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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薔薇 第19頁

作者︰莉莎•克萊佩

藍道閉上眼楮,吸入她肌膚清新的女性氣息。她瀑布般的秀發在他們四周飛揚,她柔順的軀體倚著他,他有股沖動想輕嚙她的耳垂。

"還有這個。"他費力地在她太陽穴邊說道,他的唇輕柔地壓上去。"這是威尼斯華爾茲,最糟的一種。"他如此之快地帶她在房中旋轉,若薇幾乎沒時間呼吸或思考。

她的裙子不雅但瘋狂地飄揚,在暈眩的快感中她開始笑起來。當他沙啞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他的手臂堅定地摟住她時,她的靈魂似乎著了火。她喘不過氣來,但他不肯放過他。最後他開始放慢步伐,若薇不穩地攀住他的肩,覺得自己仿佛醉了。

"藍道,"她愉快地喘息道。"我要暈倒了——"

"我會接住你。"

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神情望著她過。若薇的微笑慢慢消失了,她發現他們已停止跳舞,他卻仍摟著她。藍道小心地撫開她臉上的卷發,輕柔地吻上她的前額。他驚愕地瞪著他。這是一個兄長般的姿態,但他卻以愛人的眼神望著瞪她。

"你……你為何這麼做?"她低語道,藍道眨眨眼,仿佛他也不知道答案。然後他決定引用名言。

"它是怎麼說的……我失禮了,帶你出游,卻不吻你。"

"莎士比亞。"若薇猜道,跟上他的暗示,使氣氛輕松起來。"亨利四世。"

"亨利八世。"藍道更正,不情願地放開她。"我看得出你讀了一點書。"

"我讀過許多莎士比亞、休姆的著作,以及其他來源可疑的情詩。"

"矚,那些啊,"藍道對她露齒一笑。"我希望你不要把它們當真。"

"他的面孔英俊出眾,"若薇邪邪地背誦。"當春花綻放,他為何不開啟胸懷,誰的心冷若冰霜?"

藍道微微一笑,突然想知道她為何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他敢發誓在那一刻若薇對他過去的羅曼史感到好奇。這是個吉兆。

"這不是適合你談論的話題。"他說,正如他所料,若薇的好奇心更重了。

"適合?"她重復道。"老天,你說話的樣子好像我剛從修道院里出來似的。"

"啊,是的,原諒我,"藍道說,他愉快的腔調突兀地轉為輕微的嘲弄。"你了解激情,對不對?"

若薇知道他正想著倫敦的那個早晨,突然間她感到燥熱不安。她後退一步,試圖想出另一個話題。音樂停止了。

"藍道?"

"什麼?"

她痛苦地吞咽了一下。"我們就快回倫敦了嗎?"

"我……不,還沒。要等下一批從紐奧爾良的貨運到此地,而且我還得和一位當地的絲商簽約。你為何問?"

"我知道我們不會永遠留在此地。我只是想知道我們何時要走。"

"再幾個星期。"

若薇點點頭,表情漠然。"對我而言沒差別。我沒有……要緊的事得趕回去辦。"

藍道希望自己沒有放開她。

"你在這兒不快樂嗎?"他沙啞地問道。若薇唇畔涌上一千種答案。

不;是的;幾分鐘之前我很快樂;你對我微笑時我很快樂;在長長一夜的分離後,我在早晨見到你,當你看著我,試圖猜出我的思緒時,我很快樂。我不快樂,因為我和你如此接近;我不快樂,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差異懸殊。而且了解這一切使我悲慘極了。若薇沉默著,望向地板。然後她輕嘆一聲離開了他。他用一只手拂過頭發,走過去靠在門邊,空洞地瞪著走廊。

第二天早晨藍道對若薇建議他們去加萊拜訪貝于曼。正如他所希望的,這使她心情好轉。雖然要經過長途跋涉的不便,她還是期待能和美男子共度輕松、閑散的數小時,傾听閑話和有趣的故事。

再度造訪貝于曼值得跑這一趟遠路,特別是當他們跨過門檻,若薇看見他臉上一抹孤寂消失的時候。雖然英國上流社會的成員不斷來訪,貝于曼的社交生活卻只是從前的影子。他忍不住想念不久之前車水馬龍、賓客盈門的景象。

"我幾乎有一世紀沒看到你們了。"他宣稱,對他們微笑,若薇感到一抹相應的微笑浮現在唇角。

"的確很久了,"她同意道,讓他扶她到一張椅子上坐下。"自從上次我們見面之後,你有許多訪客嗎?"

"好幾打,親愛的。每人都帶來倫敦最新的消息。然而,我怕訪客的量重于質。"

"我希望他們帶來的是愉快的消息。"

"有些是的。被想念總是使人愉快。而且我听說自我離開英國,平尼就更不受歡迎。你覺得呢,柏爵士?"

藍道忍著沒有指出平尼之所以不受歡迎不只是因為他和貝于曼絕交。攝政王是個惡名昭彰的腐敗人物,奢華浪費、政治手腕低劣,又經常大醉。

"他的確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物。"

"不出我所料。"貝于曼滿意地說道。"沒有我的忠告,他的浪費會演變為災難。我听說他開始穿粉紅色的綢衣,用珠寶做鞋扣。"

他刻意顫抖了一下。"高尚的品味是非常重要的——別忘了。合身的好衣服,清潔、雅致,每天至少換六次手套……"

藍道急急技巧地打斷美男子對品味的長篇大論。"最近英國報紙上都是攝政宮的消息,民情十分不悅。去年受雇的是納評,又增添了許多昂貴的建築物。東方式的房間、鐵塔、蒸氣加熱的廚房——'"

"攝政宮……沒有品味的玩具。但這讓平尼滿足他粗俗的虛榮感。"

"貝先生,"若薇皺眉問道。"你有機會和攝政王重修舊好嗎?"

"我很懷疑。"美男子說道。"正如他們所說,覆水難收。我想這種特殊組合——一我的智慧和他的頭餃——一在他的體重幾乎倍增之時便開始破裂了。"

"我听說他頗為結實。"若薇道,貝于曼強調地點點頭。

"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時,他已超過三百磅。要讓他上馬鞍做點運動得動用一個平台、斜坡和裝上輪子的座椅。"

"噢,我的天!"

"的確使人震驚。他讓我想起一個身材巨大的看門人,我們都叫他大笨鐘。攝政王有名的……朋友費瑪絲小姐的腰圍也很可觀,于是我很自然地稱他們為'鐘和鐘塔'。"藍道發出一聲悶笑,他停頓了一下。"然而反應不佳。我的玩笑只是善意的。"

若薇望向藍道,兩人很快相視一笑。貝于曼雖然有魁力,卻沒有一點技巧。

"下一波沖突,"美男子繼續道。"發生在平尼做出我生平僅見最無禮的舉動之時——在丹迪俱樂部的化裝舞會上完全不理會我。最後一擊是當我和安唯禮爵爺一同走在邦德街上,剛好踫見親王和莫耶位伯爵。在幾分鐘攝政王完全不理會我的談話後,我插進去對安唯禮說︰"你這位朋友是誰?"'

"噢,我的天!"若薇再度驚呼。她想知道怎麼有人有這種膽量對英國的統治者說這種話。

"這只是一個時機不恰當的笑話。但最後一些債務逼使我在我們和好之前離開英國。"

"我明白了。"若薇喃喃道,將她的同情隱藏在禮貌的頷首之後。偉大的美男子貝于曼迷人風趣,但他身上有某種特質在她心中激起一股奇怪的保護感。

他就像個孩子。他的虛榮使他異常天真。她想知道他以後的日子要怎樣過。因為他顯然沒有收入能夠支付他這種生活開銷。然而他臉上沒有憂郁或擔心的跡象,仿佛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問題存在。

"白小姐,"貝于曼欠身起立。"你願意看看我編纂的詩集嗎?內容豐富,搜集了許多我新知舊雨的作品。我想讓你看一首特別的詩,是那位神妙的女士,德汶郡女公爵的手筆。開頭是這樣的︰'我珍惜薔薇的魁惑,因而將它摘下……'其余的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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