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它們?」
「很快,兩三天吧。」
「很好。」
他模了模她的肩膀,她倒吸了一口氣,「你不想把外衣月兌了,和我呆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現在還穿著大衣有些可笑,店鋪里非常溫暖……和他靠近的感覺也很溫暖。
他幫助她,走到她身後幫她月兌下大衣。她感覺到他的呼吸吹在她的頭發上,他的手指撫模著她的純棉襯衫,留下一條發燙的軌跡,「我喜歡好的東西。」他說。
她不知道他是否仍然在談論家具,「好的東西都很貴。」
「我買得起。」
她的大衣月兌下來了,但是他沒有走開,她也沒有,「肯定很好,」她說,「這要花一筆錢呢。」
「我不是總有錢,」他輕輕地笑起來,那渾厚的嗓音離她是這麼近,「當你有錢時,有那麼多的女人喜歡你,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錢對我來說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真的嗎?」他撫模著她的手臂,將她轉過來面對著他,他將她的大衣放在櫃台上,將手空出來。他離她如此之近,她可以看到他襯衫上的鈕扣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他的笑容充滿了誘惑,「為什麼我發現很難相信這一點呢?」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說的是實話。」她想讓她的語調保持平靜,但是他看著她的眼神,讓她很難做到這一點,「我所想的就是有足夠的錢過得舒適。」
「現在你過得怎麼樣?」
一點都不舒適,她想說出來,她的腿在顫抖,她的心在狂跳。她的回答高深莫測,「我以為你知道。」
他凝視著她,他的目光很執著,然後他走開去,向店鋪里四處看了看,「我很高興今天下午在這里幫忙,這是一個有趣的經驗,在過去的幾年中我對什麼東西喜歡、什麼東西不喜歡形成了自己的看法,但是——」他看著她,「我仍然記得我第一次參觀我叔叔房子的情景,當時我十二歲。那時他已經進了電腦公司,剛在門羅公園買了一套房子,他帶著我坐飛機到那兒去玩一個星期。多麼新奇的經歷,我從來沒有坐過飛機,也沒有在有那麼多臥室和浴室的房子里住餅。」
「真的那麼好嗎?」佩蒂問,被卡梅倫的笑容迷住了。他的笑容更溫柔,更親切。
她懷疑他是否意識到自己在笑。
「那個地方棒極了,」他說,「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我在芝加哥住宅區的一座破舊的兩層樓內長大,相比之下,那個地方簡直就是樂園。它有長長的環形的車道;一塊草坪,我叔叔經常修整它;還有游泳池,形狀就像是一只腎髒。這個房子的設計風格完全是西部的,但是不同于在我公寓中的那一種,它非常經典。」
他用手指做了一個OK的手勢。佩蒂笑起來,她有一個感覺,是他對他叔叔房子中西部設計風格的記憶,才讓他在他的公寓中也選擇了這種設計模式。「你和叔叔的關系非常密切,是不是?」
「當然,」卡梅倫聳了聳肩,微笑著說,「他只比我大十四歲,當我還小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在我家度過。有時候我的家人還讓他的女朋友克萊爾做我的看護,約翰叔叔也在場。」
卡梅倫輕輕地笑起來,「但是我的媽媽從來不知道他當時也在那兒。如果她知道約翰叔叔和克萊爾當時在做什麼,她會把她辭掉的。」
這句話激起了佩蒂的好奇心,「我想約翰叔叔和克萊爾當時並沒有全心全意照看你。」
卡梅倫又笑起來,「幾乎沒有,當然那時我還小,還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我記得我當時才四歲,而約翰叔叔和克萊爾都是高中高年級的學生,約翰叔叔有一次告訴我說,克萊爾背疼,他帶她到另一間屋子為她按摩後背……不要去打擾他們。」
「背疼?」
卡梅倫點點頭,臉上帶著笑,「長期的。」
「後來克萊爾怎麼樣了?」
「我不清楚。」他聳聳肩,「當我的叔叔從高中畢業以後,他就買了機票去游覽世界去了。我記得在他的畢業晚會上,他宣布了他的計劃,告訴每一個人,他已經在一艘巡洋艦上簽了合同,在那上面找了一份工作。」卡梅倫搖著他的頭,笑容消失不見了,「那是一個悲傷的夜晚,每一個人都哭了,克萊爾,我的媽媽,我的祖母。但是約翰叔叔最終也沒有被女人的眼淚所羈絆,他做了他想做的事。」
佩蒂听出了卡梅倫語氣中的重音,「還有別的男人讓女人羈絆住了?」
「是的。」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佩蒂以為他不會解釋了,出于一種好奇心,她想知道結果,「你的叔叔都做了些什麼?」
「他到處旅行。有五年的時間,他從歐洲走到亞洲,從澳洲走到南美洲;他做了每一件你能想到的工作,從輪船服務員到旅游導游員。他時常給我寄明信片回來,都是他到過的不同的地方,我學會了怎樣去看明信片中的信息。他有時也寫信告訴我他正在做的事和他的一些想法。他想成為一個百萬富翁,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知道怎麼樣去實現他的夢想,他進了一家電腦集成電路片公司。」
「進入那樣的公司是很不錯的。」
「時機也不錯,他給我父親提供了一個和他一起到那家公司的機會,但是我的父親——這得感謝我的媽媽——說不去。」
佩蒂開始理解了,「你的媽媽不讓他去?」
「她哭了,」卡梅倫帶著嘲諷意味嘀咕了一聲,「哦,她真的哭了,眼淚總是能讓她得到她想得到的東西,她——」他停住了,低頭看著她,皺起了眉頭,「這和你有什麼關系?我在這里告訴了你關于我家庭中的一切。」
「這很有趣,」這有助于幫她理解他,「我能理解你為什麼崇拜你的叔叔了,我所不能理解的是,你的母親為什麼不讓你的父親和你叔叔一起進那家公司。」
「因為她不想讓爸爸去旅行,到不同的城市,也可能是不同的國家。她只想讓他呆在她的身邊。」
在她的掌管之下,佩蒂明白了,「這就是你為什麼不想結婚的根源?你忿恨你母親所做的一切?」
「我——」他控制住了他自己,再次皺起了眉,「啊,我現在明白了,」他揚起手,做了一個傳道者慣用的姿勢,挖苦著她,「一個獨身的女精神分析家,把他從孤獨的生活中解救出來,讓他從此快樂起來。」
他面帶譏諷的嘲笑,走近她,托起她的下頦,讓她面對著他,「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嗎,佩蒂•白奈特?給我擦亮眼楮,讓我看看事情的真相。」
她知道她不準備給他擦亮眼楮,讓他看到任何東西;也不想把他從孤獨的生活中解救出來,讓他從此快樂。她不在乎靈媒怎麼說,「不,我不認為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人。」
「但是還有希望,不是嗎?」他的手指撫模著她的臉頰,用具有魔力的目光看著她,「還有一點點希望。」
「不……」她勉強呼出一口氣,「沒有希望。」
「很好,因為我也不想讓你浪費你的時間,我知道我永遠都不會結婚的。我,就像我的叔叔一樣,不會讓任何人控制我的生活。」
「這種機會幾乎不存在,我都控制不了我自己的生活,更不要說別人的生活了。」
「你不能嗎?」他慢慢地將手指滑落到她的唇上,他的目光也隨之跟了過去,她開始發起抖來,但是她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