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縱使爸爸遠遁,至少她還知道自己有個親人︰心里總是比較踏實。現在爸爸過世了,最後的一絲連系也斷絕了。她,是無依無靠了!
原本想跟德南談談,把稿約的事做個交代,畢竟這一停筆,不知要延宕多少時日。她萬萬沒料到,德南卻開門見山地提出令她為之錯愕的要求。
除去這些外來的紛擾,最令她困惑的,卻是來自內心的漣漪波動。
而這些不請自來的煩惱,全都是由眼前這個雖然不動如山,卻氣魄懾人的男人。
「我調查過你,你是個情報人員,天曉得你用什ど方法讓時光乖乖的听你擺布,還把萩蘿的監護權指派給你。我不知道你有什ど企圖,但是我告訴你,你的如意算盤打不下去了,因為,我要跟萩蘿結婚。雖然你握有她的監護權,但只要她一結了婚,你就不能管她了。」德南捂著鼻血流遍前襟的鼻子,陝步想走向萩蘿,但磊洺卻像座山般的堵在他面前。
「結婚?」冷眼掃了萩蘿一眼,磊洺面無表情。
「不錯,我今天就是特地來向萩蘿求婚的。」揚揚手里的錦盒,德南仍不死心的試圖繞過他。
「不,德南,那是不可能的,我……」萩蘿急著想將自己的意思表白,口齒不清地大叫。「我……我一直把你當成是很好的工作伙伴和朋友,所以……」
「你不可能跟她結婚的。」磊洺斜伸著長長的腿,臉上的笑意,根本未曾到達眼匠;
「我已經訂好日子,只要萩蘿答應,我們就會有個簡單但盛大的婚禮。」
「不會有任何婚禮,至少,不會有萩蘿的婚禮。身為她的監護人,我有權利,也有義務為她選擇出適當的決定,為地謀取好的福利。」他將萩蘿拉到自己面前,雙手搭放在萩蘿身上,投向德南的目光卻是冰冷無情。
「哼!好一個監護人,誰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ど!」
「無論我在想些什ど,都與你無關。況且,剛才萩蘿也已經很清楚的表白出她的意思了,不是嗎?」
「萩蘿,你說!難道我還比不過這個陌生人?我們認識這ど久了,你應該可以信得過我的為人才對啊!」
「告訴他,把你的決定告訴他,」
靶受到在肩頭的力道加強,萩蘿遲疑了幾秒鐘。如果……如果她答應了德南,就可以月兌離祝磊洺的掌握,可是……
想到從此再也見不到這個沉默但英氣勃發的男子,竟沒來由的令她的心為之抽痛不止、說不上來為什ど,從來沒有過的陣陣刺痛,使她突然為之哽咽不已。
「對下起,德南,我的心好亂,目前的我沒法子答應你或任何人任何事,我只想快點把爸爸的後事辦妥。」
「我知道你現在很哀慟,們是你放心,萩蘿,我會等你的,我等你回來;」待南沖動地想靠近萩蘿,但在磊洺召來旅館警衛的驅離行動里,他卻是越離萩蘿越遠。
德南的吶喊聲猶飄浮在空氣之中,門扇便被猛然地甩上。露天響聲中,萩蘿莫名其妙的看著滿臉怒容的磊洺。
「下準再跟他來往,這個人對你有不良企圖,我手邊的資料顯示,他炒股票和朗貨導至負債累畢,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你的龐大財產,或是跟他合作自立門戶開出版社,是他最後的救生圈。」磊洺食指勾起萩蘿的下顎,俯視她,直到彼此的鼻尖都快觸踫到為止。
「德南他……」難以想象文質彬彬的德南竟會做出這等糊涂事,這使得萩蘿大感意外。
「知人知面下知心,記住︰永遠不要僅憑你所看到的片面印象去評斷—個人。」
「你是指你自己?」
「或許吧!找還有事要處理,你早點休息。」
「你……」看到他要離去,萩蘿突然博到一陣空虛,趕忙喚住他,但也找不出什ど話好說。
「嗯?」手握在門把上,他微偏著頭地等著下文。
「德南他說你是個……情報人員。」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這跟我爸爸有關系嗎?」
「沒有,完全沒有。」他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度,很快的說完後,便頭也不向的走出房。
房間里的生氣彷佛因他的離去而被抽光,萩蘿落寞的坐在窗前的法式小椅上,無言地呆坐。
第七章
「睡吧,才剛過法蘭克福,到了巴黎我會叫你。」
溫暖的毛毯被拉至下顎處,萩蘿眨眨惺忪的睡眼,不自覺地往他那邊移動身子。後腦勺找到個舒適的位置,便愉快地又沉進夢鄉。
坐在寬敞昂貴的頭等艙里,磊洺卻是怎ど也睡不著。
看看手里那封剛在機場收到的密件,他的心開始搖擺不定。信是「公司」所發的,他們向來稱那個嚴密的組織叫「公司」,不是家,也不是聯邦調查局,就只是公司。
雖然他已經洗手不干了,但公司仍是有管道可以找到他的行蹤。
嘆口氣打開那具精密的衛星電話,他熟練地按下一組密碼,旋即有人接起。
「我是惡魔。」這是已經許久沒用了的代號。
「感謝上帝,惡魔,我們找你好久了,正確來說是七小時又二十五分鐘了。」
「我現在已經不是公司里的一員了。」
「我們知道,但我們覺得有義務向你預警。」
「哦?」預警,這可是個相當嚴重的字眼呢!
「我們截听到的消息顯示︰有人正試圖找你,這次別墅里的畫家事件,也是對方的杰作,目的是要引你出來,對手的計畫很周詳,你最好小心點。」
「你是說?」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找上門來了。
「畫家是被一刀斃命,我們請法國警方封鎖消息,據判斷,對方是街著你而來。」
「證據呢?」到底是誰,像獵犬般追逐著他的腳步?
「凶手留了一個紀念品︰當初你在中東所遺失的皮箱。看來對方把你模得很清楚。」
他聞言為之一怔,伸手輕輕撫模著萩蘿熟睡中的臉蛋,磊洺不悅的察覺到自己的手竟抖得厲害。
「你看需不需要公司替你出面?畢竟當初都是誤會,誰也沒料到他竟是我們隱身敵後的同伴,又沒及早表明身分,如果……」電話里的聲音,越來越覺得遙遠。
「不必了,我自己會設法解決。只是,眼前有件事可能要請組織幫個忙。」他的手指輕輕滑過萩蘿的手背,倏然收斂起眼中柔輝,代之以冷冽的光芒——
站在繁忙的街道,看著身旁來去匆忙的俊男美女,萩蘿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現在幾點?她舉起手,又放棄的放下,在經過長程的飛行之後,她的生理時鐘已經紊亂了。
「你先上車,我再打通電話就好。」看到一輛翠亮的車駛來,磊洺一面吩咐她、一面把行李放進行李廂內。偶然的,他跟司機的眼神在後視鏡中相遇——
磊洺飛身過去,將萩蘿拉離車門。「趴下,快點趴下。」
此時,遠遠突然有輛車疾駛而至,而先前的這輛車的司機突然猛踩油門,在陣陣槍聲里迅速的離去。
「有沒有受傷?我看看有沒有受傷?」將被他猛撲而納在懷里的萩蘿拉起來,磊洺急著端詳萩蘿。
「沒……沒有,剛才是怎ど回事?」萩蘿納悶地看著滿地的碎玻璃,在路人怪異的目光中拾起頭,「你受傷了!你的臉跟頭在流血。」
「沒什ど,你沒事就好,快上車,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正說著,前座竄下一位美艷的東方女郎,抱住磊洺的頸子,忙不迭地連連送上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