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火焰花園 第2頁

作者︰雷逸

兩兄弟從小在台灣長大,隨著雷少游到了美國之後,平常就住在環宇大樓的頂樓,

一戶莫約六十坪大的住宅單位,房子並不大,但獨身的兩兄弟住起來倒也算是十分寬敞、輕松愉快。

是什麼呢?小包裹並不大,差不多就一個拳頭大小,用一般的黃褐色牛皮紙包著,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包裝上面沒寫寄件人,只能從它充滿刮痕和顯得有些髒污的外表可以推論得出來,它應該是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寄過來的。

齊堯拿著它在手中把玩著,左翻右轉,仍然沒有任何概念,干脆放棄了無謂的猜測,拿起桌上的古銅拆信刀拆開了它。

沒興趣看哥哥的包裹,齊璋徑自走向一旁的酒櫃準備為自己倒杯威士忌,才剛打開瓶塞,他就听到背後猛然一聲巨響,嚇得他險些摔落了手中的高價水晶廣口杯。

一回頭,就見齊堯臉色發白地望著桌上的包裹,寬大皮椅則因為他突然站起的大幅動作而整個往後倒,方才的巨響就是椅背撞到地板的聲音。

小包裹已被拆開了,里面似乎放著些什麼東西,從這個角度齊璋看不清楚。

「大哥?」看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哥哥頭一次有這種反應,齊璋也嚇了一跳。

「不……不……」齊堯顯然依舊深陷在驚愕的情緒當中,口中喃喃自語著,對弟弟的詢問听若未聞。

「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齊璋連忙走上前,越想越古怪。

「她還活著、她居然還活著……」齊堯只是盯著桌上的東西,口中說著齊璋听不懂的話。

「哥?」看齊堯一副仿佛立刻就要昏倒的樣子,齊璋連忙扶住了他的肩膀支撐著,以免齊堯跌倒在地上。

桌上放著一個常見的瓦紙盒,盒子里放著一塊小小的、接近半圓形的金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另外,就是一張小小的照片。

這些東西有什麼古怪嗎?

「慈若!慈若!」掙開齊璋的手,齊堯發了狂似地轉身往外跑,口中還嚷叫著不知是誰的名字,一轉眼,整個人影就消失在門外。

怎麼回事?

來不及追上哥哥了,齊璋索性疑惑地拿起那兩件東西看著。

小照片里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有著長長的秀發,翦水雙瞳里滿是柔情,正對著相機露出迷人的微笑。女人手上則抱著一個小嬰兒,小嬰兒也有一雙清亮美麗的眼楮,一看就知道兩個人是母子。

另外,則是一塊莫約手心大小的陳舊金屬片,看起來像是樂器中的響板,但響板一般而言是兩片相撞擊的,它卻只有其中一片,滿是刮痕的金屬片上,清清楚楚地被刻上了一個「若」字。

若?和剛才齊堯口中喊的「慈若」有什麼關系呢?

年輕的女人和嬰兒,到底在齊堯的生命中有什麼意義?

齊璋真的弄不懂了。

第一章

一九九八年四月台灣

會議終于結束了!

快步走進辦公室,齊堯重重喘了一口大氣,把手中的卷宗丟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厚重的卷宗被丟在鋼制辦公桌上發出「啪」地好大一聲巨響,引起辦公室里的其它同事一陣側目,不過,這時的齊堯根本沒有心情為自己這種無禮的動作感到抱歉。

他的頭好痛!這個星期他已經不知道看過多少案例、多少病人和罪犯了。

頭真的好痛!

沉悶的心情,重重地跌在身體的最底處,一點也爬升不起來,就如同窗外快要下大雨的天空一般陰霾。

喝了一口有些冷了的藍山咖啡,齊堯的眼光又掃向桌上那本藍皮的卷宗夾,總覺得平日一向香醇無比的上選咖啡,不知為何今天卻顯得特別苦澀。

無數個生命、活生生的故事就隱藏在這個地方、這棟大樓中的每一份卷宗里,姓名、地點、發生經過,甚至每一張照片,一樣樣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教人不得不相信它的真實性。

但是,卻又因為它的特殊和罕見,總教人覺得其中的每一個故事都像是一場離奇的夢境一般遙遠,彷佛只要一踏出這棟建築物的大門,它們就完全不存在一樣。

這棟坐落在台灣的某處,從外觀看上去,只不過是一棟暗灰、似乎刻意建造得毫不起眼的龐大建築,就是國內外犯罪學界馳名的「馬克斯里夫犯罪學研究中心」。

馬克斯里夫犯罪學研究中心是由台灣的犯罪學研究團體和德國的學術單位共同出資成立的犯罪學研究單位,因此有個頗具德國風味的名字,專門研究各種犯罪的成因,包括天生犯罪、後天影響而造成的犯罪,和各種罪犯、被害人的情形。

研究中心本部設在台灣外海的一座離島,島上除了一般的行政人員、見習人員之外,也設有小型的監獄和觀察室、偵訊室,專供研究人員觀察和研究特殊犯罪手法與這些罪犯的生活作息,藉以了解他們的心理狀態,以便達到確實預防犯罪和預測再犯率的目的。此外,研究中心也和世界各國的相關機構合作,派遣人員進駐該單位從事研究工作。

地處偏遠,加上研究的領域並不普遍,這個機構的存在通常不為一般大眾所知,甚至連政府內部都不太常提及。

齊堯就是在這個研究中心里工作,專門研究犯罪方法和犯罪心理。今年二十九歲的齊堯,具有精神科和外科的專科醫師執照,也有德國犯罪學碩士學位,因此,就運用了本身的醫學和犯罪學背景,進入這所研究中心從事研究。

想到自己的工作,齊堯忍不住又嘆了口氣。

待在研究中心也快半年了,相較于所里其它同仁的資歷,齊堯在他們眼里其實還算是個菜鳥。

「小堯」、「堯老弟」,他們總是這麼稱呼齊堯。

的確,對于那些年近半百、兩鬢花白的同事而言,齊堯和個小孩子差不了多少,而他所具有的碩士學位,也只能算是這個研究中心里基本的教育水準,然而這並無礙于齊堯的研究,也許再過個幾年,他會再回到校園,念個博士,增加自己的知識,不過,現在的他只想好好研究各種犯罪行為。

「怎麼了?心情不太好呀?」隔壁桌的資深同事張維銘走過來問他。

「嗯,一大堆案例要研究,指導員又挑剔得很,我頭快昏!」齊堯苦著一張臉向張維銘抱怨著。

半年的資歷,在馬克斯里夫只能算是個初淺的見習生,一切都還算是在學習階段而已。

在這半年里,齊堯進出各個監獄、感化院,跟隨著各個進駐在那里的指導員觀察著各個犯罪者、服刑者的心理狀態和犯罪手法。現在,他的腦中只有滿滿的犯罪供述、詢問筆錄,看得都快麻痹了。

「你是還不習慣啦!等到時間久了,就不會覺得這些枯燥無趣了,這其實是最接近人性的工作呢!」張維銘笑著替齊堯打氣。

年近五十的張維銘在研究中心已經待了快十年了,是個正式的研究員,對于剛進研究中心的齊堯,張維銘時常以過來人的身分給他許多意見和鼓勵。

「最接近人性?」齊堯有些納悶地看著他,「為什麼?」

「你不這麼認為嗎?犯罪,時常是人心中的戰勝理智的後果,它是月兌離社會常規、約束的行為,其實反而是人性中某一面的赤果果表現。」張維銘語氣中滿是對于現今社會上犯罪猖獗的無奈。

「我明白。」齊堯點了點頭,「可是,你不會覺得厭倦嗎?每天接觸的淨是些罪犯,一點值得喜悅、高興的事情都沒有。」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