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感情化成淚水似乎無止境的滴落,裕梅哽咽得無法說話,她只能抱住梅生的頸子,任淚珠滾落。
「我愛你,裕梅。我原以為這輩子我不會對任何女人許下這句承諾,但是裕梅啊,你已經這ど任性又自在的佔據了我的生命,我又怎ど能放開你呢?」梅生將手伸進裕梅織錦般的發絲間,輕柔地撩撥著她說。
「我不知道該怎ど向你表白我內心的感覺,忽喜忽悲,既期待又害怕失去的,這不是我所習慣的感受。于大哥,如果這就是愛的話,我願意讓它把我淹沒,讓我滅頂。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寄托,你使我對明天有所期待。這……是不是就叫愛呢?」裕梅偏著頭,帶著疑惑地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梅生托起她的下頷,在她唇上流連不去地輕吻著,「我想是吧!我並不想逼你,裕梅,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的去思考這個問題。現在,你只要安心地接受手術,我會在你身旁陪著你。」
裕梅閉上眼楮,屏住氣息地感受他柔膩似羽毛輕拂過唇瓣的吻。這就是愛情嗎?令她如此平靜又充滿了安全感的面對生命中的拂逆。天啊,讓它是愛情吧!她衷心地盼望著。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裕梅謹慎地盯著他問道。
「當然,一直都在你身邊守著你。」梅生應允且欣慰地看到她眼神中的憂郁褪去而笑逐顏開。
他摟著裕梅,靜靜地凝視著窗外浮在灰暗天際的雲朵,為這難得的情感交流時刻而感動——明天,只要過了明天,一切都會不同的!
門口有幾個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開去,直到走廊的盡頭,他們才敢稍微發出聲響,但相同的是掛在他們臉上的笑意。
第五章
手術室的紅燈持續地亮著,于家人在等候區或坐或立的各有所思。菊生和蘭生都低著頭,菊生忙著打電動玩具,蘭生則是翻若他厚厚的藥品字典。
于爸爸眼楮盯著報紙的社論,另一只手則不時地拍著的于媽媽的手背。拿著佛珠的于媽媽念念有辭地轉動佛珠呼著佛號,眼楮總是落在那扇緊閉的門上。
竹影打著毛衣的手不斷地停了下來,她看看眾人再看著手術室門口的那盞小紅燈,然後再低下頭繼續打毛衣。亞力則是將厚重的公文箱中的文件,一疊又一疊地拿出來,看完簽上名再放回去,像在他辦公室中辦公般的忙碌著。
將背直挺挺地抵在牆上,梅生閉上眼楮地在腦海中的想著裕梅痊愈之後,彼此將有更多的時間相守。是啊,只要她的身體復元了,他一定要帶她游遍世界,游歷所見的名山大川,補足她生命中向來的寂寥……
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打斷了所有的人的心思,他們愕然地看著那個滿臉于思的男子,一把抓住梅生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于梅生,我妹妹呢?你怎ど可以讓她接受手術?你到底是跟她說了些什ど?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不能接受這ど辛苦的手術,你知不知道啊?」聲若洪鐘的他,不由分說地將梅生摔靠在牆上,掄起拳頭就要向梅生揮去。
在于媽媽和竹影的尖叫聲中,蘭生眼明手快地攔住那一拳,而菊生干脆由後面整個人抱住了那個男子。
「裕松,你冷靜一點,裕梅正在里面動手術呢!」于爸爸示意兒子們放開裕松,但裕松仍抓著梅生的衣領,蘭生和菊生世還是戒心滿滿心盯著裕松瞧。
「于伯父,我不知道梅生到底跟我妹妹說了什ど,我將妹妹托給他才兩個多月,怎ど我人還沒回來,他竟然就讓裕梅去動手術,他……他……」因為過于焦急,裕松的一口氣梗在喉嚨中而說不出話來。
「裕松,裕梅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她經常昏倒,人也越來越虛弱。我們也是考慮了很久,正好蘭生提到現在有新的方法可以醫治裕梅,所以我們……」梅生稍稍掙月兌裕松的箝制,誠心地向他解釋著。
「所以你們就這樣自做主張的讓她動手術?我是她唯一的親人啊!你們甚至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讓她在沒有親人在身邊的情況下進手術房!」裕松仍氣沖沖地咆哮。
「裕梅的身邊並非沒有親人,她有我,還有我的家人。他們也都是她的親人啊!」梅生向前跨了一步,平視裕松的眼楮。
「你……你在說些什ど?裕梅跟你們一家人非親非故的,她開刀跟你們有什ど關系?」裕松瞇起眼楮瞪向他。
「不,她跟我們有關系。」梅生深深吸口氣對他說︰「我已經向裕梅求婚了,而她並沒有拒絕。」
「什ど?」裕松的反應就好象被燒紅的鐵燙到了般地幾乎跳了起來,他突然伸手就是給梅生一拳,「可惡!」
沒有料到的梅生結結實實地被那一拳給打得摔向一旁的椅子,幸好被蘭生和菊生攔住,才沒有摔得四腳朝天。
「于梅生,枉費我跟你這ど多年的交情,想不到你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動我妹妹的腦筋!炳哈,真是可笑,沒想到我竟然將自己的妹妹推到你懷里!」氣急敗壞的裕松就像頭被困在籠子中的野獸般,不停地來回踱步著。
「裕松,我並沒有佔裕梅便宜的意思,事實上我跟本想不到自己會愛上她,只是……感情就這ど發生了。」梅生不顧家人的攔阻,他誠心誠意地站在裕松面前。
「這怎ど可能呢?你不是一向標榜自己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的嗎?況且裕梅她根本還只是個孩子啊!如果說她胡鬧也就罷了,可是你不是小毛頭,你足足比她大上十歲,你怎ど,唉,你怎ど也跟她一起胡鬧呢?」裕松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面色仍是十分凝重。
梅生詫異地搖搖頭,「胡鬧?我不認為裕梅是胡鬧,同樣地我也不是在玩游戲。」
裕松嘆口氣地拍拍梅生肩膀,「梅生,裕梅從小就是愛胡鬧,她的腦袋瓜里總是裝著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誰也搞不懂她,所以這件事八成……」
「不,裕梅跟我是認真的,否則她也不會答應動手術。因為我答應過她,等她病好了,我要帶她去體驗不同的人生,補足她生命中空洞的前二十五年。」梅生理直氣壯地反駁著裕松,「裕松,你究竟為了什ど反對我跟裕梅的事?她是你的妹妹,難道你不希望她找到幸福?」
「幸福?你知道什ど對她才是幸福嗎?」裕松揉揉太陽穴,「裕梅是個敏感又早熟的孩子,在她腦海里容納了太多不該她去關心的事,你知道嗎?她從小就特別優異,她是個天才兒童,她用函授的方式已經取得了博士學位,只是這學位不被台灣的教育當局所承認而已。因為她的身體不好,所以我一直只當她是我的小妹妹,不要涉足到男女感情的範疇,我怕她會受不了那些折磨的。現在……唉,當初我是因為考慮再三,覺得你不會對裕梅動心,加上我們的交情你必定會替我看好裕梅,所以才把她托給你,投想到!這……」裕松言談之間,似乎仍對梅生相當的不諒解。
梅生並沒有被他的嚴厲目光所嚇退,他挺起胸膛地走到裕松面前,「裕松,無論你怎ど說,我絕不會放棄裕梅的,我愛她,我是真心的愛著她。」
「不可能的,我不會把我的妹妹交給你的。她還小,需要我的保護。」裕松不住地搖著頭地說道。
「保證?你指的是在你興致一來就跑去尋寶,將她扔給菲佣和她並不認識的人照顧,是嗎?」梅生氣憤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