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守著可晴。她的眉頭緊蹙著,臉上呈現惶恐、害怕的表情,口中喃喃地叫著︰「玉恆,別走,別離開我,玉恆。」
隨著喊叫,她的手在空中擺動著,試著想捉住一點可依靠的東西。羅素慌亂地將手遞給她,只見她抓住之後便滿足地再度睡去。
就這樣,羅素一動也不動地陪著她直到夕陽的余暉射人房內。可晴緩緩睜開眼楮,本能的想伸手掀開被子,卻感到手邊傳來溫暖。她莫名其妙地望過去,發現她的手被羅素緊緊握住。
一時之間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她趕緊將手用力抽出,卻驚醒了他。
「對不起,我睡著了。」
「你怎麼在這里?」
「今天大伙都沒空,又怕你出事,所以我才……」
「謝謝你,可是你為什麼……抓著我的手不放?」
「因為你想起一個叫玉恆的男人,當時你很無助,我原本想安慰你一下,沒想到手反而被你牢牢捉住,于是……」
「對不起,我失態了。」
羅素腦中泛起了一個疑問,他渴望得到答案,但又怕它傷到自己和她,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那個叫玉恆的男人到底是誰?」月兌口問出之後,他又後悔了,因為他看見可晴眼中掠過一抹傷痛。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可晴竟肯回答他,
「他是我丈夫。」
「你很愛他?」他真想摑自己一巴掌,他憑什麼去探詢她的隱私?
可晴並沒有閃避他的追問,也許她正需要一個可淡心的朋友中。
「是的,我愛他,至死不渝。」她十分堅定的回答;
羅素沉默了一會兒,心碎的感覺再一次涌上他的心頭。老天似乎總愛與他作對,他看上眼的,便不能愛或不值得去愛的女人,上蒼到底在跟他玩什麼游戲,非得這樣折磨他不可嗎?
「那你為什麼要離開他?因為他不愛你嗎?」
「不,我們彼此相愛,可是……」她掩住臉哭了出來。羅索伸手試著安慰她,他想也許是因為父母親反對,才使他們不得不分手。
「我了解你的感覺,但你別灰心,你可以試著與父母親溝通,或許會有些幫助的。」
她搖搖頭,哭聲更大,淚水也愈來愈多了。「來不及了!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因為……因為他拋下我走了,一個人孤獨地走了,什麼話也沒留給我…」
他忍住將她摟在胸前的沖動,試著使腦筋清楚些。
「我想他並不愛你,否則他怎會狠心丟下心愛的女人一走了之?如果是我,我絕對辦不到。」
「不,他愛我。」可晴激動地否決他的話,「我相信總有一天我還會與他見面的,我相信。」
「他對你無情無義,為什麼你還要為他執著?」他猜不透。
「不,玉恆不是那種人,他絕對是真心愛我的,只是……」可晴泣不成聲,無法說出玉恆已死的事實。
羅素既迷惘又懷疑地看著她。世上還有這麼痴情的女孩?他再次看看可是晴,他想,是有的,但不屬于他。
口口口
江煥平駕著在美國剛買的新車,馳騁在平穩寬廣的道路上。路的兩側全是一望無際的青色大草原,在這里有一種心情得到釋放的感覺。他邊開車邊打算將來如楓成了他的女友後,他也載她來享受這里的一切c
想得入神,驀然,他車邊多出了幾輛汽車,而且全向他靠過來。
隨著車子的推擠,江煥平逐漸往路邊靠並以低速行駛。然而踫撞仍持續發生,他氣得將車停在路旁,走下車想與他們理論一番。
江煥平才一踏出車門,原本開車撞他的人也紛紛下車,每個人手中還拿著極粗的木棍。他見狀大喊不妙,在尚無行動之前,那些人已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用木棍往他身上揮去。
最後,他不支倒地,思緒也逐漸模糊……
口口口
如楓在接到羅素打來的電話之後,立即動身趕往醫院。
她在急診室外來回踱步,心情亂得很。盡避江煥平曾污唇過她,但畢竟他在大學時代還是對她不錯的。為了這一點,她希望他平安無事。
如楓雙手合十,閉上眼楮向上蒼祈禱,保佑江煥平安然渡過難關。
三個小時之後,急診室的門終于開啟,江煥平躺在病床上,被醫護人員推了出來。他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全身包裹著紗布,手上吊著點滴,看起來有點像埃及的木乃伊。
如楓捂住嘴暗自流淚,盡避她有些恨他,卻也不願見到他這般模樣。
他被推入加護病房,正當她想跟過去時,突然詖羅素擋了下來。
「如楓。」老實說他實在不了解女人,上次煥平對她惡言相向,而今她卻為他流淚,女人真的那麼「善變」嗎?
「他怎麼了?有沒有救?會不會殘廢了?」問題像連環炮般由她口中逸出。
羅素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他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
變成殘為?也許呢?江煥平全身上下不知被縫了幾百針,就算成不了殘廢,將來復元後,也得花一大筆金錢來整容。
「我想應該不會有事,如果傷口不再發炎的話。」
羅素盡量將他的傷勢化小,以免引來她無謂的擔憂。
「其實你不必對他那麼好,難道你忘了他上次……」
如楓心情沉重的搖搖頭,「你不會懂的,其實他的人不壞。」是嗎?以前她可以確定,但現在她可確定了。不過就算壞,也不至于希望他有個三長兩短。
羅素挑挑眉,有些懷疑她的話,不過看她這副模樣,他也就不再多問什麼,畢竟那她個人的隱私。
「讓我照顧他。」
「為什麼?他那樣對你!;」
「不為什麼,在這里他沒有親人,而他會需要關心的。」她平淡的說。
「隨你,反正你們女人在想什麼,不是男人可以輕易搞懂的。」他突然想起了方可晴,沖動地想從如楓口中得知有關町晴與玉恆的一切。
「可……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支支吾吾地開口。
「嗯。」
「方可晴和一個叫玉恆的男人是什麼關系?」雖然他已有些頭緒,但仍想更進一步地確定。
「他是可晴的丈夫。你問這個干嘛?」
這點他已經知道了,不過由如楓口中再度證實,仍教他心痛莫名。
「沒什麼,那天輪到我守護她,听見她在睡夢中頻頻喊玉恆這個名字,因此我猜想那個叫玉恆的人對她來說一定相當重要。」他祈求著,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沒錯,可惜——都是我害了他們,都是我!」突然間,如楓變得激動異常。「如果不是因為我,玉恆就不會死,可晴也就不會變得沉默、變得憤世嫉俗。」
「死?你說他死了?」他有些高興,也有點替可晴感到難過。不過,至少他有機會了。
昔日他對女人從未表示任何關懷,甚至連看她們一眼都不屑,直至他遇上一位來自台灣的女孩。可惜好景不常,那女人背著他與另一個男人同居,這點令他傷透了心,也對女人徹底絕望。然而眼前這兩個女人卻又讓他敞開封閉多年的心房,尤其是方可晴。她令他產生結婚的念頭。
「是的,結婚不到一個小時就死了。」
如楓不願再多說,趁羅素尚未提出另一個疑問之前,她迅速逃離了他。
第十章
江煥平在如楓日夜不懈的照顧下,病情逐漸好轉。
醒來以後,他便不斷地猜測那些對他下毒手的人的用意?在美國,他不曾招惹過誰,而唯一令他產生懷疑的就是章佳嵐了。
如楓端著;雞湯走進病房。「你醒了?」
江煥平最痛恨別人對他施子同情、憐憫,尤其現在他正值落魄時期。「你用不著對我假惺惺,留點力氣去對付你深愛的人吧!」他冷哼一聲,口氣幾近不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