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什麼促銷活動嗎?」
「年終大拍賣!」
「好吧!有空我會去看看。」他想了想又說︰「我剛好要回高雄休息一陣子,帶點禮物回去也好。」
「休息一陣子?」
「嗯。我準備要辭職。」
「辭職?!」我更納悶了。
他頹然一笑,沒開口解釋。我只得識相地安靜吃午餐。
「他要辭職?」祁洛勛又請我吃香喝辣的。
我吃得滿頭大汗,他卻因為江仁和要辭職大感困惑。
「馮君媛一定還不曉得這件事,你要不要趕快告訴她?」
「我懶得管了!」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
「那你為什麼一听到我說有江仁和的最新動態就要請我吃飯?」
「我是想臨檢你是不是又闖禍。」他若有所思地笑。
我不想把嚴浚前妻來找過我的事告訴他。
「怎麼臨檢?」
他審視我的臉。
「看什麼?用看的就能看出來?」
「你現在真的很天使。」
「是嗎?」我心花怒放。「那你算得道升天了!」
「我是不是嫁禍給某人了?」他輕笑著。
「什麼?」
「就是說,如果你現在闖禍,不需要我再來替你收拾爛攤子。」
「如果真是這樣,你不高興嗎?」
我隱約感覺他話里有話,放下筷子,我拿紙擦了擦嘴。
「吃飽了!」我鼓著腮幫子說。
「那就走吧!」
身穿一款今年冬天最新流行的洋裝,腳蹬一雙黑色平跟的帥氣長筒皮靴,我把昨天下午花用的錢全布置在自己身上,準備赴小學同學會。
本來我是不必花這筆冤枉錢的,因為我對自己的外表深具信心。
我相信,即使我今天以灰姑娘的打扮出席同學會,依然是最耀眼的一顆星!我早听說同學之中有人去割雙眼皮、隆乳、塑身……去做了很多讓自己更美麗的事;但我相信,她們即使花再多錢也比不上我的天生麗質。
我辛苦花錢為同學會置裝,是想讓自己快點有個男朋友。
我有過多次在街上被男人搭訕的經驗,但我不想冒那種險;如果我想主動釣個男友也有的是機會,但我不想玩弄任何人的感情……so,在同學會制造一個適當的機會,應該是比較不盲目又不危險的做法。
我決定這樣孤汪一擲也是為了祁洛勛。
也許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吧!可我總覺得他開始對我有一點點好感。
丙然,同學會之後沒幾天,我的電話熱線就不斷。
「喂——」
「搞什麼啊你!為什麼這一兩天三更半夜的還有人打電話來找你?!你人不住家里,干嘛留家里電話給人家?!你的大哥大呢?!」祁洛勛對我咆哮。
我不用看也想像得出他兩眉糾成一道的樣子。
「掉了。」
「掉了不會再去弄一個嗎?!」
「沒必要。我覺得沒大哥大也滿好的,這兩天耳根子清淨不少。」看來,在這之前,他沒想過打電話給我;要不也不會在受盡騷擾之後才問我這些事。「都是些什麼人打電話找我?」「都是你的小學同學,清一色是男的!我沒問人家姓啥名誰,你看著辦!叫他們別再打電話到這來了!」
「喔,了解。」
「等一下!」他以為我要掛斷他,急喊一聲。「你是不是又開始興風作浪了?!」「沒有啊,我這里風平浪靜,一片祥和之氣,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我困了,再見!」
沒多久,電話又響了。我听不出那是誰的聲音——「你是哪位——不行,我不想出去。還有,以後我也不會跟你約會……沒有為什麼啦!不行就不行、不會就不會,你怎麼那麼?NFDC4?嗦啊!你跟你女朋友之間的事干我屁事!我沒興趣听,夠了夠了!我好困,不講了,拜拜!」
一個快跟女朋友分手的小學同學想找我聊心事。我又不是祁洛勛,沒事吃飽撐著!電話又響,煩死了!
「喂!苞你說不行你又打來干嘛——什麼!你剛才沒打給我?你……你是哪位?喔,是你啊!不早講,害我搞不清楚!不行不行!我現在不想出去——再說再說!拜拜。」唉,我做事一向不顧後果。祁洛勛果真是立即徹底執行了他的保證……
此刻,我的心情很復雜——百分之二十的成就感、百分之三十的罪惡感、百分之四十五的恐懼感,剩下的百分之五叫其它。
噢!又響了。
「喂!不管你是誰,我只說拜拜,拜拜!」
「等一下,你有神經病啊?」
「喔,原來是你!又被人騷擾了是不是?請你再擔待幾天,我會通知那些人不要再打電話去你那里了。」
「我不是要跟你講這個,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想法。」
「說吧!」
「如果有人對你表白,說他願意跟你在一起,但是你並不想跟他在一起,你會怎麼對他說?」
這是什麼意思,他想暗示我什麼?我都還沒向他表白,他就想用這種方式把我一腳踢開?「就說我剛跟你說的那一句吧!」我傷心欲絕。
「哪一句?」
「‘不管你是誰,我只說拜拜!’」
「說點有建設性的好不好?都什麼節骨眼了,還跟我打哈哈!」
「什麼節骨眼?」我問得有氣無力。
他又嘆了口五十歲老男人才會嘆的那種氣。
「君媛今天告訴我,說她願意跟我在一起。」
原來他要說的是這個!阿彌陀佛。
「你當時回了什麼?」
「我勸她不要一時沖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
「她就此罷休了嗎?」
「沒吧!她說她知道我也喜歡她,她願意選擇一條比較輕松的路——被愛是幸福的。」「我看她是選擇一條偷懶的路。」我不以為然。「她不是很愛江仁和嗎?你說江仁和也愛她愛得要命,那她干嘛不想點辦法去挽回這段感情?她以為兩人相愛是那麼簡單的事嗎?搞不清狀況嘛!那是百年大業耶!不花半點心就想成就大業,簡直異想天開!」我激憤過後才想到問他︰「那你後來怎麼說?」
「我跟她說,我只是喜歡她,不是愛她。」
「都說這麼清楚了,她應該听得懂才對。你為什麼還那麼苦惱?」
「我那樣講好像傷了她,有點過意不去,想再找她解釋又覺得為難。」
「那就別再解釋了!愈描愈黑。」
「這是你的建議?」
「良心建議。」接著我又很良心地探問他。「如果你信得過我,我願意代你向她解釋。」「不必!我不想被你害死。被你一攪和,我跟她可能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對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自嘲一笑。「我不該忘了自己的本質是魔鬼。我向來只有本事氣跑你女朋友,怎麼可能替你留住一個紅粉知己呢?」
「又來了!」
「什麼東西又來了?」我心灰意冷,語氣頹喪。「是你說有事想听听我看法的,我以為你認可了我是只理性的動物,所以我才會自告奮勇想替你去向她解釋;沒想到你只當我是垃圾筒。對不起!我忘了垃圾筒是不會講話的,就此閉嘴!」
我掛斷他電話之後立刻上網發泄。
一個芳名「雨晨」的美眉說她久仰我大名,想跟我發生一夜。
我熱淚盈眶,感動得手足無措。
「唉,千里馬遲早會被人發現的,能遇到知己伯樂,在下無悔今生!」「只為卿狂」仰天長笑。
「伯樂何時能騎上千里馬……」
嚇,我算不算被人在網路上強暴?
「對不起姑娘,其實我是‘只為卿狂’的弟弟。我哥最近思念情傷、憂郁成疾,住院去了。他交代我在這段期間替他招呼眾位美眉,以免諸位相思成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