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絲一面忙著把臉轉開,別讓藍爵士發覺,一面還要注意看畢杰是否離開他的崗位,因此她根本無暇發現平勞倫的情緒已有所轉變。不錯,談論馬匹的確把他的注意力暫時轉移開,但也讓他逐漸清醒,意識到自己離蘭絲太遠了,根本無法踫到她。忽然間,他伸出一只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把她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她第一個本能的反應是給他一巴掌,她真的打下去後,平勞倫目瞪口呆的看了她一會兒,接著爆發出醉醺醺的笑聲。
‘上帝!叫我怎能不喜歡你這個刁頑的姨子!我們在一起一定很過癮!’他開心的把手指戳進她的肋骨。‘耳光和搔癢,嗯?你打我耳光,我就哈你的癢!’
‘如果你現在敢動手,我可就不只是打耳光了!’蘭絲奮力的掙月兌他,口里嘟嚷著。
‘噢!你真行啊!版訴我...’平勞倫附在她耳邊,提了個建識,和他相較之下,上星期藍爵士所提的請求,就變得極為高超了。‘所以,我們上樓去吧!’
蘭絲只覺得混身發紅、發熱,她深怕公主夫人或畢杰會往意到他們之間的掙扎,又恐懼于平勞倫牛般的力氣,她開始有些驚慌。
她一再要他放開她,但平勞倫卻堅決相信她是在逗他,益發樂在其中,不肯罷手。一只手抓住她的腰,平勞倫繼續用另一只手搔她的腰部。在這場可怕的爭斗中,蘭絲忽然听見藍爵士說話的聲音。
‘平兄吾友!’是的!這的確是藍爵士的聲音,不慍不火,不痛不癢的;輕松而友善的語氣,仿佛承諾了許多,也仿佛什麼也沒承諾。‘好久不見,你好嗎?’
平勞倫停止騷擾蘭絲,抬眼瞪向上方,迷糊的眨著眼。
‘藍爵士!’他沖口而出︰‘可是你從來不跟我說話的!...噢!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嗨!你好!’
蘭絲僵坐在平勞倫的膝蓋上,縮成一團,她滿懷羞辱的盯著自己身上薄如蟬翼的衣服。
‘介紹我認識你的朋友吧?’藍爵士提議道。
‘這是神秘的白玫瑰。’平勞倫傻笑道,開心的在她背上拍打一下。‘她真是不錯,非常頑強。’他挑逗性的眨眨眼。‘就像一場激烈的競賽似的。’
‘親愛的平先生,你可真有眼光。’蘭絲不用去看藍爵士的臉,也知道他正在笑。‘可是你怎麼沒喝酒呢?來,這是你的杯子,滿滿一杯酒!說說看你的意見,這種葡萄酒是相當好的玩藝兒,你覺得呢?’
如此高尚的品酩家居然開口向他請教,怎不教平勞倫陶然忘我,他飄飄然的伸出手企圖證實他完全同意藍爵士的意見。這個時候,藍爵士趕緊把握機會,將那杯酒遞到平勞倫的一只手中,再將蘭絲的腰從他的另一只手中松開。當藍爵士把她從平勞倫膝上移開,放到附近的一張椅子上坐好時,蘭絲可以感覺到他那雙冷靜、穩定的手,放在她身體的兩邊。
‘艾小姐,你的名字可真多啊!’這個同時,他在她耳邊低語著,輕柔的氣息吹在她的卷發中。
蘭絲快速的離開,使平勞倫愣在那兒,迷糊的盯住她曾經停留過的空間,不知所以然。他皺著眉,抬頭看著藍爵士,後者臉上已恢復了一抹鼓舞的笑意。由他的笑容足以證明,平勞倫根本無法抵御他的自信。
‘下個月,你有匹馬在德比參加競賽,是嗎?’藍爵士和藹的問道。听見這話,平勞倫再次談起他最喜愛的話題。
有生以來,蘭絲心中從來沒有聚集過如此多相互沖突的情感︰怨恨、焦慮、驚惶、羞窘及一絲絲感謝等各種感覺,像蕁麻般刺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她真希望知道藍爵士心中的想法,毫無疑問的,他一定把她想得很糟。蘭絲緊張兮兮的偷看他一眼,他正以一種有趣、深思的神情端詳著平勞倫。
藍大衛穿了一件灰色的上裝,襯著他閃亮的綠眼和燦爛、修剪完美的金發,益發出色。他靠在蘭絲身邊的椅子上,那只修長、骨肉亭勻的腿,裹在裁剪合度的長褲里,隨意的伸在他自己面前。他伸出一只優雅的手,用那修長的手指,輕柔、心不在焉的玩弄著她的卷發,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正想把他的手撥開,卻看到公主夫人走近他們。
鮑主夫人整個晚上都在留意蘭絲,她實在很不願用那些不是她親自訓練過的女孩!你根本想不到她們可能在客人面前表現出什麼粗魯的行為。對她而言,今天晚上比任何一個晚上都重要,她絕不願意有任何差錯發生。她已經看出藍爵士對這女孩有興趣--他想佔有她。
發現這點後,她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愚蠢的平勞倫,可被最風靡的美男子騙到了。在她這兒,常有這種為女人爭風吃醋的小插曲發生,她的生意也因此益發興隆;但這個白玫瑰是什麼東西!鮑主夫人絕不敢放手任她去發揮。從那女孩緊張、愁苦的臉色可以看出,她似乎不想對任何男人施展她的魅力。或許她已經被那愚蠢的平勞倫嚇倒了。或許...一個念頭突然掠過公主夫人的心里--或許白蘭嬤嬤是故意派這樣一個女孩,來砸她的台的?想到這兒,公主夫人加快腳步,走向那混亂的一角。
‘噢!藍爵士。玩得愉快嗎?平先生,您呢--也開心吧?’
平勞倫對她色迷迷的咧嘴一笑,舉起他的杯子。‘好酒,夫人!’他口齒不清的說道。
‘這位小姐,她非常喜歡您吧?’
‘狠狠的摔了我一耳光。’他驕傲的說。
‘這是因為她很女敕的關系,她還是個處女呢!’公主夫人回答道,隱忍著怒氣,朝那神秘的白玫瑰看一眼。‘我知道白玫瑰小姐一定急著陪您上樓,私下進行你們的游戲。我講畢杰先生帶你們到房間去。’
藍大衛離開靠著的椅子,站直他優雅的身體。當他這樣做的時候,蘭絲發現他朝房間對面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作了一個無聲的暗號。那個男人站在秦愛華的旁邊,一看見藍大衛的暗示,立刻放下手中的酒,露出一個苦笑,朝他們走過來。藍大衛作出一個不明顯的手勢,指指平勞倫。那年輕男子笑得更開,輕輕點了個頭。當他走到他們面前時,藍大衛說︰
‘平先生,你認識我表弟金爾詩吧?不認識?爾詩,我知道你一定會欣賞平先生在賽馬方面的高見。’
那年輕男子譏諷的轉轉眼珠,低語道︰‘純粹是看在你的份上,大衛。’說完,繞過那S型的雙人椅,在平勞倫身邊坐下,他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請平勞倫開始談馬經。這下,藍大衛才滿意的摟住鮑主夫人,把她帶到旁邊幾呎處,低聲和她交談。蘭絲起初听不見公主夫人說了些什麼話,但過了一會兒,只听夫人叫道︰
‘拜托,我親愛的爵士,我實在不能這樣!我讓娜蕾來伺候您,她是我手下最棒的女孩,我本來是把她留給那位皇室公爵的,現在為了使您滿意,我願意作此讓步。’
蘭絲听不見藍大衛的回答。
‘我求您,爵士。’夫人苦苦哀求著︰‘請您講理些。我已經答應把白玫瑰給平先生了。他跟她在一起那麼開心,我怎麼去告訴他說她不是給他的?’
藍大衛笑了起來,低聲回答她。
夫人煩惱的絞緊雙手。‘你教我在你們之間如何選擇?平先生是個常客,而你到我這兒來,只不過兩次而已,每次都是來參加你的朋友在此所舉行的宴會--從未賞臉給我的任何一個女孩,留下來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