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一吻之間 第37頁

作者︰吉兒•柏奈特

褲子有點緊,不過總比以前的破布好多了。她轉頭向後望,想看看褲子是否合身,手則沿著身側的縫線下滑,經由她自學校唯一學得的縫紉技巧加以改過後,已經不像原先那麼緊了。不過她是用刺繡的方法縫的,只希望它們能保持現狀。

穿褲子的感覺很奇特,不像平常穿的裙子那麼重,也不像她在叢林中所穿的短裙。她看著褲子所顯示出的腿部曲線。長褲在她的臀部和大腿的部分顯得特別緊,可以說是太合身了些。她想也許該重新修改一次,不過她實在不願如此,因為她一向不喜歡縫紉。她擅長的只有刺繡——她名字的字母、花朵這一類的刺繡。

她想不透為何這些工作總是和女人連在一起,尤其是和淑女。淑女學校的教師總是對淑女該做和不該做的事嚴格加以規定,但對莉兒來說,那些能做的事很少是有趣的。跳舞是她較喜歡的一件事,但淑女必須等男士邀請才能跳舞,這八成是歷史上某個傲慢的男性所發明的另一個愚蠢的規定。用這些規定來評價淑女的程度簡直就是愚蠢至極。她另外一個興趣是騎馬,雖然她哥哥赫利總是覺得她不夠格接近較烈性的馬,但事實上如果他也被迫用淑女的側鞍,一個膝蓋鉤在前鞍上的話,看起來也會是很無助的樣子。她實在難以理解,人要如何用那種姿勢騎馬呢?至少她就無法做到。而令她覺得厭惡的是,男人總覺得他們在世上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指導女人該做些什麼事,然後再去解救她們。這一切就像一場無益的運動。

不過這是男人控制的世界,至少她的世界是如此,她的五位兄長總是喜歡告訴她該做什麼,自己卻為所欲為。而她的父親則從不管她,現在也不急著想見自己的女兒。如今她又困在一個滿是男人的營區,特別是其中還包括一個像騾子般頑固、不懂社交禮儀又像炸彈般圓滑、優雅的北佬。

山姆是個奇特的男人,一個強硬的家伙。她想起他的拒絕道歉,和他的無禮。他總是用些可怕的詞匯稱呼她。不過他仍有些地方引起了她的興趣,她猜想也許是因為不同的生長環境使然,因為她從未遇到過像傅山姆這種人,所以才會被他吸引。她在社交場合認識的幾位男士都是南方紳士,自修剪適當的發型到光亮的皮靴,在在說明他們是完美的男性典範,他們有禮貌、優雅而且長相英俊。山姆也很英俊,不過是屬于比較粗護的那種。她在腦中勾勒出第一次在小巷中看到的他的臉,心中某個警鈴突然響起,像是在警告她要遠離他,在以前,這種狀況會嚇到她,但現在卻只令她更感好奇。以前那些有禮貌又英俊的紳士沒有人——一個也沒有——能使她如此一腦袋棉花。但山姆做到了。

他有很強烈的自尊,也許比查爾斯頓的南方人還強。她想起自己將食物分給他吃的時候,他那立時完全顯現無遺的自尊。

他總是故意言語粗魯,咒罵的次數多到足以使他明天和魔鬼面對面。他有點神秘,而且非常危險。她猜想那是否因生長在貧民區而造成,或是有別的原因——也許和他的眼楮有關?傅山姆不是個紳士,不過……他有些別的特質。雖然他大聲告訴全世界她是他的重擔,卻從未遺棄她,一次也沒有。她嘆口氣懷疑這代表什麼,然後告訴自己別太深究。

她用手撐著下巴第一百次地環視這個小房間。這里真是簡陋,地板是某種粗糙、幾乎裂開的木頭制成,牆壁雖然經過粉刷,不過顏色——如果能稱之為顏色——是無光澤的灰色。房里還有兩張木椅,其中一張橡木制的椅子只剩一邊把手和一條搖晃的椅腳,而另一張椅子則漆成綠色,想想看這島上每樣東西都漆成綠色的樣子,就好像這個地方的綠色還不夠多似的。

不過這顏色尚可忍受,那張鐵制的椅子就不行了。當山姆拉著她到這個房間,丟了些寢具和干淨的衣服在床上時,她便錯誤地坐上那把椅子。她原本是想欣賞山姆像頭水牛般在房內來回踱步的樣子,于是便往離她最近的一張椅子坐下,好讓自己在他發泄怒氣時能更舒適些,不料卻膝蓋頂在胸前地陷入椅子的橫木中。就算有人在椅子下放把火她也無法移動了,于是他開始令風雲為之變色地詛咒著將她拉出來。

回憶令人困窘,她猛然坐在堅硬臥鋪上,望著放在一雙有兩排金屬環和鞋帶的皮靴旁紅色的厚襪子,由如石頭般堅硬且無縐紋的皮革,她可以猜出那是一雙嶄新的靴子。不過那皮革是如此的硬,她懷疑就算是那些強壯的士兵也無法將它弄皺。很明顯的這是一雙男人的靴子,不過看起來尺寸小得可以讓她穿,她不禁猜想山姆是從哪里弄來這雙小靴子的。

她一副「誰知道,誰在乎」的樣子聳了聳肩,套上襪子再穿上靴子,然後站起來試試看合不合適。她邁步向前,腳上沉重的靴子像馬蹄般在地板上發出很大的響聲。接下來的幾分鐘她在房內不停走動著,試著習慣穿這雙沉重的鞋子走路。終于她滿意自己能不跌倒地走路後,她決定無法再忍受被監禁並決定去營區中探險。一眨眼間她已來到門邊,打開它走了出去。這同時,吉姆正彎過距她不到三嘆遠的轉角,至少她推測那個人是吉姆,因為那只黑鳥正停在他的肩上。

那人很高,只是不像山姆那麼強壯,他的頭發也不像以前一樣梳向後面,暗金色的頭發在頭頂處顏色變淡,兩翼則有點灰白。他的眉毛顏色很深,使他的金發相形之下顏色更淡了。他的臉黝黑而稜角分明,沒有像上次一樣涂了污泥。他絕對是莉兒所見過最英俊的男人,以至于他只是站在原地痴痴地呆望著。

「停,吉姆!三點鐘方向有母雞!」那只鳥揮動兩次翅膀,站在它主人的肩膀上用好奇的黃眼盯著她。

吉姆停住腳步。「哦哦,肉食動物來了。」

莉兒感覺到臉脹紅。

「最近還有震破誰的耳膜嗎?」他微笑道,同時給她一個甜得足以澆在松餅上的眼神。

她沒注意他所說的話,她的注意力被別的東西吸引住了——他的眼楮。她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這男人的綠眸似乎能看穿她的衣服,他不懷好意地踱向她,她則不住向後退直到背部抵在門框上。

他又靠近了些。「你看起來有點迷失的樣子。」他一只手放在門側柱上,然後朝她傾下頭直到距離她只有兩吋。他的眼楮眨也不眨,那眼神簡直快把她燒焦了。他有著又長又密的黑睫毛,和一雙她完全不希望知道的經驗的淡綠色眼眸。這個男人是包在鐵罐中的火焰。

餅了像幾小時的幾秒鐘後,他耳語地說道︰「我幫你找回自我如何?我甚至可以讓你……」他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用大拇指緩緩撫弄著。「咬。」

「我的天!」她急忙低頭鑽過他的臂下,瘋狂地四處張望,然後盡可能大聲叫道︰「山——姆!」

那只鳥呱呱叫著飛到茅舍的屋檐上,尖叫道︰「強—一奸!炳哈哈……」這同時吉姆直起身子。「該死的女人!你是從哪兒學來的尖叫?」他像是要停止耳鳴般地甩甩頭。

山姆全速自轉角跑過來。

莉兒飛奔入他的懷中,手臂像紫藤般繞在他的身上。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