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叛情天使 第24頁

作者︰季瑩

∞Φ風ソ谷Φ∞∞ΦNauSicAaΦ∞∞Φ風ソ谷Φ∞

何旖旎沒有來機場接機!

陶健方的表情有明顯的失望,但隨即又想起她腿傷未愈。

鐘珍和柏常茵倒是令人驚訝的出現在機場的入境口,她們正朝他熱烈的揮手。

走向入境室前,唐依娜開口了。「你好像很受歡迎喔,」她面無表情的嘲弄。

陶健方睨了她一狠。「不要讓我誤以為你在嫉妒!」

「情婦連自欺的情緒都不應該有了,更何況是嫉妒。」

「天!你還是那麼冷。」大陶說。和其他女人比起來,唐依娜真的很缺乏溫度,除了左床上。

「我有溫暖的理由嗎?」透過那只過大的鏡框,她揚起老是低垂,讓人錯覺她過分溫馴謙卑的眉睫。

他錯愕于她眼底突然泛起的叛逆與淚意,他想探詢其間的涵意,但她很快又恢復淡漠與謙卑。

「我想,為了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還是往另一邊走吧!反正這種不正常的關系,終究還是得結束!」她低喃,頭也回的往另一個五向走去。

大陶直覺的循著她的腳步跟上幾步,可柏常茵和鐘珍的呼叫喚住他,很快的,他拋開紛亂的思緒走向她們,畢竟,唐依娜只是個過客,而他還有更美好的期待——他心愛的何旖旎!

想到這里,他的腳步不覺輕快起來。

第九章

在往台北的車上,阿騰相當的沉默。

他死忠兼換帖的兄弟何明屯權充司機,將他和何旖旎送到醫院見他父親。

沿途,他詳盡的向阿騰報告他父親的現況。

原來,何明屯是從一個弟兄那里得知阿騰父親病危的消息,肝癌末期,從發病到現在不過兩個月的時間。

「葉老大最後的心願,是見兒子一面。」何明屯轉述邵位道上兄弟的話。

跋到台北時,阿騰果然只夾得及見他父親最後一面。

這一生只見識過一次死亡——母親病筆的何旖旎,再次窺見一個牛命如流星般瞬間逝去。

「阿騰,爸爸很高興你願意來送我這一程……」形容枯槁、氣若游絲的老人,緊握著兒子和他以為可能是兒媳婦的何旖旎不放。「阿騰,爸爸小求你原諒……但假使你願意,請記著我死的樣子,並試著……試著忘記我生的方式……」

說出這段話的只是一個纏綿病榻、渴望親情的父親,根本不像一個逞凶斗狠的黑社會老大。說完那些話,他顫抖的手再次緊握兩人的手,他的力道不大,卻是用盡最後的力量,之後,他的手墜落床上,斷了氣。

當何旖旎和何明屯看著那些圍在床沿的幾名黑道人士放聲慟哭時,阿騰臉上竟一點表情也沒有。

他是瞎了,但沒有聾、沒有啞,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只是表情近乎憂郁的捏緊拐杖站著。

也許他忘記該怎麼哭泣了!何旖旎甚至有點氣憤他的冷靜絕情,直到她看見他額上猛暴的青筋,她才曉得他正在極力克制哀傷。

何旖旎原期待他會因悲傷而狂亂,因憤怒而咆哮,但他冷漠的平靜更教人心痛,更令人不安,她不曉得他為何要如此冷酷的壓抑所有的感情?

葬禮和火化儀式雨天後便舉行了,如阿騰父親的遺願,來如塵、歸似土,他不要鋪張,只要簡單。

而葬禮也真的出乎她意料之外,沒有一大唯身穿黑西裝的黑道人物出現,葬禮隆重卻樸實。

喪禮現場,一名律師轉交了一些東西給阿騰,其中包括一個牛皮紙袋。何旖旎相當好奇信的內容,但阿騰用手拿著,並沒有拆開的意願。

喪禮過後的那個下午,一直很義氣的陪伴阿騰身旁的何明屯決意再權充一次司機,送阿騰回綠屋。

「騰嫂……對不起,何小姐,你想回去了嗎?我順便送你一程,」老是改不掉對何旖旎的稱呼,何明屯略顯尷尬。

何旖旎側頭凝視兩三天來一直呆滯得像個木頭人的阿騰,突然浮上了懸心的感覺。他需要放松,可是他卻像只想緊緊抓住這扭曲的命運與突來的遺憾,直到蠟炬成灰心成石。

這一刻,何旖旎再次邁不開步伐了。

屈指一算,距她和常茵、鐘珍約定的時間大約還有二十四小時,她決定自己對阿騰還有另一項義務,即使不能伴他走過漫漫一生,但至少必須說服他走出命運的陰影。

「河豚,我陪阿騰回綠屋,他這樣子,我不放心。」她沒有驚擾阿騰正沉溺的思緒,她小小聲的對何明屯說。

何明屯失是錯愕,繼之眼眶泛紅的朝她直點頭,無聲道謝。何明屯對阿騰那份摯然的關切,也今何旖旎紅起了眼眶。其實,有時候仔細想想,老天爺是公平的。她今阿騰在親情上有所欠缺,但卻在友情上獲得彌補。

回綠屋的沿途,阿騰還是不言不語,甚至不吃不喝。

送他們回到綠屋後,何明屯借口有事先走了,何旖旎看著揚塵而去的汽車,明知道何明屯想多留一些時間讓阿騰和她獨處,可是她又有點畏縮了,她恐怕光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助他走出陰霾。

糟糕的是,也許不到二十四小時,她又將帶給他另一個更深的打擊——她的離去。

她突然又覺得自己陪阿騰回綠屋的決定太草率,只是,常綠屋里靜得只听見他們兩人的呼吸時,後悔也來不及了。而更糟糕的是,她厭惡他那種死氣沉沉的樣子。

「阿騰!」走近他習慣呆呆坐著,輕輕晃動的那張藤制搖椅,何旖旎單刀直入的說︰「假使你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如果你想叫,就大聲吼出來,不要憋著好嗎?你不也說過,無論記憶的好壞,眼淚和笑聲都一樣,是人類壓抑不了的天性。」

他側耳傾听,像剛回魂。他听進她的聲音,卻沒有听進她的話意。「你,來,幫我看看這個牛皮紙袋里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

他的神情儼然不像剛去參加過自己父親的葬禮,他——太過平靜了。

何旖旎拿出牛皮紙袋里的所有東西看了看。

「是一些動產和人動產的證明文件,你爸留了一些東西給你,包括一棟房子和……」

「那些不重要。」阿騰打斷她。

而事實上,她十分明內他在乎的是什麼。

「有一封信,應該是你父親的親筆信,上面指明給你,要我拆開來讀給你听嗎?」她征詢他的意見。

阿騰點頭,表情還是一貫的冷靜,堆有芒搖椅扶手邊上緊握的只手,顯示出他對這封信是有所冀望的。

騰兒︰

有許多許多年不曾如此喚你,午夜夢回,竟每每為此潸然落淚。更教人遺憾的是——我無緣參與你之前的人生,竟也等不及參與你之後的人生,你我父子一場,竟緣淺到這種程度?

從來,我不想為自己糊涂的一生多做解釋,若有解,大概也只能說是太過憤慨這個有錢判生,無錢判死的世界,所以才偏激的走上這條再也不能回頭的路。

但到最後,我仍不得不感謝這「殺千刀」的老天,感謝他讓你因為這些年的傷痛與挫折,而對生命抱持著嚴酷的態度。當你的兄弟何明屯這麼告訴我時,我終于放下心來。

或許,我終究可以無憾的去見你九泉之下的母親!

還記得你母親出殯的那天,我曾對你問起你母親最後說過什麼,你冷淡的回答著︰她叫我不要怨恨,要我記得她生的方式,忘記她死的樣子……

當時,我確實看到你眼底的怨恨。我曉得你無法不怨恨我,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今日我不求你不怨不恨,和你母親不同的是,我想請你忘記我生的方式,記得我死的樣子。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