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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夜修羅 第17頁

作者︰藍歆

「放心吧,兩天後會有一筆錢進來,足夠補失竊的數目;至于應承的絲織品,我已同對方商量延緩一個月出貨,還有什麼問題麼?」闕暝懶懶的回道。

「不……不……沒有……」不知怎麼搞的,天氣開始轉熱,焦瓚卻覺得背後冷汗直流。這暝少爺處事爽脆果決、干淨利落,手段相當剛硬獨立,和慕容陽以前會征求管事意見的態勢截然不同。

這股惟我獨尊的氣勢,竟讓他微微害怕起來。

「有事?」見他仍呆愣著不走,闕暝開口問道。

「不、不,小人告退!」焦瓚惶急的走出書房外。

闕暝沒有動,仍支著額角沉思著。茫然的看向窗外,一股無力感襲上心頭。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月兌離自己掌握之外了?

他是來報仇、是來毀滅慕容家的啊,瞧瞧現下自己在意什麼?

一抹無意識的笑容勾了起來,唇側的笑窩看來竟是那樣的諷刺。

撩起長袍,信步踱出門外,今夜的金鈴叫得又凶又狠,這讓他想起了她一個仿佛溫柔、骨子里卻帶著不自覺壞脾氣的女孩……

他想見她。

強烈的渴望突地涌起,在理智駕馭感情前,他已經運起輕功,迅速飛掠至「懷暢園」了,「懷暢園」中一片靜謐,青石池旁的假山依舊流水潺潺,秋千無風自動,銀絲在月光下微微發光,那日歡愛的過程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

「暝少爺……」梅萼的叫喚打斷了他的綺思,尖瘦的小臉上掛滿淚痕。

他心里一驚!「冰……夫人她……」

「她……好多了。」梅萼噎了一口氣。

嚇死人了!

「這是好事,你哭什麼?」他口氣甚差。

「我只是喜極而泣嘛!」梅萼擦著眼淚,少根筋的她倒是不怕高大威嚴的闕暝。

闕暝直著眼仰望天空,懶得理這神經兮兮的小丫頭,徑自走進房中。

門才一打開,濃烈的藥材味兒撲鼻而來,廳里的兩、三個丫畫正在打盹兒。菊艿則盡忠職守的蹲在火盆旁顧著湯藥。

他輕輕繞過偏廳,走到她的床榻旁。

冰焰的臉色仍然蒼白,但氣息已平穩許多,一雙柳眉不適的微皺,像是傷口仍在疼痛。

他伸出手,柔柔的用長指摩娑她略微削尖的股頰。

他同她似乎天生犯沖,只要兩人一接觸,不是她傷就是他病的。一會兒是他粗暴的佔有她,一會兒是兩人被追殺,再不然就是她將病著的他綁在床上。

現在,她又為他挨了一刀……

「暝少爺……」又來了!

他呼地轉過身米,表情略顯駐不耐。

「又有甚事?」

「沒……沒……」,即使再怎麼沒神經,悔萼也知道自己惹惱眼前的人了。「只是……關與月例銀子的事兒」

「哦,」他漫不經心的回道。「一向都是焦總管處理的,有甚問題?」

「這個月夫人還需要多支—千貫,我跟焦總管提過,可他不敢作主。」

「你同他說,我答應。」沒甚注意,他隨口問道︰「這個月的藥錢應該不止這些吧?」

「不是藥錢,」梅萼提高聲音回道︰「這是給西郊破落戶的錢,前些日子他們那兒失火,整片茅屋都燒掉,所以我才跟總管多拿些錢想幫他們蓋屋子,這是夫人同意過的。」

「西郊破落產?」闕暝不解的揚起眉,他知道那兒是別省災民的聚集之處。

「是啊,夫人每月的例銀,幾乎全都換了米糧市匹救濟那些可憐人,自個兒則省得很,她說吃穿府里外還有補助,花不了多少銀錢,自己又從不添甚水粉首飾的。陽少爺就是瞧得心疼,每月才多撥三千貫給她,可夫人除留下五百貫賞給我們之外,其它還是拿到廟里去布施了。」

梅萼驕傲的挺了挺沒甚曲線的胸膛。

「這些事夫人都交給我來辦,所以問我最清楚了。」

說起豐功偉業口就不停下來,梅萼仍舊滔滔不絕︰「暝少爺,你就不知道這事兒有多艱困,有次夫人同我要去西郊破落戶,沒料竟在半路遇上強盜,那兒個婬賊……」

梅萼的聲音愈來愈小,闕暝呆愣住了。

原來她……她竟不是那樣的女人!

原先對她那些不公平的看法、那些主觀的厭惡,竟是來自他的無知與自大,他強按罪名在她頭上,任意侵犯她的身子,還說了那些傷人的話。

她什麼都沒說,也不曾為自己辯解,只是默默的哭了……

即使曾經猶豫、即使曾經自責,可都比不上自己此刻心中的懊悔。

拂上她微冷而失去血色的唇,小心地撥開她額上墨黑的亂發,他心中突然漲滿了前所未有的——一種柔軟的感覺。

這就是師傅說的——感情麼?

這一刻,他突然了解師傅那句話的意思了。

他已經被感情羈絆、再也無法做回以前心狠手辣的闕暝了……

第八章

她仿佛做了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夢里有她、陽哥哥和闕暝。

他們在「璇璣湖」的水榭里,金風送爽、花香襲人。她立于一旁磨墨,陽哥哥提筆揮毫,他則揉著她的發低頭沉思。

仇恨仿似從來不存在,他們都如她心里所想,好好兒的生活著。

忽然刮起一陣風,卷起陽哥哥案上的畫紙,畫紙隨風飄開,快要落人湖里,闕暝忽然飛起身子截住它,然後輕飄飄的落地,對著他們微笑……

她眨動長睫,勉強睜開眼,朦朧中,見到一張略顯憔悴的陽剛臉龐。

「你終于醒了。」臉上有抑不住的興奮,她見他竟微微濕了眼。

「我怎麼了?」她想伸手撫模他的臉,可手全然沒有氣力。

「你受傷了,不過已經好了,別擔心。」他溫柔的觸踫她消瘦的臉頰。「口渴麼?我倒點水給你。」

望著他強健的背影,冰焰有一剎那的怔仲。

她還在夢里麼?因為只有夢里的他,才會這麼溫柔……

小心的支住她縴細的頸,闕暝將水徐徐喂入她顫抖的唇間。

「還要一點麼?」

她搖搖頭,心里還是覺得奇怪。

「暝少爺……」

「叫我的名字。」他按住她唇,緩緩的說︰「叫我的名字暝。」

「暝……」這一叨都發生得太快,她不明白。「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沒有,我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明白自己的固執而已。」

「那你和陽哥哥……」她臉上突地發出光采,雙眼熠熠生光。

見到她單純而冀盼的小臉如此興奮——竟是為了慕容陽和他之間的事,他心里升起一陣憐惜。

「不,不是。」他將臉埋人她的頸間,汲取她混合著藥草味兒的淡淡馨香。

「暝少爺……」她不明白他為何有如此怪異的舉動,像是整個人都變了。「陽哥……」

「今晚別提他!」他忽然抬起頭,眼神變得深幽。

「至少現在別提起。」

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他低下頭,將唇貼上她的。

冰焰猛地睜大了眼,血液一下子沖上粉臉,此刻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雙唇一片柔軟,唇上和臉側的女敕膚帶著針刺般的微疼。

「我弄痛你了?」見她唇邊的肌膚微微紅腫,他不禁責怪起自己的過于躁進。她細致的粉頰哪里禁得起他青髭的肆虐。

可她一股呆愣,雙眼沒有焦距,顯然正處于極度震驚之中。闕暝忍不住笑,看來要叫醒她只有一種方法。

「你做什麼?」等到自己胸口的豐盈被一掌包住,冰焰才猛然回過神來,瞬間脹紅了臉,「別這樣!」

「別哪樣?」他的大掌更是放肆的擒住她飽滿的頂端,熱唇也不客氣的貼上她粉白的細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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