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你說得對,」他喃喃說道,隨即迅速離去。
不管是對他或是自己,蓓蕾老半天都沒清醒過來。
還有那抹笑容。耳邊傳來豪華房車駛上砂礫路面的聲音,那就是他嗎?
擁她入懷,激情熱吻的崔航德?
主啊!求您垂憐。他是個重量級黃色炸藥,我承受不住!
第五章
已經整整過了一天,蓓蕾仍深陷在隔壁男人的魅力中無法自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過才一個吻而已,何必如此大驚小敝?
她並不是個隨意放縱自己的女人,以前也從來沒有放縱自己的紀錄,實在是航德太迷人了,滿腦子都是他,趕都趕不走。當然老岳也有責任,上班的時候,老是向她打听隔壁男人的消息。
「真希望布萊頓公司是每周開會一次,而不是開月會。」他就這樣嚼咕了一下午,「這個周末崔航德來度假的時候,你一定會看到他,對不對?」老岳的暗示弄得蓓蕾心神不寧。
「他不見得每個星期都會來。」
她真的願意替他出力,不過只要涉及航德,可能就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老岳早就應該知道他們兩個相處不睦。
蓓蕾只要一閉上眼楮,腦中立即浮現昨天早上靠在他懷里的幸福感。她又陷入無助難解的漩渦里。
真是躲都沒地方躲,累得半夜才上床,想來想去還是他,真想把腦袋挖空算了。她試著換電視頻道,又強迫自己多去想單純的瑞連,昨天晚上本來應該和他一起去吃飯的。
才沒一會兒,航德的身影又悄悄爬上心頭。當初他會選擇豪邁山莊作為避世的養心齋,換句話說,就是來這里絕口不談公事,蓓蕾也就怕老岳要她跟男人提公事。
她改想昨天上午等候莫太太的情景,兩人在豪邁山莊待了一陣子,輪流等玻璃匠。她下班回來,早上被她用石塊擊破的玻璃已完全修妥,看起來好象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蓓蕾心里明白得很,生命已經有了變化,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了。只要一听到豪華轎車的聲音,馬上又想到他。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為何難以掌握自我?
又是星期五,她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睡,一直磨到大約凌晨4點听到隔壁豪華房車開回車庫,關上大門的聲音,才仿佛放下樁心事,沉然入睡。
星期六仍是大清早就醒過來,心里卻踏實的很。春櫻山莊現在只剩下浴室尚未完全整修,好在前任房主已經換過現代化衛生林浴設備,只要把壁紙整理一下,重新再用乳膠糊一次就行了。
中午;一輛時髦的房車慢慢地停靠在豪邁山莊門口;車內走出一位衣著明艷的女子,快步向莊內走去。蓓蕾兩道眉毛皺成一團,原本心滿意足的感受,此刻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下午3點50分左右,蓓蕾才看到女人動身離去。
天哪!她又快發作了。飛也似地沖下樓,迅速寫下購物清單,決定進城走動走動。
她挑了幾棵高窟,又拿了些零散的小東西,正站在收款台等找錢,耳邊听到女店員熱情的招呼︰「你好,先生!」
蓓蕾順著女店員睜得老大的雙眼一路看過去,天哪!任何女人看到他都會投降,這怎麼可以呢?她氣急敗壞地把零錢塞到小皮包,直直地轉過身。
真倒霉,愈想躲還愈躲不開,正對上他的目光。她佯作不視,大步走出小商店。
回家的路上,蓓蕾巴不得剛才那一幕能重新再演一次,全做錯了,她應該趕回春櫻山莊時,她只希望今兒下午根本就沒出過門。反正晚上有人請她吃飯,搞不懂自己有什麼理由非去買東西不可?
餅了半小時,她一個人坐在客廳喝茶,突然一牆之隔的男人那邊,擂敲得隆隆作響,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搞什麼名堂?」她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來,「簡直是神經——」話還沒說完,她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由她站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情景。山莊大門口的砂礫路面上,不知何時跑來七八頭羊兒,本來是長驅直入她的花園,後來一定是覺得乏味得很,就穿過小路,轉向航德那每周有專人照料美麗的花園大快朵頤去了。
哎呀呀!這怎麼得了。雖然自己的花園沒啥損失,要是花朵有毒,還是挺危險的。
她急忙跑出門,心慌意亂地趕著迷途的羊群。
她注意到航德出來了,也發現自己的努力徒勞無功,羊兒們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好意。
「你有沒有大腦?」航德劈頭就罵。
「都讓你一個人佔去了,我怎麼可能會有呢?」她反咬一口。
「天底下會有哪個人像你,大門敞得開開的,」他不是省油的燈,不會讓她有任何辯解的機會。
「胡說八道,我的大門明明是……」她邊說邊扭頭往大門方向瞄了一眼,奇怪,早先回來的時候確實關上了嘛,怎麼現在……現在真的敞得開開的?「可是我的確關……」她想再解釋清楚,但男人懶得理會,自顧自地將羊群順著剛才他打開的大門方向趕出去。
她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她這邊的羊兒也趕出去。
崔航德站在那兒看表演似地瞄著她的一舉一動。也不能怪他,一定是擔心羊群又跑回來啃他的花園,不能不密切注意。可是他實在不該在她鎖上大門之後,還一直盯著她看,目送她一步步回房。
她想起下午在商店里,故意昂著頭不理他的那一幕,覺得有些悔恨。
他依然站在那兒眼巴巴地望著她,這一次她必須開口說幾句話,跟他扯平,免得待會又恨自己不爭氣。
她敵意地望著男人,老岳要求她對航德百般柔順的囑咐全扔得干干淨淨,一張口就頗惡毒︰「你那些鐵線蓮最好全部死光光。」
沒想到男人竟然縱聲大笑,這是什麼意思?以為自己在逗他開心嗎?
轉身回房的時候,乍然驚覺︰天哪!門又反鎖了,她立即往屋外走去,正好藉此月兌離航德的視線。印象里後門好象還沒上鎖,假如真的又反鎖在門外,就算今晚露宿屋外,她也絕不找他幫忙。
謝天謝地,後門的確沒上領。即使如此,航德的身影依然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忘了客廳還有沒喝完的茶,她決定上樓先去洗個澡。
今晚和方可利有約,可是蓓蕾發現自己根本不想出門。
希望可利臨時有事,沒辦法趕約,她樂得正好解月兌。
可事與願違,他不但沒打電話取消約會,反而提早5分鐘趕到。蓓蕾選了件瑪培色的洋裝,正襯托出自己姣好的身材。她反身扣上前門,朝可利走去。
「你好嗎?」她微微笑道。
「只要能看到你,什麼都好。」
既然自己答應在先,上車放心去玩吧。不過事實證明,這個決定大錯特錯。才一出門沒多久,她就告訴自己,以後再也不和方可利約會了。一切都不對勁,這樣拖磨別人的時間,自己也覺得有些愧疚。
「等會兒可以到你家喝杯咖啡嗎?」送她回家停車的時候,他問道。
蓓蕾為自己的心不在焉感到歉意,心想一杯咖啡有什麼大不了?「好啊,當然沒問題,」她笑容可掬地說,「正好進來欣賞我努力裝修新居的成果。」
星期四瑞連也來過,她還邀請他上樓參觀她的小彪房。瑞連是個好人,她不用擔心他會有什麼不良企圖;可利就不同了,蓓蕾一點信心都沒有。
「我一個人在客廳好無聊,」可利不請自來地進了廚房,伸出手摟住蓓蕾。她知道︰沒請他上樓是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