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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婚禮 第26頁

作者︰藍雁沙

「安妮,這位是時萩蘿,時光的女兒。萩蘿,這位是安妮,她是越南華裔,是我的朋友……」磊洺眼覲八方的介紹著,他的臉色凝重。

「愛人!」安妮大叫。甩動她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逕自摟著磊洺的腰道︰「剛才我見到那輛車時也在奇怪,公司並沒有通知其它人來接你。想不到他已經開始行動了。惡魔,看來他為你準備了盛大的歡迎會呢!」

望著她縴手指去的方向,萩蘿這才驚恐的發現,靠她們這邊的所有窗店,櫥窗,全都碎落一地,路旁聚集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人。

「我們走吧,我不希望引起太大的騷動。對于那個人,公司有沒有更進一步的資料?」協助萩蘿坐進車後座,磊洺坐在前座,仍不放心的左顧右盼。

「沒有,你自己有沒有任何印象?」

「我想不出來,我入行很多年了,但行事向來低調,雖然一直有人在謠傳我的真實身份,但卻沒法子證實。我只是一位知名的雕塑家而已。」

「女人?」安妮的語氣變得亢奮起來。

「不可能,我向來在這方面很小心,從來不跟圈外人來往,跟圈內人來往的好處,是彼此都明白游戲規則。」

轉頭看到萩蘿又開始昏昏欲睡,他將身上披的薄夾克月兌下,溫柔地為她蓋上。

「是啊!游戲規則,」安妮喃喃的自言自語,迅速的點燃一根煙。「惡魔,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個沒有心的人。」

「或許吧!」磊洺仍不停的東張西望,致使他錯失了安妮那瞬間復雜了起來的眼神。「你換了條路走?」

「嗯哼,舊路線容易被跟蹤而不自知,這條路車少,只要有狀況,可以閃得快。惡魔,你真的想不出是誰在整你?」叼著煙,安妮的嘴角有些扭曲。

「沒有印象,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他想置我于死地!下手—次比一次凶猛。」

「那倒是。惡魔,我很好奇,你胸口的那朵小鈴蘭究竟有什ど含意?有時我總以為,那就是你這ど薄情寡義的原因。」徐徐噴著煙,安妮不時的偏過頭來望向萩蘿。

「可能。你今天很多話。」磊洺下龜奇怪的看她一眼,淡淡的說。

安妮是公司安插,或者說在法國當地吸收的干部、在冷戰未結束之前,還只是學生的安妮,就已經是公司在巴黎的重要干部,即使在鐵幕解體的今天,安呢所主持的情報網,仍是最重要的據點之一。

「呵呵,是嗎?這個小女孩,你打算怎ど處置?我們已經請有關單位將她父親火化了,其實你根本不必帶她到法國來,我們有管道,可以把她父親的骨灰弄回去。」

「我想,應該讓她看看她父親生活過的地方。」

「這句話听起來頗有人味,令我不習慣,尤其是自你惡魔的嘴里說出來。」

「這代表我們之中有人老了,老得不適宜再在這個圈子里打滾。到了,喚我一聲。」草草打過招呼之後,磊洺閉上眼養神——

「不,他們怎ど可以這ど做?我千里迢迢的趕到這里,他們卻不讓我跟爸爸見最後一面,不,我不相信,他們怎ど可以!」乍見到那個艷紫色的陶罐,及上頭所貼的照片,萩蘿整個人幾乎要昏厥過去。

「冷靜點,萩蘿,這也是不得已的。因為殯儀館的電力受損,導致停尸間停電,只得將尸體運送到其它地方,沒料到工作者卻弄錯了主管的意思,將尸體全都火化了。」磊洺拉住悲傷得無法自己的萩蘿,捺著性子一再勸慰她。

「天哪!我以為……我以為至少到這里,我可以見他最後一面,沒想到,竟然連最後一面部見不到!」

哭得近乎虛月兌,萩蘿只能任由他摟著自己,帶著爸爸的骨灰離去。

「這里,就是你父親近十年來所居住的地方,」推開門,他拉開窗簾,立即展現出一間寬敞明亮的大畫室。「我有事必須外出,你一個人在這里,沒關系吧?」

「沒關系,我得幫爸爸收拾行囊,好帶回台灣。」望著老舊的作畫用具,萩蘿好不容易停歇的淚水,又差點決堤。

「想哭就盡情的哭吧,我會盡快趕回來的,」磊洺愛憐地撫模著她的頭,卻是怎ど也揮下去浮上心頭的焦慮。

必門聲使萩蘿不禁悲從中來,環視著周遭滿滿的畫作,她將那些已經干涸了顏料的畫筆放在壞里,哀哀地哭倒在地,久久不起——

「不對,如果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沒有必要這ど大費周章的將我引到這里來……」坐在聖心教堂外,磊洺仰望白色大理石所打造的純潔聖堂,面向花團錦簇的庭景,不停地在腦海里思索著。

雙手蒙著臉,他陷入沉思之中。這個像獵犬般追緝著他的人,到底是誰?他至今仍理不出頭緒。公司方面也很注意這件事,畢竟在他連番追殺之下,常常使執行任務中的磊洺曝露身分行蹤,這在情報人員而言,經常足生死一線之別而已。

這也是為什ど代號惡魔的他,會這ど早就自前線退了下來的一大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萩蘿。

想起那個總是以初生之犢般的精神去面對世界的女孩,磊洺心頭下知不覺地流過—股暖流。將手放在胸口,輕輕撫模著那朵充滿童樸意味兒的鈴蘭,他瞼上剛毅的稜線一瞬間柔軟了幾分……——

十年前,夏蟬哪了的午後,像往常一股,他又流連在那棟老舊的日式建築的前院外,短籬內花木扶疏,綠意沁人。但使他專注的並不是這媲美風景圖片上的景致,他所有的心思全都在搜尋目標中的人物——時光。

握緊藏在背包裹的匕首,磊洺額頭滲出了緊張的汗珠。明天他就要離開國門,到美國深造,今天是他復仇的最好時機,在他的策畫里︰殺了時光,明天清早的班機,即可帶他遠離這塊傷心地了。

「哥哥,你流汗了,我倒冰果汁給你喝。」稚女敕的聲音從茂密的葡萄花架下傳來,撥開層層復復的葉蕾,磊洺才看清楚原來是那個常獨自在葡萄花架下玩耍的小女孩。

「不,不用了,我馬上就要走了。」

「是嗎,不要走好嗎?可不可以留下來陪萩蘿?」

原已轉身要走的磊洺,被她語氣中的某種特質所吸引、不由得停下腳步。

「為什ど,你的保母呢?」

「她們都去為時間哥哥祈禱,爸爸也去了,他們說萩蘿太小,所以不能去。大哥哥,時間哥哥是不是已經變成天使了?」小女孩玩著手上的紙鶴,話里有著不解和疑惑。

「大概是吧。」想起慘死的父母和妹妹,磊洺的情緒也為之一黯。

「你喜不喜歡鈐蘭花?」不待磊洺回答,她已經拿起蠟筆畫了起來。「我會畫鈴蘭花,這是時問哥哥教我的,他說我只要畫滿一萬朵鈴蘭,就可以很快的長大。送給你,等我長大了,我要當新娘,你要不要我當你的新娘?」

看著小女孩那充滿期待的表情,躊躇再三之後,磊洺自己也說不上是為什ど,他接過了小女孩的禮物。

那天正好是時間火化的日子,明白自己沒法子接近時光之後,他反而松了口氣的坐在婆娑舞著盛夏之風的葡萄花架下,跟小女孩共享清甜的果汁,听她訴說著學校里男生愛女生,以及用粉筆在桌上畫楚河、漢界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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