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以後沒有我惹您心煩,您也不必怕頭發又白了幾根,掉了多少,為了我,您臉上的皺紋深到可以夾死一只蚊子了。」汶柔大剌剌的說。
「你呀!說實話!這一次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才萌生辭意?」局長慈祥的問。
「想換個工作試試嘛!」汶柔回避的說,「再說,我祖母也不知嘮叨了多少次,我想為了日後耳根清靜些,還是乖乖的听話的好!」
「還想瞞我?」局長好整以暇的看著汶柔,「是為了劉瑞貞和況督察吧!」
「隨您怎麼說都對!」汶柔不承認也不否認,她知道事實真相為何,總會有人說出還她一個清白。
「若我猜得沒錯,我看你前腳一踏出局長辦公室,後腳緊跟著便會找上督察室,對不對?」
汶柔仍不答腔,只是張著無辜的大眼楮望著局長。
「辭呈希望什麼時候生效?」局長縱容的問,他知道縱有章程規定仍限制不了她。
「今天、現在、馬上。」汶柔眨眨眼,將局長簽準的辭呈拿了過來,「拜拜!」
汶柔一收拾好個人的用品,立即大步走出警察局,將東西安置在行李箱後,她拿了一個卷宗,往督察室走去。
象征性的輕敲幾下門,听到里面傳來低沉的回答聲,她才推開門進去。
「是你!」況文清沒想到竟然是她,「恭喜你,不但一舉擒獲嫌犯,還立了大功,這是當初的計畫嗎?」況文靖口出嘲諷的說。
「我今天不是來炫耀的。」汶柔將手中的卷宗拿到他面前,在他伸手接到前,故意讓它跌落在桌面。
明知這是她挑釁的行為,況文靖仍好風度的問;「那麼你今天來的目的是?」
「告訴你一句話,听清楚了。」汶柔冷傲的睨視他,道︰「你讓人太失望了,辦案是講求證據,人證、物證,而你做到了嗎?」
見她眸中寫滿憤慨與挑戰!況文靖楞了一下,不知她為何會有此態度,再見她手臂上繼著的繃帶,隱的可見滲出的血跡,細辨後確定是由她身上掛彩處所滲出的血跡,若是以往,他會安慰同仁,而今看到她掛彩,他卻有一股罵人的沖動,氣她居然如此不小心。
「難道你一定要如此好大喜功?就不能小心一點?一定要身上掛彩,好讓別人同情你?」況文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月兌口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好大喜功?你居然說我好大喜功!為博得別人的同情?」汶柔緊握拳頭。
「不是嗎?」況文靖明知自己說得太過分了,不過話既已說出,怎麼也要死撐下去。
「你……是你的頭啦……你這只坐井觀天的自大青蛙,只會開口命令,而不懂實際的辦案經過,你……」金汶柔氣得一拳敲在辦公桌上,索性踏出辦公室並用力甩上門,總算有了一絲報復的快感。
眼楮眨也不眨的看她「砰」一聲甩上門,況文靖搔搔自己的頭苦笑。
「她真的生氣了。」他無奈的對自己說著,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又怎能怪她真的生氣。
看到桌上的卷宗,打開一看,映人眼中的,竟是她的辭職信,況文靖嚇了一跳,繼續往下看,是她所做的筆錄,上面有她的簽名,不過字跡和上一次的筆錄似乎不太一樣,他再看下去,赫然是一張輪值表。
「怪不得她會這麼生氣,她說的話正是針對我,我錯怪她了。」況文靖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從那張輪值表,他知道那天金汶柔正好休假,所以筆錄絕不是她寫的,更何況字跡也不一樣。當他沖出去要跟她道歉時,才知道她早將東西收拾好離開了。
為此,他內疚了好長一段時間,也曾企圖想找到她登門道歉,只可惜就是查不到資料,最後也只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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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況文靖只是督察室的一員,兩年後他早已通過法務部的考試升任檢察官。而今想起兩年前的這段插曲,他不得不怪是上天的捉弄,而希望這一次的巧遇或許能對她有所彌補。
「一位曾任刑事組的警官,居然會怕一只小小的老鼠?還對貓過敏?」文靖想到這兒不禁啞然失笑。
兩年前的感覺原以為早已淡忘,而今再踫到她,深藏在內心深處連自己都不太明了的感覺,再度浮現心頭。
他-況文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如此惡言相向,除了她-金汶柔,這還是當他見到她時,沒來由得情緒影響。
他,也沒因任何一位警官或女性受傷而心生愛憐,她也是第一位。
記憶中的她是一頭俏麗的短發,短短兩年的時間秀發已披肩,或許是因此,他才沒一眼認出她來吧!只覺得有些眼熟。
想一想,他還得感謝那只老鼠呢!若不是它,又怎能讓她奪門而出,進而對他「投懷送抱」。
看來若想博得她的好感,必須先學會捉老鼠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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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旁坐著「虎克船長」,金汶柔總算安心了許多,至少鼠患暫時是解嚴了。
「你呀!明明是嬌小又神經質的馬爾濟斯犬,只有小珀會取這麼一個雄糾糾,氣昂昂的名字。」汶柔輕拍身旁的小狽,「虎克!」
哪知那狗連眼楮都懶的張開看她,繼續假寐,理都不理她。
「天啊!我又是招誰惹誰了。」汶柔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抽空的看著「虎克船長」,「好吧!既然是我有求于你,我只能配合你是吧!」她無奈的說。
趁著紅燈車子停下來時,汶柔用溫柔無比的語氣說︰「對不起嘛!我不該取笑你的名字,也不該笑你主人為你取了這麼一個……一個符合你身分的名字。」然後她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只狗。
總算有反應了.雖然它只是無聊的張開眼楮看她,仍舊是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好!好!好,我懂你的意思了上汶柔高舉雙手投降,虎克船長!」
丙然,虎克船長一掃剛剛病怏怏的模樣,立即站在車座椅上「汪!汪!汪!」連叫了好幾聲。
此時,路口也換了燈號,汶柔腳踩油門繼續前進,「還好這是在車上,而且只有你跟我,否則我鐵定顏面掃地。」汶柔輕聲埋怨著。
說到這,汶柔腦中浮現那個人的影像。若是他看到現在的她,又會有何反應呢?
汶柔有些厭惡的甩甩頭,懊惱的想︰縱使他有雄厚寬厚的胸膛,不乘人之危的君子風度,但又如何?他仍是自己這輩子難以抹去的恥辱。
從小,雙親在一次空難事件中雙雙罹難,汶柔和姊姊、妹妹三人,由祖母一手扶養長大,人前人後,她們是眾人捧在手掌心的公主,在十歲以前,她一直以為是因為她們乖巧,惹人憐愛,還有他們失去雙親之故。
有一次,她在家中的花園嬉戲時,因為是趁午睡時偷溜出來的,所以不敢大聲嬉鬧。看到有人從屋內走出,還以為是要抓她回去午憩,立即躲了起來,沒想到卻讓她听到一則令她夢幻破碎的對話。
「怎麼,今天輪到你來照顧這一個小表?」汶柔听的出來,這是兩天前來照顧她們的表姑。
「別用小表來稱呼她們,小心被別人听到了。」說話的這位是今天來照顧她們的表姨。
汶柔小心的不讓她們發現到她,躡手躡腳的躲在灌木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