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他們不是開玩笑,譚昱微微一笑,「OK,我保證在投資基金存續期間,我絕對是合伙人之一。」
「真的?」
「如果你們願意信任我。」
「當然,我們當然願意,那就這麼說定了。」
就這樣,譚昱在這天下午為譚氏投資募到了一筆成立以來規模最大的基金,總額達五億美元。
YYYYYY
「曉晨,你看來精神好多了。」特地上府拜訪的紀禮哲看著荊曉晨恢復紅潤的臉色,欣慰地一笑。
「嗯,我的確好多了。」荊曉晨淡淡微笑,為兩人各斟了一杯她親手煮的咖啡。「嘗嘗看,Esbrresso,我剛學會煮的。」
紀禮哲舉杯飲了一口,醇厚苦澀的滋味入喉,霎時舒活了他全身細胞,「好喝,曉晨,很棒。」
「不錯吧?」笑意攀上明眸,她自己也淺啜一口。
「怎麼忽然學煮咖啡?」
「因為學不會做蛋糕,想想至少要把配蛋糕的咖啡學會。」
「還是愛吃蛋糕?」
「嗯,本來已經好久沒吃了,那天有個人突然強迫我吃——」她頓了頓,眸中掠過某種類似迷惘的影,「我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很愛吃的。」
「那人是誰?」他好奇。
「啊,你不認識。」她像被他的問題嚇了一跳,匆然掩眸。
微微驚慌的神色更加勾起他的好奇,「就是那人讓你恢復精神的嗎?」
「算是吧。」那幾乎是自從祖父去世後她第一次開口說那麼多話。「雖然他也讓我很生氣。」
「生氣?曉晨,你會生氣?」紀禮哲簡直驚訝。
「拜托,我當然也有脾氣。」她莞爾。
「可我從沒見過。」
「難道你希望我對你發脾氣嗎?」她瞪眸。
他朗聲笑了,「當然不是。」只是更好奇那人是誰了,不知怎地,他有預感那是個男人,也如此希望。
朱廷生配不上曉晨,事實上他經常有痛揍那家伙一頓的沖動。
想著,紀禮哲歪了歪唇,他喝了口咖啡,正想說些什麼時,一個女佣忽然進了客廳,遞給荊曉晨一只牛皮紙袋。
「太太,這是剛剛快遞送來的。」
「快遞?」荊曉晨接過,想不到誰會忽然寄東西給自己,她對紀禮哲歉意一笑,「我看看,」
「你看吧。」
他放松身子靠入沙發,看著她拆閱紙袋,取出一疊照片,接著,唇畔盈盈笑意迅速一斂,容顏一下失去血色。
「怎麼了?」他連忙坐正身子。
她沒說話,雙手發顫。
「曉晨,究竟怎麼了?」
「沒……沒事。」
「不!一定有事。」紀禮哲難得提高音量,他站起身,搶過荊曉晨手中的照片,「這是……這見鬼的是什麼?」他怒吼,瞪著照片上在床上赤果交纏的男女。
那是朱廷生和某個女人,他竟然背著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偷情!天!
「曉晨。」他揚起頭。
「別說!」她尖聲止住他,匆地轉過身,背對好友。
她不想面對他,不想見他同情的表情,不想他得知她婚姻中丑陋的真相——連她自己也無法認清的真相。
她不想听到安慰,不想听到來自任何人的安慰。
她只想……只想一個人——
JJJJJJ
被她一通難得堅持的電話CALL回家後,朱廷生看了照片,俊臉立刻刷白。他抬頭望向妻子,望向她從來不曾如此淒冷決絕的容顏,挺拔的身子不覺微微發顫。
「照片上的人……是你吧?」
他無法否認,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一口否認,但他明白曉晨雖然溫柔,卻不笨。「是我。」
她聞言,倒抽一口氣,驀地站起身,悲痛地望著他。
「不,曉晨,你別這樣……別這樣看我。」他被她看得心慌意亂,「你听我說,照片上的人是我沒錯,可我……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
「對,我那天喝了酒,也許被下了藥,根本迷迷糊糊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雖然慌亂,聰明的他仍然立即想到了月兌身之道,「我猜一定是那些競選對手故意陷害我的,他們想抹黑我!」
「抹黑?」
「對啊,你知道政治有多麼黑暗的。我年紀輕輕就出來選議員,呼聲又高,一定很多人對我不爽,這些人可是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的!你千萬別上當了!」
千萬別上當。
荊曉晨木然听著,凝望自己丈夫的眼眸空白。
她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也許他真的遭人陷害,也許他正編造著漂亮的謊言……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很累了,對這樁婚姻,對這一切,她感覺好累。
沒錯,政治很黑暗,競選手段很骯髒,所以她一向不願意他從政的,更不願意他為了提高自己的曝光率老拿她做文章。
身為永康集團的干金小姐,她很少在公開場合曝光,沒想到反而在成為未來的議員夫人後,成了媒體追逐的對象。
她有多討厭這些,他應該知道的!
可是他從來不在乎,從來不為她的感覺想想。
他從來不為她想,卻要她體諒他遭人抹黑的困境——
「我們離婚吧。」
清淡空靈的話一出口,立刻引來朱廷生痛楚的悲鳴,「不!曉晨,你別這樣!你別這麼沖動!」他緊緊扯住她的手臂,黑眸蘊著狼狽的祈求,「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傷害你,可你相信我,那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是故意……」
「別說了。那並不是我決定跟你離婚的全部原因。」
他一震,「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累了。」她別過頭,「因為我真的很討厭政治。」
「你討厭政治?」他誤解了她的意思,「我知道了,曉晨,後天就投票了,我一定會當選的,我保證當選後一定會抽出時間多陪陪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到國外玩一趟好不好?去美國?日本?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好不好?」
「我哪里也不想去……」
「別這樣,曉晨,別這樣。」朱廷生啞聲喊道,忽地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扯著她的裙擺,「我向你道歉,曉晨,你怎麼罰我都無所謂,但求你別跟我離婚——」他仰起頭,雙眸泛紅,「這件事說不定明天就會上報,如果你不站在我這邊,我就……我這一生就毀了!曉晨,難道你舍得看我那樣嗎?難道你一點也不愛我了嗎?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就這麼毀了嗎?」
「我——」淚水從她頰畔滑落,一顆接一顆。
他知道她動搖了,連忙乘勝追擊,「曉晨,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我。這次就請你原諒我,好嗎?曉晨,請你原諒我。」
「……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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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朱廷生像變了一個人。
丙然如他所料,他高票當選了議員,只是他料的另一件事卻沒成真,報章雜志並沒有刊登出他與人偷情的任何相關報導,有的,只是對他這個新科議員的贊賞。
他放下了一顆心,更加專心致意把全副精神擺在妻子身上,除了必要的工作,他幾乎天天準時回家吃晚飯。
鮮花、禮物更是從不曾間斷,更別說他原本就拿手的甜言蜜語了。
這陣子他對她比新婚時……不,比他當初追求她時更溫柔,更體貼。
饒是一顆冰心也可能被他熱情的攻勢融化,更何況她原本就不是冷酷的人。雖然確實對他失望,但終究不忍以離婚打擊他。
她漸漸地心軟了,考慮著是否原諒他。
而就在此時,她接到了一通越洋電話,來自美國。
「譚昱?」她握著話筒,忍不住震顫,「你為什麼有我家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