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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情人 第24頁

作者︰藍雁沙

「不是?那是誰去影印的?」立即坐正身子,Nick面色極度凝重。

「是會計部的主管。我去收垃圾時她正在印這些資料,而且在涂指甲油,因為我不小心撞了她,所以她的指甲油涂歪了,結果她直接用這張紙擦。」玉章說著指出那灘鮮艷的顏色。

「主管?老金,妳是不是該去了解一下,為什麼會計部的人可以接觸到這些頂級機密的文件?」Nick說完轉向玉章。「至于你、小靳,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和老金交換了個特殊的眼神,老金壓低了嗓門,湊向一頭霧水的玉章,而玉章

在听完他們的話之後,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亮光條然在眼前閉起,阿紫睜開眼望進阿進含笑的眸子里,她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起,她竟趴在阿進的床上睡著了~「睡得好嗎?本來想叫醒妳,但看你睡得那麼香甜,不忍心。快去梳洗梳洗,晚餐我已經煮好了,妳吃飽了再去pub上班吧。」拄著拐杖,阿進彎,溫柔地對她說。

詫異地站了起來,阿紫心里如有無數只蜜蜂在展翅飛翔般充滿了騷動不安,這是破大荒來頭一次,她竟然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造麼容易地放松警戒,輕易地睡著了。

緊張地模模頭發,又踫踫身上的衣服,阿紫對這個笑臉盈盈的男人,突然感到一股淡淡的憂郁。一見錘情,在我脆弱的世界里能容得下如此不負責任的態度嗎?

不是不艷羨所听說的美麗愛情世界,但在她心底總有個聲音在提醒她,越美麗的故事也代表了越多的悲喜交加,而在苦撐了追麼多年之後,她早已學會將自己抽離那些浮面的男歡女愛,因為她十分明白,自己沒有本錢去玩那種勞心傷神的游戲。

因為我是人在乎了吧!她留不只一次自問白答。看多了都會男女的分分合合,今日看他歡喜發喜帖,不用多久又見他黯然神傷地到Pub中買醉,宣布再次單身。

不想讓自己成為那些浮世繪中的一員,阿紫總是努力地管制著自己那顆善感的心,不讓任何人有越雷池一步的機會。

也曾幻想過所謂白馬王子情結的白日夢,但在回歸到現實面之後,她立即將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束之高閣。每天站在小小吧台所圍成的世界中,听著來來去去的紅男綠女,或酩酊大醉吐露心事,哭訴心曲。

呵,是不是我的防御保護膜已經出現足以令他滲透的縫隙了?低著頭地走出阿進的房間,阿紫跑進廚房隔壁的浴室,望著鏡子中那個陌生得讓她訝異的女郎,她如此地問著自己。

兩頰微酡緋,眼眸閃爍著晶瑩的亮光,櫻唇微啟。看不到平日總不消去的愁容,眉頭也舒展得如雨後天青般的開朗,這個人就是我嗎?為什麼我會變了呢?究竟我該不該相信他?

鞠了滿滿兩手的清水,她很快地讓冰冷的水打在臉上,希圖能打醒自己越來越混沌的心情,但她很快的發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越來越紛亂的心,反倒使她對自己的一舉一動更感到慌張惶恐。

拄著拐杖站在爐子前心不在焉地攪著鍋子里的清炖牛腩湯,阿進凝神傾听著浴室襄嘩啦啦的水聲。

她大概嚇壞了吧!將爐火熄掉,阿進目了一大碗牛腩,又一拐一拐地晃回飯廳。其實我自己也差不多,在醫院的這半個多月來,每每總要忍不住地們心自問︰為何總是不能將自己的心思自這個冶瞌冷漠的女郎身上抽離?

是為著她豐腴誘人的軀體,還是艷若桃李的美貌?不,不單是為著這些表面的吸引,而是根植于更深一層的感動吧!不容諱言的,當初是她外表的冰冷且出塵的美貌而使我移不開眼楮,但自看過她熱情如火的佛朗明哥舞之後,我想,我明白了這個女人。

西班牙是個很熱情的民族,尤以在佛朗明哥舞風行而通稱佛朗明哥地區的人們。無分男女,他們感情豐富充沛,看看畢加索的畫,當不難明白西班牙人那種熱愛生命的天性。而由于歷史戰亂的沿習,使這足以和斗牛並稱為西班牙兩大國粹的佛朗明哥舞,充滿了壓抑和苦悶的糾結。

扁由手指指尖的變化,袖舞嫌時而微笑,時而微皺的眉頭,使一首首描述愛情的舞曲,在強弱分明的腳步聲,伴上或可有可無的響板,更凸顯出歌者所欲歌頌的偉大。

阿進並非第一次見到佛朗明哥舞,在當船員的那些年里頭,為了早日實現他「乘萬里風、破萬里浪。」的理想,所以他很少在同一艘船停留太長的時間,總是在一艘艘船之間擺蕩。在等待船期接駁之際,他就悠哉游哉的游歷過許多國家地區。

在西班牙南部的一個小酒館,半夢半醒之間他和一個徐娘半老的舞娘結成莫逆之交。由那個若舞壤的兒子所開的心酒館,在冬日午後,並沒有太多的客人。

酒館的主人一撥吉他和弦,原本平庸得一如街頭小販的老舞娘,幾個手勢而已,軌引來滿堂的喝宋。阿進也跟著起閔大吼大叫,而那酒賠主人和善的妻子,驕傲地向他介紹著佛朗明哥舞各個手勢的意義。

也因此,那天見到阿紫所跳的佛朗明哥舞之後,他才會有那麼大的震撼。這麼美麗且孤寂的女子,姑且不論牠是不是真正地明白那些手勢所代表的意思,但流露在她眉間眼際的脆弱,仍使阿進為之心折、更想進一步地認識她,並且抹去她眉眼中的憂郁。

想不到我都已經將入不惑之年了,老天爺卻遲到此刻才讓我遇到這麼個使我心動的女人。我該怎麼辦?放任它狠狠地將感情完全投入,等待著不可或知的未來;

還是避開她,然後在我剩余的生命里,天天咀嚼後悔的苦澀?

不,綜觀我一生,還沒有做過任何足以使自己後悔的事,現在又為什麼要例外。我不明白自己該如何去呵護這麼脆弱又孤寂的生命,我想,盡我最大的心力應該足夠了吧?倘若不夠,我這一生一世夠不夠?

我是真心的。這真的很玄,這輩子我還沒對任何人如此在乎過,但發現自己竟然很願意為地做一切,也成為她的一切,我想,我真的是陷進去了。但又能奈何?

除了愛上她,我再也沒有任何事是確定的了。

第十章

洗了半大臉,還是沒法子讓腦子里紛亂的思緒厘清平分,阿紫嘆了口氣,眠著唇地踏出浴室。

一听見聲響,阿進立即抬起頭,眼神里都是關切。

「牛腩炖爛了,快點趁熱吃吧,然後妳就可以從這里百接去上班啦!」將碗筷擺好,阿進殷勤地招呼著她。

欲言又止地看著阿進,最後阿紫仍是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靜靜地端起碗筷。

而阿進也拿起了他自己的碗筷,徑自大嚼著牛腩和他坐著輪椅所做的涼拌麻醬雞絲粉皮、還有烤小黃魚,及一道冬菇蒸豬肉。

天外夜月越來越明,偌大的屋子里都沒有燈光,除了他們所坐的餐桌頂上,那盞昏黃的燈光,燈下兩人默默地進食,阿進並且不時地為阿紫夾菜、臼湯。

而每回阿紫總是低聲地向他道謝,當阿進硬拿過阿紫的湯碗,為她再盛一碗湯時,阿紫突然放下筷子,用雙手捂住了臉。

「怎麼回事?哪里不舒服,還是菜不合妳的胃口?」大驚地放下湯碗,阿進急個半死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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