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是個絕望的吻,傾注了無限憤怒、怨恨與思念的吻——他多麼恨她啊,恨她竟親口對他說她愛的是另一個男人,可他卻依然渴望她,她的笑、她的淚、她的一切都深深地嵌入他骨髓……
他該怎麼做?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究竟怎樣她才能屬于他?究竟該怎麼做……
啪!
清脆的掌聲忽地震醒了他,跟著,一陣不太疼痛卻仍令他難堪的熱辣感攀上臉頰。
她打了他。她竟甩了他耳光。
「曉晨,你——」
「別這麼做,譚昱,你不該這樣對我。」她瞪著他,眸中水與火並存,委屁的水與憤怒的火,緩緩交融。「我已經結婚了……」
「那又怎樣?那個男人根本不愛你!」他怒喊,「你難道不曉得那家伙在外頭經常拈花惹草嗎?他……」
「他怎麼做不關你的事!」她冷冷截住他的話,沁涼的淚水滑過頰畔,「你只要知道,我對婚外情沒有興趣。我不喜歡結了婚後還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你的意思是——」
「忘了我,譚昱,算我求你。」
溫柔的請求如利刃,狠狠刺痛他的心。他狼狽地瞪著她,「你是認真的?」
「……嗯。」
「你以為……以為這很簡單嗎?我等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而你這麼簡簡單單一句就要我全部忘掉?」
她無奈地望著他,「譚昱——」
「我不會忘了你的,絕不會!」堅決而冷冽的字句自他唇間迸落,「我會等你跟他離婚,相信我,你一定會。」
自信而霸氣的預言令荊曉晨一顫,她望著他冰冷的眸,感覺自己的心也幾乎結凍。
「你一定會跟他離婚的,我會讓你認清他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等著瞧吧,曉晨。」
第四章
他真是個強悍的男人,自信、霸道,讓人難以抵御。
她不得不承認,听到他搭機返美的消息,她松了一口氣。
好大好大的一口氣——她不敢想像,假如他還繼續糾纏她,她該如何拒絕,如何抵抗。
肯定不知所措的。
荊曉晨想,澀澀地朝床邊一盞幽幽綻出甜香的香氛燭火扯開苦笑。她趴在枕上,默默呼吸著據說能讓人鎮靜心神的香氣。
最近,在每一個輾轉的午夜夢回之際,她學會點燃這樣一盞燭火,朦朧地望著燭火,朦朧地發呆,朦朧地入睡。
為什麼在你這麼傷心難過的時候,他卻不肯多花一點時間陪在你身邊?
譚昱激憤的言語忽地在她耳畔響起,她神經一繃,全身一顫。
翻了個身,嬌顏埋入枕里。
譚昱說的話雖然過分,雖然不是他該說的話,但,他說的,正是她幾年來所想的。
這樁婚姻,也許終究是個錯誤。雖然當初嫁給廷生的決定是那麼理所當然,雖然當她披著白紗站在禮堂時,曾經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但……
除了利用你達到他在政界快速攀升的目的,他到底有沒有真正關心過你?
她緊緊抓住被單。
眼前忽地開始發黑,回憶一點一滴在她腦里凝聚——關于那一夜,那個她流掉孩子的夜晚。
那一夜,她為自己不慎流產的孩子哭得傷心,可他安慰她的語氣卻十足淡然。
「沒關系的,曉晨,這孩子沒了也好,我們年紀還輕,有個孩子在身邊只是拖累。」
「拖累?」她不敢相信他的說法,「你怎麼這樣說?」
「別這樣,冷靜想想,你知道我有意往政界發展,我也需要你替我拓展人脈,有個孩子只會讓我們分神,佔用時間。」
「你——」她忍不住心寒,「當初你急著跟我結婚時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我們應該給孩子一個幸福的成長空間……」
「好了,我知道我話說重了。」彷佛看出她的憤慨,他連忙緩聲安慰她,「我的意思是我們過幾年後再生也可以啊,你不必這麼難過嘛。」
「……」
「親愛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你太傷心了啊。別這樣好嗎?我怕你這樣看我呢。」
之後,他不停地甜言蜜語,不停地柔聲安撫,雖然最後她終于還是停止哭泣,可後來想想,那晚正是兩人脆弱的婚姻首次被敲開一道裂痕。
仿佛從那一天開始,她才真正睜大眼逐漸認清他,認清這樁勿忙成就的婚姻……
清脆的鈴聲忽地響起,在黑夜里听來格外令人心驚。荊曉晨顫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喂。」
「曉晨,是我。」朱廷生清朗的嗓音傳來,「今天晚上我們要開會,就不回去了。」
「這麼晚開會?」她下意識地瞥了眼牆上時鐘,十二點半。
「對,得通宵。」
「我知道了。」
「晚安。」
幣斷電話後,荊曉晨有些怔愣。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自從廷生決定競選後,他一直很忙,經常徹夜不歸。除了剛開始幾次,他很少事先跟她說一聲。久而久之,她也慣了他的輕忽。可沒想到,今晚他又忽然來電。
難道他終究還是注意到她近日來的情緒低落,因此有些擔心嗎?
希望的火苗在胸口悄悄燃起,她不覺伸手撫住胸口,屏住呼吸——
真是這樣嗎?
DDDDDD
「沒想到你是那種會向老婆報備的人。」女人沙啞地笑,煙視媚行的眸子盯得男人立即起了生理反應
他忽地展開雙掌,用力托住她的臉,方唇霸道地佔領她的。
女人喘息,為他強烈而忽然的舉動心跳怦然。她緊緊勾住他的頸項,柔軟的嬌軀饑渴地貼緊他,磨蹭,挑逗。
「廷生……」她在吻與吻之間輕喘,「你激動得像好久不曾要過女人。」
「是很久了——」
「為什麼?」
「沒興致。」
「哦?別告訴我你那美若天仙的老婆勾不起你的‘性致’。」她微微吃味地說,張嘴在他性感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他一陣戰 ,展臂將她的臀往上一托,豐潤的雙腿順勢緊緊夾住他的腰。
「如果她有你一半放浪,也許我今晚會選擇回家。」
「不許你回去,今晚你是我的?」她伸手抓住他的下部,宣示所有權。
他低低一笑,以一個埋入她乳峰的深吻表明他樂于遵從,
YYYYYY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正在開會的譚昱。這是個冗長的談判會議,雙方已經為草擬的合約一條有關利益分配的條文爭論了將近兩小時,爭論到譚昱開始覺得厭煩。
他拿起手機,在瞥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人名後,原本百無聊賴的神情忽地一變,迅速起身,在會議室角落接起電話。
「什麼事?」
「譚先生,我是李愛。你要我辦的事OK了。」
「你的意思是——」
「朱廷生現在在我這里。」
「是嗎?」英眸閃過銳利異常的輝芒。
「我會把證據寄給荊曉晨。」
「很好。」
切斷電話後,譚昱重新走向會議室中心,神采飛揚的神色令眾人一愣。
「別再爭了,我們各讓一步。這樣吧,我願意擔任說客,在合約上補上一條‘關鍵人物’條款。」他干脆地道,顯見心情異常地好。
「你真的願意?」代表資方的代表聞言,眼楮一亮。
「你們要哪個人?」
「你。」幾個代表毫不猶豫,異口同聲。
「我?」反倒譚昱有些驚訝。
「沒錯,就是你。」
因為他們信任譚昱,事實上譚氏投資的所有合伙人里他們只信任這個年輕人,雖然他才剛剛升上去,但他們敢肯定,初露鋒芒的他絕對是譚家最亮的一顆新星。
如果他願意保證持續擔任基金的掌舵人,他們不在乎讓譚氏分紅時多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