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每個來照顧她們的,還不都是別有所求!要不是因為卓夫人財大勢大,誰會沒事自願跑到這里和她們閑耗。」表姑不屑的道。
「其實,那三個小孩也怪可憐的,最大的也只不過十二歲,小的才只有八歲呢!」
汶柔因表姨的話,心都揪痛了起來,她真的很想念雙親,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老大乖巧懂事,老麼比較可愛,嘴又甜,就是老二那丫頭,讓人頭痛不已,尤其是她的眼神,好象可以看穿人一樣。」
汶柔並沒有听到表姨的回答,不知她是點頭還是搖頭。
然後表姑徑自又說︰「你注意到沒有?老二汶柔像極了她媽媽,只希望以後她不會像她母親一樣,那麼水性楊花,听說這一次空難其實是……」
她不知道表姑和表姨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的腦海中一直重復著那幾句話。
母親並不是如外表般高貴嫻淑的好妻子,而是喜歡搞七捻三、水性楊花的女人,父親若不是為了阻止母親和情夫私奔,也不會三個人……
她並不懂什麼叫「搞七捻三」、「水性楊花」,更不懂「情夫」為何物,但她知道這些一定都是不好的,她能從表姑說話的語氣得知。
她不知道自己蹲在那里,蹲了多久,只記得自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腳麻手軟的,直到下雨時家里的佣人才發現她不見了,四處找了許久才發現她蹲在那里。
淋了場大雨生了一場大病,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而這三天據說是祖母日夜守候床邊,直到她燒退清醒為止,醒來後,她再也沒見過那群親戚,反倒是祖母大反以往的作風,在家陪伴她們的時間增加了許多。
雖是如此,她卻領悟了一個事實,唯有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才不會在哪天知道別人對你好,其實全因為他們對你別有所求,為了避免日後傷心難過,還不如認清自己的分量,她那時才十歲。
當她病愈能下床時,第一件事就是找來字典,找出那些奇怪字眼的真正意思,在她明了其意後,在她幼小心靈中,她發誓這輩子絕不再受到任何恥辱。
而她,辦到了,除了那一次的例外。
車子駛進大廈內的地下停車場,汶柔呆坐了許久,直到虎克船長「汪!汪,」的叫聲才讓她恢復了神智。
「我想,我不會那麼倒霉的再度踫到他吧!對不對?」汶柔一把抱下虎克船長,挺挺胸朝電梯走去。
第二章
「顧問,你看!這上面寫的,「你也可能有精神病」!」小佩指著雜志上的標題道。
「上面怎麼說?」金汶柔繼續整理手中的資料,只抽空的瞄了一下雜志。
「上面寫著,現代人的情緒,長期在緊張、壓力和忙碌的困擾下,就很容易……」小佩忽然停了下來,問︰「那我們不就……」
汶柔正奇怪怎麼沒聲音,抬頭時正好看到小佩已抓著雜志,沖到店長的辦公室,把剛剛問她的話,一古腦的全轉給店長-謝晏妮。
目前這份工作正是汶柔辭去刑事警官職位後,第一個感興趣也是持續最久的一份工作,現在她是「女人話題」的美容顧問。剛開始,她也是從基層美容師做起,升任顧問大約是一年多前的事。
汶柔坐在辦公室里,因為敞開的門所以她能清晰的听到小佩和店長的對話。
「店長,你看上面寫的,你要是再逼我們拚業績,那我們在長期的壓力、緊張和忙碌的困擾下,很有可能變成精神病也!」小佩道。
「放心,那是不可能的!」謝晏妮好整以暇的看著小佩。
「為什麼?」小佩不解的問。
「開玩笑,我一有空就和你們去跳舞、聚餐,放著的會不去,而和你們一起瘋,不就是為了妤解你們的壓力!」謝晏妮道。
「也對喔!」小佩附和的點點頭,又道︰「店長,你有時候不是睡不好,失眠嗎……」
「是呀!」謝晏妮點點頭。
「偶爾,還會頭痛、心悸。」小佩扳著手指頭,一一數著。
「沒錯!」
「食欲不好,一個便當有時一整天都吃不完,常常腸胃不舒服,排便也不正常。」小佩說得益發興致勃勃。
「小佩!」謝晏妮感動的拍拍她,「原來你這麼關心我,你都注意到我有哪些毛病!」
「當然嘛!你是店長啊!」小佩安慰的拍拍晏妮的肩,又道︰「不過,書上說,這些癥狀,很可能是心理健康亮起紅燈之前的黃燈警示,喔!還有體重的異常增加或減輕也是!」
「小佩!」晏妮用苦惱的語調說︰「我的體重的增減是為了符合公司形象;一個便當吃不完是因為沒時間吃,而且便當也太難吃了;頭痛和心悸,全是因為有你們這群寶貝。」她頓了頓,轉用威脅的語調道︰「趁現在沒有顧客,去客戶資料拿出來,打個電話給客戶,把你對我的關愛轉嫁到她們身上吧!」
「店長……」
接下來的對話,汶柔並沒有听到,因為她接了通找她的電話。
「「女人話題」你好!我是汶柔。」
「汶柔,我是淑娟!你現在有空嗎?」
「只有十分鐘,十分鐘以後我有客人要咨詢,有事嗎?」汶柔注意到淑娟的語氣怪怪的。
「我有一件事情,必須拜托你才行,現在……我也只能靠你了。」淑娟哽咽的說。
「別這樣嘛!這麼多年的同學還跟我客套,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幫的上忙,我絕不推辭!」汶柔爽快的答道。
「謝謝你!」淑娟深吸一口氣道︰「下班後,我請你吃飯!」
「吃飯?只怕有些困難,我八點下班,你到我家找我好啦!」汶柔想到虎克船長一個人在家,著實放心不下,只得如此建議。「那好,你還是住天母?」
「不是,我從家里搬出來住了,地址是台北縣……我大約八點半可以到家……」汶柔看到咨詢的客人已經來了,馬上道︰「現在我有客戶,晚上八點半,我等你!」
說完,汶柔掛上電話,笑臉迎人地道︰「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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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況文政看著弟弟書房牆上懸掛的宇畫念道。
「怎麼樣?」況文靖看著大哥笑道。
「很好!」況文政贊賞的點頭,「這是漢武帝在秋風辭中的兩句。」
「沒錯!大哥,你向來喜歡詩、詞、歌賦,卻沒往文學的路發展,反而當起醫生,不覺得遺憾?」況文杰看著況文政問。主
「小弟,這你可就不懂了,連漢武帝這麼具有權威性的人物,都會感受到伴隨歡樂而來的莫名哀愁,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凡夫俗子,還有什麼好遺憾的,這就是人生!」況文清了解的道︰「大哥就是看透了這一點,索性當起醫生!」
「二哥,我已經三十一歲了,別叫我「小弟」成不成啊!」況文杰忍不住出口抱怨的道。
「喂!叫「小弟」,長幼有序,誰教你是我們兄弟中最小的。」況文靖得意的直。
「年紀上我是比較「幼齒」,但苦是以身高論,我可和你一樣高,而且論體格,
我自認我有一身標準體格。」況文杰不甘示弱的立刻站起身,做了幾個健美先生展現肌肉的標準姿勢。
「你們兩個怎麼一踫面,就活像是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老是喜歡斗嘴。」況文政笑著搖頭,「教人看見了誰會相信一位是嚴肅的檢察官,另一位則是桃李滿天下國家級的武術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