錯的結合。這樣的創舉,勢必會掀起一波高潮!」他興致盎然的計劃著。
身為經紀人,方又廣時常有一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再加上他十分懂得行銷,所以近幾年來順利地將白景明成功的推展到亞洲以外的國際大場合,例如大英博物館及羅浮爆都曾展示過白景明的水墨作品,受到媒體的一致好評,連帶的在歐洲掀起一股中國熱。
可是這一次他提出來的主意,被白景明直接擋下。
「你神經錯亂了嗎?」他不客氣的回話。
「我早就神經錯亂了,否則怎能在你身旁服侍你到這個時候?」他耍嘴皮子。「你仔細想想,水墨能表現的東西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再玩也玩不出新花樣,如果能在這個時候來個大改革,鐵定造成新旋風!」他自得其樂,越講越起勁。
「你別作夢了,跟那個女人合作,門兒都沒有!」白景明口氣冷到不行,即使這個主意听起來好像有幾分樂趣,可是一想到田櫻那個潑婦害他被朋友笑話,心里就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