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家都知道,橙子和桔子不一樣,它是比較硬的。如果硬是用手給它撕開,那其中的汁汁水水是少不了要噴出來的……
宋徽宗嘴角顫抖著。作為一個有潔癖的男人,他實在無法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它給吃下去,可是作為一個要面子的皇帝,他也不能暴露他上茅廁不洗手的事實。萬一道明原委,被這位姑娘瞧不起該怎麼辦?
很苦惱地望著那個圓滾滾的橙子,很痛苦地看了看眼前美若天仙的小翠,宋徽宗終于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他說︰「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臉色鐵青,一步步向後倒退,「我必須馬上回宮、呃、回家。」
神啊、鬼啊!媽媽咪啊!江子芽高興得心花怒放。但是這只為什麼突然說要走呢?她很難相信這也是孫宇宙設定的。
于是,她虛情假意地挽留。
「夜已三更,馬滑霜濃。這麼晚了,你還要走嗎?」
「我雖然真的真的不想走,但看來今天是沒辦法了。」宋徽宗看著那個隨美人步步逼近的橙子,終于臉色恐怖地奪門而逃。
「大半夜地來了,只送一個橙子就走了。真是情真意切啊。」周才子痴痴地從床底下爬了出來,痴痴地望著宋徽宗離去的方向,「原來皇上他如此多情,這真是——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指破新橙。錦幃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箏。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我靠!你還在這里唧唧咕咕。」
江子芽不敢惹皇帝,惹個酸才子還是沒問題的。當場傍他踢了出去。等到這間香閨只剩下她自己的時候,江子芽翻著白眼想。
按道理說,她成功地把這兩個討厭鬼都解決了。為什麼場景不換呢?為什麼清一色沒有回到她的身邊呢?也就是這關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過!
可是究竟怎樣才能打通關呢?
「在下一關,你們必須找出關鍵的咒語,才能得到過關道具!」
她突然想起了在上一關,看到的孫宇宙的留言條。
所謂關鍵的咒語到底是什麼?
第3章(1)
提起大宋朝呢,就會想到包拯、岳飛、楊家將、南俠展昭、水泊梁山……等等等等。
所以坐在閣樓上的江子芽雙手托腮望著惱人的秋色,忍不住陷入迷茫。
雖然不知道是孫宇宙的試驗室具備連通歷史時光隧道的功能,還是這一切都只是超高電腦模擬的仿真世界。但是既然有那麼多的英雄備選,為什麼偏偏要讓清一色來扮演高俅這麼不光彩的角色呢。
這里面是否牽動著某種足以引發破關條件的玄機?
「小翠姑娘。」
正當她仰望星空胡思亂想之際,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清朗溫潤的嗓音。
听到這麼溫柔的音色,不知為何,江子芽心中一動。驀然回首。只見身後那人俊逸神飛,面如冠玉,正是恍若神仙的清一色。
望著他臉上那抹淡淡的笑意,江子芽不覺眼圈紅了一紅。難怪他鄉遇故知可以榮登人生的三大喜事之一,前提是故知沒有喪失記憶忘記你就更好了……
清了清嗓子,江子芽擠出一個笑容。
「高太尉,怎麼今天這麼閑有空來找我談心啊?」
「是這樣的。」清一色以公事公辦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聖上要來姑娘這里小坐,我特意前來知會一聲。」
「哦。就這樣?」江子芽眉毛一抖。
「嗯。就這樣。」清一色款款微笑。
江子芽冷冷地看他,不覺握緊手心。她必須提醒自己,清一色現在這個樣子純粹是受了瘋狂科學家孫宇宙的洗腦。所以她要是為了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事實而去痛扁他就實在太不厚道了。
清一色心慌意亂地看著江子芽,不覺退後一步。他必須提醒自己,面前這位清麗可人的小翠姑娘是皇上喜歡的女人。他是不可以也不應該對她產生其他不該有的想法的。但是為什麼總有一種想要親近她的莫名的熟悉感,無法控制地牽引著他呢……
兩個人的目光,在秋風中,一不小心踫撞到了一處,然後,痴痴地、像西湖上的雨一樣溫柔地膠著了。
靶覺有滿腔的話積壓在胸口,但就是因為阻隔著一些莫名其妙的顧慮,而沒有辦法說得出來。就在兩個人越來越軟的視線交纏中,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小翠——趙公子來啦——」
直到這個大嗓門轟然炸響,清一色猛地打了個哆嗦,率先從那中了咒語般的狀態中恢復理智。可是,為什麼他明明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心跳卻這麼急促,手足如此無措地慌亂呢。
「藏到床上去!」
听著門外的腳步越來越近,眼看清一色還傻傻地站在室中央,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這種情景是不能讓其他人看到的。江子芽效仿那夜清一色的動作,起腳一踢,麻利地把還在為心事而悵惘的美男子踢到床上,拉起大被子連頭帶腳地蒙住。
「靠!我又不是潘金蓮!為什麼要做這種、這種……」話到一半,江子芽忽然警醒,不對,趙公子?也就是說……來的人是宋徽宗那?
不妙。那瓶江南第一名妓送的奇藥,都讓她灑在昨夜那個破橙子上了。
「?眉鸞髻垂雲碧,眼如明眸秋水溢——」
開場詩都躍入耳中了,眼看披著人皮的即將登堂入室。江子芽滿頭大汗,急中生智,忽然掀開被子,自己也鑽了進去。
「這、這個,」躲在同一床棉被中的清一色雙目暴凸訥訥言道,「男女授受不親!」
「說得好!就是因為這樣,才要讓我躲。難道你想看著我被那頭狼吃掉?」江子芽用力一瞪。放下紗簾縵帳,將被子拉到下巴,星眸微閉,嬌柔無力,開始裝病。
「哎呀,我的美人。你這是怎麼了?」一進門,就發現心儀的美人柔弱無骨地躺在床上,宋徽宗口水直流。來不及擦,正要上前撲去。
「卡!」江子芽請求暫停︰「我得了急病!!傳染病!!非典型性肺炎!!謝絕會客!」
「哦……」好惋惜的低嘆了一聲,清雅男子收住腳步,還是不死心地向簾內一再張望。
「趙公子,我們來日方長。許多事情都是需要等待的。」江子芽裝模作樣地勸誘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小翠姑娘真是出口成章。」宋徽宗連聲贊嘆,「昨夜姑娘還神采奕奕,怎麼今日竟就玉體微恙了呢。」
「這個、那個……」江子芽抓抓臉,胡亂編個理由,「呃,昨晚那個橙子……」她是想要干脆轉移話題。
宋徽宗一陣心虛,面皮發燙。果然是因為吃了自己上完茅廁沒洗手就捏了一路的那個橙子的緣故而鬧肚子嗎?
「听說,」他極力地想要扭開這麼尷尬的話題,所以他打斷了江子芽,「听說姑娘擅長文墨。可不可以為我清吟一首詩詞?本來是想听姑娘唱曲的。但既然你眼下抱病,也就算了。」他露出笑容,溫柔款款道︰「聊博燕語柔聲的安慰,今日也不算白來。」
OK!這個宋徽宗還蠻上道的。懂得進退就好!
江子芽滿意地點點頭。看著宋徽宗遠遠地坐在椅子上。正要開口隨便念首古詞給他听,突然間大腦一片空白。
糟糕!老毛病犯了。
江子芽這個人的腦皮層通常面臨特別緊張之後再一松弛的這種狀態,就會產生一定時間內的空白斷點,這就是她雖然非常努力,但終究考不上大學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