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利,‘只招待’咖啡,謝謝。」她順勢掙月兌他的手臂。
「又在逗我了,」他取笑她,把她抱得更緊。
「我不是在開玩笑!」她嚴肅地說。
「一定是啦!」他根本不理她,「我們已經約會3次了,我怎麼可能讓自己毫無收獲地空手回去呢?」
說的是什麼屁話?「老兄,我看你也不必喝咖啡了,請你打道回府吧。」她斬釘截鐵地告訴他,用手推開可利,同時想穿過客廳去開大門。
才剛踩進客廳,可利就由身後一把抓住她,將她往牆上一推。天哪!這個家伙玩真的。看到可利一臉肉欲橫流的德性,她嚇得發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把你的手拿開!」她命令他,聲音有些急促。
「等老子到手以後再說吧!」他粗暴地將她摟得死緊。
「救命!」蓓蕾放聲大叫,使盡吃女乃力氣拒絕眼前這個寡廉鮮恥、人面獸心的東西。幾聲慘叫後,廚房門砰然打開,崔航德適時出現在門口。
「航德,救我!」她叫道。慌亂之中,也沒注意到自己竟然直呼其名。
他看起來仿佛隨時都會爆炸似的,一雙噴火的眼楮直直地盯著抱住蓓蕾的可利。她根本不在乎航德會氣成什麼德性,只要他在身邊,她就放心了。事實上,可利一看到有第三者出現,原先暴戾的狂熱也仿佛當頭澆了一桶冷水般漸次消褪。
可利還想再說些什麼,挽回一點顏面。高大勇猛的航德君臨天下般俯視著這個小癟三,下聖旨般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小姐說的話,你听到沒?放下你的髒手,給我滾出去。」
「假如我不走呢?」
航德看看他,好象眼前站了個神經病。然後聳聳肩膀,有點不耐煩地說︰「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沒問題,敝人絕對奉陪。」說完又向前跨一大步。
「哎哎哎,不要過來,我走就是了。」可利大白天見鬼般嚇得臉色慘白,立即松開手,穿過客廳大門,一溜煙地沖上車逃命去了。
蓓蕾整個人已經嚇慌了手腳,直到耳邊傳來可利駕車逃之夭夭的引擎聲,她還是棒冰棍兒似地立在那兒。
耳邊又傳來一聲關前門的聲音,航德一定很氣她擾人清夢,根本懶得理她,就先回豪邁山在去了。
意外地看到航德又回到廚房,依然漫不經心地瞄她一眼,然後一語不發地往廚房門走出去。當他伸出右手拉著門把,準備開門的時候,蓓蕾總算吐出幾個字︰「謝……謝你。」
他轉過身,怒氣沖沖的眼楮,毫不留情地望著她嚇得慘白的小臉蛋、圓睜的大眼楮,還有抖個不停的嬌軀。他好象還禮似地隨便點個頭,似乎就打算開門離去了,卻又遲疑了一下,原來的粗暴,此時也變得溫柔些。
「你沒事吧?」他粗啞著嗓子問道,向她走近一步。
「還……好。」她說謊,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還故作鎮靜。
航德又仔細端詳她一會兒,棕色的大眼楮里,滴溜溜地全是盈盈欲落的淚珠,看來更惹人憐愛。他堅定的表情似乎被她的柔情軟化下來!他咕噥著說,順勢再向前走了一步,說不出多體貼地摟她入懷。
蓓蕾先是有些呆呆地站在他懷里,後來發現他並不是要吻她,只是很溫柔地,仿佛在哄小孩似地摟著她。心里壓抑許久的憤怒哀傷,這下子勢如決堤黃河,一股腦兒奔流而出,窩在他懷里笑成個淚人兒。
同樣是男人的懷抱,卻有天壤之別。假如是可利摟著她,十足地令人坐立難安;可是航德就不同了,那種舒適可靠,讓人好放心。她慢慢清醒過來,在他懷里蠕動了一下,沒想到航德竟立刻就放開雙手,真掃興!
航德往後退了兩步,再仔細看看她,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沒事了?蓓蕾心里覺得很感激,剛才讓人塌台的場面總算過去。她直接迎向他關懷的眼神,為他嘴角泛起的笑意深深著迷。
「你將來還想跟他約會嗎?」
蓓蕾大笑兩聲,天哪,實在忍不住。
「咦,你剛才是怎麼進來的?」
「你門沒鎖。」他答道。
「真的嗎?」她不太相信。
「你想我會說謊嗎?」他俏皮地問,她又笑了。
「你是大聖人,當然不會。」
「你真的沒事了?」他這次很認真地問她。
「真的,我好多了。」這次是真心話。
「好吧,我得回去了。」他咕噥了兩句,順手牽起她的右手,親了一下就走了。蓓蕾整個人輕飄飄地,一路飛到臥房。
她知道,就算門是鎖著的,航德也一定會破門而入,來個現代版英雄敘美。
不管怎麼說,她覺得舒暢極了。其實,他還是個挺不賴的好鄰居。
上床躺了幾個小時,她又重新回味這位天下第一芳鄰的種種事跡。
明天早上應該表示點友善,彼此是鄰居,讓羊群啃掉他的花園,她的確應該負些責任。兩家之間有一條相通的小路,誰能拿得準什麼時候那些羊客人不會再上門呢?不妨就從那里開始。
上午剛過9點,她帶著木料繩索,先測定位置,開始架設一道小籬笆。忙了大半小時,總算大功告成,雖然倉促了些,羊客人想過去可能也沒那麼容易。可是……嗯,羊嘩嘩好象會跳耶!如果沒記錯,它們起碼跳得過兩尺高。她就站在那兒,想決定一下籬笆應修到多高的位置?
棒壁男人起床了,一個人在院子里漫步,不經心地往這邊望了一眼。不看則已,一看之下也愣了。
蓓蕾發覺自己突然羞得滿面通紅。天哪,都22歲了,居然還這麼容易害羞,真丟人。瞧見航德跑過來,她只好低著頭,盡量不要讓自己失態。
「你在搞什麼鬼啊?」他粗魯的音調,嚇得蓓蕾猛然抬頭來。
昨晚那吻她手腕的溫柔騎士已經杳無蹤影,站在眼前的是故態復萌的天下第一惡鄰。
「昨天你不是很不高興羊群跑到你的花園嗎?」原先的嬌羞轉成了針鋒相對的攻伐,「所以我才想做個籬笆,免得下次又跑過去。」
「你只要記得把門關好就夠了,」他順手搗毀了那些繩索木料,「難看死了,我的花園里不準有這麼難看的東西。」
「這是‘我的’花園。」她立刻還以顏色。
「你的繩索綁在‘我的’花園柱子上!」他更大聲。
其實蓓蕾也搞不清楚那根柱子到底應該屬于哪一邊?
「好吧,就算是你的。」她語氣輕蔑地說,「也請你關好你的大門。哼!」
「哼!」他也回敬一聲。
蓓蕾又開始痛恨這個男人,解開繩索的動作,反而因氣憤而使不上力。一個不小心,弄斷了一根指甲,繩結還是解不開。男人自顧自地走開,不一會兒,帶了把剪刀回來。
兩人一語不發地拆掉這個臨時搭建的違章小籬笆,才剛弄好,立刻又劍拔弩張起來。女孩直瞪著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男人俯視眼前這位小女子,一副唯我獨尊的「高」姿態。
她決定不說一句話,轉身離開,身後卻又傳來他質問的聲音︰「昨天晚上你真嚇壞了,對不對?」
蓓蕾回身望了他一眼,對男人剛才的語氣有些不解。同樣一個人,為什麼昨晚如此溫柔體貼,而現在又那麼粗魯無禮呢?她故意裝蒜︰「你是說被‘你’嚇壞了,是嗎?」
「呆瓜,怎麼會是我呢?」真把航德給激怒了,「是你的‘白馬王子’,昨晚的約會對象啊!」
「我……自己也應該負點責任。」她這麼答道。要不是昨天航德及時趕到,救了她一條小命,她才賴得跟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