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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薔薇 第23頁

作者︰莉莎•克萊佩

回到洛西客棧,若薇發覺她的處境一天比一天更加難堪。她不是擁有藍道,就是棄他而去。她試圖找出一個中立點,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她本想以單純的友誼對待他,然而每一個微笑、每一道視線都會轉為親密的,雙手的輕觸會轉為擁抱的渴望。最後若薇只好重拾昔日的敵意,然而發覺情況更糟。他們的爭執、尖刻的言語,都帶著一股潛在的興奮。在那時他們最為渴望對方,于是若薇對自己洶涌的情感無計可施。

但她若委身于他又如何?若薇害怕像他那樣的男人無法忠于一個女子。她不想攀上雲端,然後再一頭栽下來。而且藍道也逼得她快要發狂了。有時他死盯著她,使她因愉快和困惑而臉紅,被這樣一個男人渴望真是要命的事。

她不能讓自己對他產生佔有欲,但當他們走在哈維的街道上,望向美麗的櫥窗時,若該感到許多羨慕的眼光落在她身上,使她忍不住靶到高大健壯的他是她的戰利品。

幸好在他們的親密變得令人無法忍受時,藍道離開了洛西客棧。若薇不快地發覺他不在的大部分時間她都在想他何時會回來。

她固執地不提他們離開法國的日期,雖然他的公事顯然很快就會結束了。一個在倫敦的新生活、新工作,能夠見到並和玫蜜談話——若薇很喜歡想這件些事情。她知道藍道會讓她過得好好的,也許當一位和善貴婦的伴從,或是在一個高尚的家庭里當女乃媽。

但若薇對他們即將離開法國並不感到愉快。老實說,她懷疑自己是否能忍受再也見不到藍道的日子。等她有一天年老白發蒼蒼時,是否能夠忘記未來的柏藍道伯爵,他曾熱情地渴望她,和她在一間小小的舞廳中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下。她會一再回味這些記憶,使它們璀璨發亮。

當美國來的棉花終于進港的那可怕的一天到來時,若薇啜飲巧克力,望著藍道刮胡子。在習慣了住在一起的親密,像是幫忙扣扣子和系領帶後,若薇養成了每天早上溜進他房間看他梳洗的習慣,藍道也不以為意。

在哈維過了一星期之後,若薇對自己承認她喜歡看他穿著那件酒紅色的晨袍︰他修長的雙腿、光滑的頸項,以及晨袍遮掩不住的寬闊胸膛。她以前從沒有機會如此從容地欣賞一個男人的身體。

他的身體堅實、強壯。若薇發現他沒有人工的魁力,沒有小心卷好的長發,以及其他時髦男子的裝飾。然而,他卻是最迷人的男人,她想道,沒有女人會反駁她的意見。

"藍道?"當他刮下頰上最後一道肥皂泡沫時,她問道。

"什麼?"

"如果貨物沒有問題的話會怎麼樣?"

"那麼柏氏船運或許就可以贏過東印度公司,獲得合約,使我們在市場上獲得穩固的地位。還有什麼別的?你我要回家了。我祖父曾稱贊我干得好,因為我證明了自己能處理家族的事物,而且我將繼承的產業也如磐石一般穩固了。"

"如果事與願違呢?"

"我就陷入一場大戰,成為眾矢之的,會頭大不已、食不下咽。你和我要留在這兒,一直到問題解決為止。"

若薇放棄她可能在此多留幾個星期的一線希望。為了藍道著想,她希望這批棉花完美無缺。

他伸手拿干淨毛巾時,若薇直起身子走向他。他由鏡中看見她接近,藍道轉過身,眼中帶著疑問。她沒穿鞋,足足比他矮一個頭。他幾乎訝異于她的嬌小。她伸手觸模他的臉時他的心跳停止了。若薇輕柔地用手指拂去他下頷上的肥皂泡沫,對他微笑。

"你沒擦干淨。"她多此一舉地說道,然後踮起腳尖,很快在他光滑的頰上印下一吻。他直直站著,表情深不可測。

"祝你好運,柏先生,別讓幾個美國人佔了你上風。"

"我的問題不在于美國人,"藍道說,他的唇上彎成一個微笑。"是一個英國女孩,她不該到紳士的房間去看他們刮胡子。"

"什麼紳士?"若薇問道,她的微笑幾乎是嘲弄的。藍道忍不住露齒一笑,一面示意她離開。

早晨的碼頭熱鬧非常,但這次藍道無動于衷。賈船長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切都好。"當棉花和其他財物通關時,藍道雙手插在口袋中,望著進行的程序。他的視線跟著賈偉力,後者指揮"貓夫人號"上的船員將貨物卸下來。

那些人工作順溜,對碼頭卸貨的過程非常熟悉。賈船長感覺藍道在看他,轉過身沉思地凝視他,仿佛正在下一個決定。

"船長。"藍道說,聲音中有著疑問,于是賈船長以水手的大步走向他。

"如果你能抽空一分鐘的話,我想和你談談,先生。"船長道,他的灰眸和銀發相得益彰。藍道好奇地頷首,賈偉力再度遲疑。"這不干我的事,"他說。"但你是個好雇主,也是個正直的人,我猜我們將來還有合作的機會。我不認為你像是個隨便——"

"賈偉力,"藍道打斷道,他微微露齒一笑。"用不著拐彎抹角。你想說什麼?"

年長的男人無聲地點頭,伸手到口袋里取出一張報紙。那是最近的泰晤士報上的一欄。藍道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一只大手撫著自己緊張的頸背。然後,在標題'法國'那一欄下的字句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項有關貝于曼的驚人謠言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後者目前居于加萊。最近的報導顯示一位年輕的白小姐自稱是這位倫敦前居民的私生女。這位有名紳士後裔引起廣泛的好奇。我們的消息來源無法證實。

藍道感到月復部因憤怒而緊縮。他仍是一副漠然的表情,迎向賈偉力的審視。"有趣,"他評論道。"這和我有啥關系?"

"報紙上沒有說出來的是,"賈偉力小心地說道。"你的名字和這個女人連在一起。他們說你之所以在法國逗留不是為了公事,她是你的……你的……"用不著說完這句話。藍道知道賈偉力出入于上流社會,他的消息很可能是正確的。如果這樣,若薇的名字就會出現在英國的每個舞會、每頓午餐、每次狩獵和每個街角上。

他大聲詛咒。"貝于曼,我要用你的領帶把你勒死。"

"那麼你不否認了?"船長問道。

藍道的唇鄙夷地扭曲。"有關系嗎?謠言最該死之處就是無論你否認或證實,都更助長謠言流傳。"

"沒錯。"賈偉力瞥一眼見手下正要用繩索吊下一箱沉重的瓷器。"對不起,我有點事待辦。"

藍道幾乎沒注意到船長離去,他皺眉瞪著碼頭。現在他要是帶若薇回家就該死了,天知道人家會怎麼對待她。想到人家猜疑她的身分就使他毛發直豎。

貝于曼的女兒。在倫敦的上流社會中她會成為惡名昭彰、眾矢之的的對象。對名士派的人而言,腐化人心的工作不只是項游戲,也是一種微妙的藝術。他們會都想要她,他們會試圖將她從他身邊騙走,哄騙誘惑,無所不用極其,以截斷藍道小心翼翼牽絆住她的絲帶。

她會被每個公子追求,他們全想要她當情婦,因為她美麗而且有個出名的父親。想到她被人搶走使藍道的下顎因憤怒而緊繃,保護欲油然而生,他不會允許他們踫她。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掠過他腦海,如果他讓她冠上他的姓呢?

人們不會想佔一個姓柏的女人的便宜,無論她父親是誰都一樣。如果貝于曼憤怒的債主膽敢接近她,藍道就可以合法地自己對付他們。婚姻。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這件事,但突然之間它看來像是完美的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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