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美眉一听,個個傷心不已。拼命把一些肉麻句子塞給我要我轉交給「只為卿狂」。我心中一陣暖洋洋,畢竟這世上好人還是佔大多數……
兩天後,我意外發現馮君媛走進我店里。
她東翻西看架上的物品,態度十分認真,我猶豫著該不該上前與她「相認」。「你知不知道江仁和要辭職了?」
不知哪來的勇氣,我上前對她說了句。
「你是……」她杏眼圓睜。
「我認識江仁和,你們的事我都知道。」
「我們的事?」
「我也認識祁洛勛,他跟我提過你們的事。」
她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
「馮小姐,我有沒有榮幸扮演一下你跟江仁和的和事佬?」
雖然我的賭本少得可憐,我還是決定孤注一擲。她一定是那種溫柔可人、善良多情的女子,肯定不會跟我翻臉的。
她猶豫了好久,終于探起我的底細。
「你是簡瑗嗎?」
「你知道我?」
一定是祁洛勛告訴她的!我好高興。
「洛勛跟我提過你。」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最近。」她朝我笑笑。「我最近才知道他有一個這麼年輕的阿姨。」
渾小子!他不是羞于向人啟齒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嗎?對馮君媛就這麼口沒遮攔的!「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你想說什麼?」她又露出防衛的眼神。
「等一下,我請你和江仁和吃午飯好不好?」
「這個——」
「好啦好啦!我不會害你們的。」我看出她有些心動,于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你告訴我江仁和的電話號碼,我現在就打給他!別猶豫,他快辭職了,這也許是你最後的機會!」「那——好吧!」
沒想到一頓午飯下來,我輕易解決了他們兩人的問題。
我沒提到馮君媛一度想投靠祁洛勛之事,只告訴他們祁洛勛很煩他們,並請他們好好相愛,別再整祁洛勛冤枉。
原來,江仁和前陣子負責的專案出了紕漏,老板要調他職。不久,他心中便萌生了辭職念頭,想回高雄老家休息一陣子,等過完年再找工作。
兩人誤會冰釋,而我——功成身退。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要不是我挺身而出,這對愛侶不知道還要糾纏痛苦到什麼時候?
看來,馮君媛是不會再死纏著祁洛勛了……那他不是又有時間追女孩子了嗎?突然,我又覺得自己太多管閑事了,而且做事不考慮後果……
第六章
下班前我打了通電話給徐秉儒。
「等一下有空陪我解悶嗎?」
「你出狀況啦?」他一愣。
他吃了祁洛勛的口水嗎……出狀況?哼!
「我不是狀況制造業,哪那麼多狀況?」我啐他。「我知道丫丫出差,你陪我在外頭玩耍一陣,如何?好幾天不見,老同學我想念你行不行?」
「行行行!不過你得通過我的考驗,我才陪你玩耍。」他今天心情不壞,所以才想耍我。「什麼樣的考驗?」
「說出五首歌詞里有‘月’字的歌名,還得唱出三句才算過關!」
「拜托!你叫我在店里唱歌?」
「好吧!等我去接你的時候再唱不遲。」
半小時後,我鑽進他車里。
「唱吧!」他沒打算放過我。
因為我已想好等著他,所以每首都不只唱三句。
「干嘛規定歌詞里一定要有‘月’字?」我抱怨。
「你想我,我想丫丫嘛!」
我懂了,丫丫就叫沈月芬。
「還好你沒叫我想歌詞里有‘芬’的歌,不然想到過年我都想不出五首。」「去哪里?」他笑。
「去喝酒!我要喝FuzzyNavel跟WaitingLove。」
「‘禁果’跟‘等愛’?」他轉頭對我挑了挑眉。「你想干嘛?等喝醉了我玷污你啊?」我們放聲大笑……我想笑死好過醉死!都是死,都不用再看見祁洛勛被別的女人搶走……
鬧鐘真是個盡忠職守的蠢蛋!難道不知道它主人正頭痛得恨不得立刻自殺嗎?我一邊用手按著我的太陽穴,一邊模著那該死的、響個不停的鬧鐘。
「刷」的一聲,刺眼的陽光猛地射入我的眼。
「起床!」
咦?是祁洛勛對我的「溫柔呼喚」嗎?溫柔得害我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負擔。原來剛才那「刷」的一聲,是他拉開窗簾發出來的;而再早一點的那些吱吱喳喳聲是他在我耳邊吹的起床哨,不是鬧鐘的聲音……我錯怪了我的鬧鐘。
「這麼早就來向阿姨請安啦!」我依舊睡意盎然。
他朝我的床走來,眼神十分火爆。
「干嘛啊你?」我雙手抱胸,冷空氣令我一陣瑟縮,我的腦子一時間也醒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沒回答我,還挺「仁慈地」拿了件外套替我披上。
我定楮一看,才發覺這是我在祁家的臥室。
「我——怎麼會在這里?」我囁嚅道。
他又用那種眼神看我,仿佛我昨夜又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
「徐秉儒送你回來的。」他嘆口氣。「你昨晚為什麼找他陪你喝酒?」
我想起來了!難怪我的頭會這麼痛。
「我忘了!」我邊揉著太陽穴邊問︰「他為什麼會送我回這里?奇怪!」「你醉成什麼德性你知不知道?!人家懶得背你上四樓,才干脆把你送到這給我處理。你是不是故意不在外面吐,一回來就全吐在我身上?!」
我頭痛得不想回答他,轉身又鑽回被窩里。
「不要吵我,等我睡夠了再說。」
他在我床沿坐下,伸手要拉我的手。
「不要再拖我下床了好不好?我頭痛得厲害,沒騙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不用上班。」
「睡吧!」原來他是想替我蓋好被子,我安然入夢。
伸了個大懶腰,我在床上醒來時,迎接我的是高掛天空的一輪明月。我又伸了懶腰,順便轉個身,迎上的是一張神情憂郁的臉。
「醒啦?」祁洛勛用一種近乎彌留狀態的聲音對我說話。
「嗯。」我在床上坐起,把被子拉高蓋在身上。「你什麼也不用說了,我馬上就回去。」「回哪里去?」
「我住的地方。」
「那你不是天一亮又得回這來了?」他一聲哼笑。
「啊?」
「我爸剛進手術房,大概明天天一亮就知道結果了。」
「喔,那我——」
「你就住下吧!」
「喔。」我木然地點點頭。
半晌之後,我問他︰「姊夫兩年前動過那次矯正手術之後,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我姊夫的腸子結構出了點毛病。
「醫生建議他動大手術,好徹底矯正,一勞永逸。」
「應該不會有事吧?」
「醫生說成功率很高。如果手術進行得順利,他又可以像從前那樣生龍活虎過日子了。」「祈洛勛!」
「簡瑗!」
我們同時喊出了對方的名字,相視莞爾。
「你先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姊搶走了你爸?」我凝視他片刻。
「我的確這麼想過,不過那是剛開始的時候。後來我也很高興我爸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喔。」所以他是單純地討厭我這個人,不是「恨屋及烏」。
「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懊你說了。」
他點了下頭。「昨天晚上我接到江仁和跟君媛的電話,他們向我道歉又道謝,還說要找時間請我們兩個吃飯。」
「所以,你知道我擅自作主的事了。」我對此已沒什麼感覺,要殺要剮隨他。「你這麼做的確冒險,但是我很慶幸,你這著險棋下對了。」
「瞎貓撞上死耗子,剛好踫到罷了,沒什麼,你別放心上。比起我從前對你的種種破壞,這一點建設實在不足以彌補萬一。」我頓了下,偷瞄他一眼。「你是不是一直以有我這種親戚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