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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 第19頁

作者︰美言

看著韓妤綾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他皺了皺眉,望著她哭泣的容顏,眸光深處閃現更深層的情感。一抹怏怏不快的情緒在心底恣意蔓延,原本想將她放下的雙臂,卻緊緊的收攏,他將她淌著淚的臉往自己的心坎上貼了貼,傷感的顏色一直在他的俊顏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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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丁慕寒還有韓妤綾兩人分別後,元仲與春桃首先遇上瑞親王的人馬。

領頭的人依然是那位名喚騰榎的將官。

他冷眼看著被縛綁著的兩人,知道他們並不是自己的目標,正在心中暗忖該如何處置他們時,身邊有人提出以刑求問話的方式,得到剩余兩人的下落。騰榎連眉毛抬也未抬,冷哼一聲,算是應允了他的提議。

看著他們將元仲捆縛在一株老樹上拷打,他頗有興致的親自審問那位跟在韓妤綾身邊的丫頭。

「你叫什麼名字?」騰榎低垂首,看著手背上留下的齒痕印。

春桃面無表情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罷才听其它人說,他就是瑞親王府中最受寵的將官,也是受命要剿滅丁慕寒等三人的男人。

「哼,想不到你一個小丫頭脾氣倒是很倔。」騰榎看出她眼中忿然的火花,他以下巴努向此刻已渾身是血的元仲,這麼說︰「你認為像你這樣一個小泵娘,能受得了幾鞭?」

耳邊已經听不見那呼呼而響的揮鞭聲,對春桃而言,她的心早已隨著小刀子而死了。

見春桃仍是不肯開口說話,騰榎走上前,就在春桃的臉上呼了兩記火辣辣的巴掌,就這兩下便讓春桃的半邊臉頰腫了起來。

「說,你家小姐呢?」騰榎自認沒什麼耐性,他只對那名膽敢咬了他手背的韓妤綾有興趣而已。

靶覺到臉頰上的疼痛,春桃只覺得眼冒金星,望著眼前男人的眼底充滿了血絲,她啐了口含在嘴里的血,往他的臉上吐去。

「你找死!」騰榎反手又賞了她數個巴掌,要不是身旁有人把他拉住,他早已活活將春桃掌摑而死。

「將軍,她是韓將軍家的丫頭,她若死了,對親王那里可不好交代。」

「哼!親王有說過這個丫頭不能死嗎?」騰榎生平自視甚高,幾時曾受過一個小丫頭的屈辱?他揚手指向元仲,大聲咆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家小姐的行蹤,否則我便先將那男人的一只手臂斬斷,看你說是不說?」

春桃听到騰榎想斬元仲的手臂,果然出現受挫的眸光,她怯怯的眼眸落在傷痕累累的元仲身上,接到他絲毫不畏懼的眸光,望著看著,春桃咬了咬牙,「將軍。你若是先放開我,我便能想到小姐的去向。」

此話一出,元仲不禁大愕,他想出言阻止,卻又換來另一頓毒打。

騰榎听出她的妥協,他勾唇一笑,彈指讓人解開她身上的繩索,「如果你早听話,不就不用白挨打了嗎?」

「是啊!如果我早些信任小刀子,那麼他也不會平白冤死了!」春桃在被解開束縛之後,將藏在暗袋里的一把小刀捏在掌心,隨著所說的最後一個字音的消失,她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騰榎刺去——

騰榎像是沒料到春桃的意外之舉,他愣了下,那柄小刀在他的左頰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疼痛的感覺讓騰榎驚醒,他銳眼一眯,反手敲上春桃的指節,迫她棄刀,再伸手接過那把刀,揚手就往春桃的心坎刺去。

沒有驚呼聲,也沒有意料之外的疼痛,春桃手按那把染血的小刀,竟然微微的笑著。

她以珍惜的目光看著刺在她心口處的小刀,這柄刀是她自小刀子的懷里找出來的,對春桃而言,這柄刀的意義視同于小刀子給予她的短暫愛情。

就在眾人尚被春桃的舉動給嚇傻之際,居然又看見春桃將刺在她心口的小刀緩緩從她的身體里拔出來,看著那溫熱的血液往空中激射出紅色的血花,狂噴的血像泉似的自她的傷口處涌出。

春桃感覺自己仿佛已經解月兌了,她的臉上沒有過多的痛苦,僅是在意識完全失去之前,對同樣身陷死境的元仲投予抱歉的一眼,接著她便心滿意足的闔上眼。

從來沒有像這樣,先後被一對主僕給弄傷的騰榎火氣全上來了,看了倒在血泊中的春桃一眼,用手按著臉頰被劃開的血口,他恨恨的將矛頭指向猶被人吊在老樹下的元仲,下達命令,「把他給我殺了,然後將這兩個人的尸首吊在桃花村外,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膽敢再跟我作對?」

「是!」小兵們得到命令,連忙齊聲應和。

桃花村外,桃花依然翻飛如雨,可是在騰榎的鮮血屠殺之下,卻顯得分外刺眼。

第八章

「春桃,你快逃……快逃啊!」

韓妤綾在夢中看見全身是血的春桃,被一群著兵服的男人拿刀追殺著,她看到數十把的利劍從春桃的身體里穿出來,流不盡的殷紅血液匯聚成蜿蜒的血河,在河中載浮載沉的還有元仲被斷了四肢的殘破身軀。

血!殷紅的血不斷的在韓妤綾的夢中蔓延,她尖叫著想逃,可是身體卻不听使喚的定在原地,任由那可怕的血腥將她吞沒……

就在她將被這無端橫流的血之洪河給淹沒之際,有一雙手從夢境的另一端伸出來,將她整個身體抱在他的懷中,不斷的向水面上游去……

「啊!春桃……春桃……」韓妤綾從噩夢中醒來,而丁慕寒則適時的按住她激動得亂擺的雙手,輕聲的哄慰著情緒激動的她。

「別怕,你只是作夢而已,沒事的。」丁慕寒將她的小臉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韓妤綾听到他心口傳來那規律的心跳聲,慢慢地平復了心緒。

她驚魂甫定的瞅著那張俊顏,一雙小手像是抓住眼前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緊緊的攥住他胸前的衣襟,身體不停的顫抖,但見她唇色蒼白,小臉上也是布滿細細小小的汗珠,模樣看起來好不惹人憐惜。

「慕寒,我……我剛才夢見春桃還有元仲他們……他們都死了,那模樣好可怕……」她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神思猶陷在剛才那場噩夢的牢籠里未及掙月兌。

听到韓妤綾說出那不祥的夢兆,丁慕寒的心髒也是驀地一沉,他連忙阻止她再往下說,「他們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因為丁慕寒說話的口氣帶點憤怒的味道,所以在驚嚇中的韓妤綾誤以為他是在對她咆哮,只能委屈的閉上嘴,抽抽噎噎的吸著鼻,露出欲泣的表情。

看到那雙帶著氤氳水氣的眸子,丁慕寒閉了閉眼,知道是自己的口氣嚇到了她,明明就知道她是在做夢不是嗎?也明明就知道她因為生病,所以身體還發著高燒不是嗎?他怎麼又捺不住脾氣,對她擺起臉色了呢?

「對不起,我不是在吼你。」他放軟了聲調,幽深的眼看著她,抬起粗糙的指月復,為她抹去眼角的淚。「你听我說,就算春桃被瑞親王的人馬抓到,我想他們也會看在她畢竟是將軍府的人份上,不會太為難她的。所以我才會跟你說,春桃不會有事的,你只要放寬心的休息養病,一切都會沒事的。」

「真的嗎?春桃真的會沒事嗎?」韓妤綾惶惶不安的淚眼瞅視他,對此刻的她來說,眼前的丁慕寒是她唯一的依靠,更是她唯一能信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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