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該讓我告訴可依王爺的。你的身子向來就嬌弱,況且你現在又染了風寒;再這麼趕路,你會受不了的。」玉扣有些埋怨地說。
卿娉露出無奈的表情。「前兩天陸青不是說過了,裔凡派的追兵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了。玉扣,我就是拚死也要護著可依的。」她才說完了又開始咳。
「可是,公主,再這樣趕……」玉扣還是不妥協地想勸她。
「玉扣,跟裔凡所派的精兵良馬比起來,我們已經差太多了,況且我又不能獨自騎馬……唉,我是個拖累可依的累贅,你教我怎麼好讓他停下來休息呢?」卿娉幽幽地說,眼角已盈盈可見淚光閃爍。
玉扣趕緊拿出手絹為卿娉試去淚珠,她對這種狀況也無計可施。只能沿路上多注意卿娉的身體,暗地里獨自擔心了。
「陸青,在前面那個山坡稍停休息一會兒。」可依騎至陸身旁,輕聲地吩咐道。
「王爺,我們必須盡量趕路,否則……」陸青不以為然地說。
可依嘆了口氣。「陸青,公主的身體可能會撐不住的,雖然她一直逞強的不肯承認,但我好幾次在車外听到她咳得很厲害。」
陸青莫可奈何的向最靠近他的一個手下招手,輕聲的說幾句話,幾個前哨立刻向前面的那個山坡飛奔而去。
「王爺,奴才有個想法想稟告王爺。」陸青猶豫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想法?陸青,有事直說無妨。」可依拉住韁繩,和陸青並騎地說。
陸青往後頭卿娉公主乘坐的馬車瞥了一眼。「王爺,裔凡王爺已放出風聲,他要生擒公主。至于王爺您,則是死生不忌,所以有些郡國已開始蠢蠢欲動,想追逐王爺和公主了。」
「這我知道,想不到我可依的項上人頭,竟值三干兩黃金,可恨裔凡竟在父工王崩天不到三天,即如此急于殺害我!」可依咬牙切齒地說。
「王爺,最低限度裔凡王爺也應該讓您回祥國,在老王爺靈前上香祭拜才是,畢竟您也是老王爺的子嗣。」陸青也忍不住的義憤填膺地說。
「可依仰起頭長嘆。「為人子而不能送終,天下大不孝莫過于此。」
他說著握緊了拳頭、淚水在眼眶打轉。
「王爺,您的孝心是眾所皆知的。相信老王爺若地下有知,也必然會諒解您的。」陸青安慰他道。
擦擦眼角,可依這才看著他。「你剛才說有什麼想法?說來听听。」
「王爺,依奴才之見,裔凡王爺的最終目的仍然是想得到公主,公主不但才情出眾,相貌艷秀。加以身為正統正朝唯一嫡傳,天下人莫不想得之,只要一得到公主,天下一統的王座也就不遠了。」
陸青分析地說。
「嗯,卿娉公主是王朝遺孤,只要她登高一呼,天下人必然響應。」可依沉吟地說。
「所以奴才有個主意,不知王爺意下如何。」奴才認為公主,和王爺分兩路走,屆時天下人皆想擄獲公主,則王爺可有充裕的時間避難至南方。」陸青低聲地說出他的看法,配以雙手,不斷揮動加強語氣。
可依皺起了眉頭。「這怎麼成?卿娉的身子已經是如此虛弱,如果要讓她獨自去面對那些豺狼般的追兵,你教我怎麼放心得下?」
陸青湊近了可依。「王爺。請听奴才說完。奴才的計劃是由一路人馬換穿王爺及公主的服飾往東方走,並放出風聲,公主及王爺將到東方投奔平王;而事實上,王爺和公主將改裝向南走。」
「這成嗎?」可依有些懷疑地問道。「陸青,若有絲毫的閃失,則將危及公主的安全,我們可大意不得!」
「是,這點奴才明白。王爺,奴才已經仔細合算過了,公主身旁有個婢女,貌似公主,遠觀根本不易察覺。況且公主向來都長在深宮,除了貼身侍衛婢女外,沒有人知道公主的長相。」陸青分析道。
可依沉思了半晌,開始在腦海中過濾細節。「不錯,卿娉的容貌是天下無雙,但見過的人並不多,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將有限的人力分為兩股……」
「王爺,奴才將率幾名較特殊的弟兄,如高腳舊,和胖劉三他們往東護假公主而走;至于王爺和公主,奴才已交代李全他們護著您跟公主向南行。」陸青胸有成竹地說,殷殷地望著可依。
「陸青,如果你們被裔凡捉到了……」可依滿臉哀愁地說,他們心照不宣互看一眼,可依心里充滿了悲痛,陸青自幼就跟他一起長大,兩人之間的情分比兄弟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若是陸青被裔凡的爪牙捉到了……
「王爺,奴才們為王爺及公主,小小的犧牲算不了什麼的。
王爺不必掛在心上。」陸青慷慨激昂地說。
「陸青,你的這份情分,我……」可依感慨地說。
「王爺,事不宜遲,等會兒到山坡那個破廟休息時,還請王爺和公主準備好,奴才也會吩咐兄弟們備好馬糧,馬上起程趕路的。」陸青在接近古廟時,如此地說。
「好,我會請公主配合你的計謀的。」可依說完看著陸青一夾馬月復向著古廟而去,心情沉重的嘆了口氣。「好兄弟,我會永遠感激你的。」
馬車尚未完全停妥,玉扣即跳下馬車,她捧著幾個陶罐飛奔至古井旁想要打水,但是井旁只剩條斷裂的繩子在那兒兀自擺蕩。
「玉扣,你在干什麼?」陸青看著東張西望的玉扣,好奇地問。
「我得打些水,公主身子不舒服。她也得喝些湯藥了,但是沒有桶子,我根本沒法子取水。」玉扣跺著腳,翹起小嘴地說。
「公主情況如何?」陸青看到牆角有個破木桶,連忙取了過來,撕上的衣服將破洞塞住,再交給玉扣。
「前些日子為了王後的大葬已淘虛了身子;加上這些日子的趕路奔波……唉,我也不知道怎麼辦,看公主整日以淚洗面的,我們當奴才的,真是慚愧。」玉扣將桶子自井中拉起,木桶的裂疑實在太大了,以至于每次打上來的水都少得可憐。
玉扣連拉了幾次後,這才裝滿一個陶罐,她急急忙忙的就想跑回馬車。
「玉扣,你不喝些水嗎?陸青看著她干燥得月兌了皮的嘴唇,忍不住地問;「我看你都快虛月兌了。」
「不了,公主還等著喝茶煎藥呢!」玉扣說完頭也不向的就往馬車跑。
「唉,玉扣,真難為你了。」。陸青看著她嬌小的身軀喃喃地說。
「卿娉,大致就是如此。我們必須找人冒充你和我,以引開裔凡的追兵。」可依扶著卿娉步下馬車,由于卿娉實在太虛弱了,可依只得將她抱在懷中。
「如此一來,等裔凡的追兵一追上他們時,他們不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卿娉眼波流轉,立刻急急地說。
可依低下頭看看懷里嬌弱的卿娉,她脆弱得如桃花瓣般的,似乎只要我一用力就可以捏碎她了。
「嗯,陸青他們已經安排好了。卿娉,我必誓死護衛你的。
而這些人,他們也與我同心,只為你面活。」可依指著那些散布四周擔任警戒或煮食的兵士和宮女婢僕。
卿娉兩手捧住臉頰,淚水潸潸而下。「天哪,我是何德何能?你們如此的為我犧牲,我承當不起啊!」
可依溫柔的為她試去淚水。「卿娉,你要保重。我當然要為你犧牲奉獻;等我們到了南方,找個靜謐的山谷,我們男耕女織,從此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好嗎?」
卿娉蒼白的臉龐上升起一抹期待的神情。「可依,難道一定要有人冒充我們才行,我實在不忍心有人再去送命了,況且,等我們隱居了,裔凡應當不會再想找你了,不是嗎?」卿娉忍不住仰起頭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