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迪搖搖頭。
「她名叫戴琴恩,現在記起來了嗎?」
「你是琴恩的兒子?」
「我是你兒子。」
「洛杰是我唯一的兒子。」
譚約翰搖搖頭。「不,我母親死了,但我發現是你讓她懷孕的。」
「不可能。村里當時有很多騎士,不是我。」
「不,就是你,費伯爵,而且整座沃斯堡應該都是我的,我才是長子。」
洛杰的視線迅速跳回父親身上,等待某種暗示。父親看著他,然後視線移回到譚約翰身上。洛杰等待著。他父親舉起手,仿佛要哀求譚約翰饒洛杰一命。
洛杰將手肘戳向那男人的肋骨,刀鋒移到他的下巴,在他的脖子留下傷痕。他急轉過身,用力推,然後跳開。
他面對譚約翰,但洛杰沒有劍可拔。譚約翰咬牙切齒地高舉著刀子沖上來。
「洛杰!走開!」他父親從腰帶上拔出刀,沖向譚約翰。
但譚約翰收手,將刀子向洛杰丟去。
「不!」他父親大叫著。「不!」他跨一步擋在洛杰身前。
刀子插進了伯爵的胸膛。
黛琳听到伯爵大叫,她往回跑上外面的石階,到城垛上。在陰影中,她看到洛杰赤手空拳和一個黑發男人搏斗著,那是他的手下之一——譚約翰。
她低頭往下看。伯爵躺在石頭上面,在血泊中縮成一團。她跪倒,將他的頭抱在懷里,耳邊傳來人們跑過階梯,到達城垛的喧嘩聲。
突然間,到處都是費家的武裝騎士。當他們將譚約翰架走時,她轉過身。他大笑著,那是非常恐怖的聲音。
洛杰跪倒在她身邊。「他站到我前面。那把刀是沖著我來的,而我父親站到我的前面,他看到它飛過來。」
洛杰低頭看著父親,仿佛不認識他似的,仿佛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自己。「爸?」
伯爵沒有動彈。
「爸!老天!別死在我面前!」
伯爵張開眼楮,看著洛杰。「我發誓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認識戴琴恩好幾年,但我發誓從末踫過她。」
「我不在乎,爸,你救了我一命,你這個勇敢的老傻子。」
伯爵深吸一口氣,畏縮一下,看著洛杰。「你看到我的暗號了。」
洛杰點點頭。「我看到你舉起手,仿佛要求他。」洛杰輕笑著。「我父親從未為任何事向人求過情。」
「沒錯,兒子,但我會,我會求他饒你一命。」
「我想我現在知道了,來,讓我們將你抬下去。」
「等等!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怎麼作個父親。」費桑迪看著黛琳,朝她露出一抹半帶苦澀的微笑。「我愛我的兒子。」
她將手放到他潮濕的眉毛上。「今晚你比一個父親更偉大。」
伯爵嘆息著閉上眼楮。
終曲
一二八九年威爾斯布洛肯要塞
安妮堡的建立花了八年,比原先的計劃多花了一年的時間。在洛杰爵士的命令和愛德華國王的贊同下,新提出的計劃以不同的方式建築城堡,圍著現在坐落在下城里的藍色巨石圈建造。城堡非常堅固安全,天氣晴朗的時候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海洋。費伯爵的傷勢康復了,而譚約翰被囚禁在倫敦,兩個月後,他上吊自殺了。
洛杰、黛琳和他們的三個孩子已經在安妮堡住了一年,許多從萊迪村來的人現在都在堡里工作。
布洛肯再也沒有關于女巫的傳說,只有一些關于惡魔、亞瑟王和他著名的武士們、躲在樹林里的妖精的古老故事,那些已經流傳了數百年的老傳說。這一天,黛琳坐在下城中央的長凳上,看著她的孩子,德力和理斯光腳繞著石圈追著小乳豬跑。她往後靠著凳子,感覺到比平常更要疲倦。她又懷孕了,那總是讓她在第一個月時,變得容易困倦、無精打采而愛哭。
洛杰告訴每個想听的人,她一懷孕他立刻知道,因為只有這時候他會比她早起。
但現在他和他們最大的孩子,大衛一起在城堡里面。大衛已經八歲了,而且像夏日一樣開朗;他二歲就開始學閱讀,四歲就會寫字。他會說拉丁文、法文和威爾斯語,可以用跳棋、西洋棋或是其他類似的東西打敗每一個人,包括他的祖父,費伯爵。桑迪和莉蓮每次來訪的時候,都會為孫子們帶新鞋來。
洛杰和他父親很親近,比任何人預期的都來得親近。他們在許多方面都很相似,而一旦洛杰了解到父親是愛他的,他們之間就不再有沖突了。他們都是非常頑固的人,但他們的妻子會讓他們有所節制。
一個陰影遮住了陽光,黛琳張開眼楮,發現她丈夫對自己微笑的臉。「累了嗎,吾愛?」
她點點頭,但她不只是累,而且非常挫折,因為這些年來,她和洛杰不停到石圈這里找尋線索,但一直什麼也沒找到。
夏至和秋分時,她都會站到石圈中。他們試過所有的辦法,搜尋過石頭上的每一個角落,洛杰甚至爬到石頭上看過,但什麼也沒有。
沒有記號、也沒有刻在石頭上的字,沒有她父親的名字,什麼也沒有。
大衛跑到外面,一直滑到母親面前,因為跑過兩層城牆而氣喘不已。「我打敗爸爸了!」他告訴她。
「當然,」她伸出手,揉揉他的紅發。「你父親沒有像以前一樣吹噓個不停,我就知道了。」
「我沒有吹噓。」
「有,你有,爸爸,」大衛很認真地告訴他。「但你也不常贏,所以我不擔心這個。」
洛杰露出微笑。「好謙虛的小表,對吧?」
「跟他父親一個德行。」她帶著微笑說。
「這是你的醫療石,媽媽,你讓我拿去玩的那些。」他將紅色的皮革袋子交給她。
「謝謝你,親愛的。」她接過袋子,開始綁到腰帶上。
「你知道嗎,媽媽?當你把石頭翻轉過來時,它們可以拼出一個字來?」
洛杰和黛琳看著彼此。
「什麼?」他們在同一個時間說道。
大衛拿過袋子並打開。「我弄給你們看。」
他拿出石頭,檢查每一個,然後將它們在手上反復轉動,直到他找到他想找的東西,然後將石頭排在前面的地上。
「喏!」他拍拍手上的灰塵,說道。「看到了嗎?」
黛琳看著石頭,將手放在月復部。「洛杰……」她輕喚著。
但她丈夫無法開口。
大衛抬起頭,看著僵立著,仿佛變成了石像的父親。「爸爸?」大衛拉拉父親的手。「爸爸,Pendragon是什麼意思?」
洛杰抬起頭,看著兒子。「那是亞瑟王的姓,兒子。」然後他抬起視線,看著用迷蒙而驚奇的眼楮望向自己的妻子。他轉身,越過城牆看向遠方大地的山脈和河谷,這才發現人們說的都是真的︰傳說是從這里誕生的。
——全書完
書迷訪作家
有的作家可以讓你笑、有的作家可以讓你哭,而有的作家可以讓你既激動又興奮,但順手拈來就可以讓你同時有這三者的作家並不多,對我來說,吉兒•柏奈特就是這樣的一位作家。
她的《愛與魔法》是我的珍藏之一,所以趁全美羅曼史作家協會在達拉斯開會期間,與她的一席談話,是我在那五天會期中最快樂的事。她也毫不吝嗇的回答諸多與她的寫作、家人及生活有關的話題,在我因她談起摯愛但驟逝的丈夫約翰時,曾忍不住落淚,她還十分寬容的安慰我。
以下是我們的談話。
必于幽默,吉兒說︰
「有些幽默的字句其實是在熬到半夜兩點、且喝了三大壺咖啡,絞盡腦汁之後才想出來的。
「這個話題很難說,因謂幽默其實是很主觀的。有人覺得好笑的東西,其他人未必會有同感。我不知道那些想法哪里來的,也有可能只是我的腦筋滑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