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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之間 第13頁

作者︰吉兒•柏奈特

賴莉兒快把屋頂掀了。

路拿很快地用東西塞住她的嘴巴,山姆緊繃的脖子和肩膀肌肉霎時松弛下來。他深深吸了口氣。但她又把嘴中的東西扯出來,繼續尖叫。

「那東西掉到哪兒去了?」路拿和他的守衛們搜尋著地面。

她坐在那東西上面。山姆看到她把它塞到她的裙子下,這表示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天啊,她還真能叫。他甚至听見了自己牙齒震動的聲音,如果不是對路拿恨之入骨的話,他會自己跑過去拿起那該死的東西塞住她的嘴巴。他曾經歷過更可怕的折磨,但以十級來評分的話,此刻至少可以列至第八級——第十級的那次使他失去了一只眼楮,那是被鞭子打瞎的。

路拿終于放棄搜尋走向她,山姆僵硬了起來,直覺告訴他將會發生什麼事。她的臉仍脹成紫色,她的眼楮緊閉,而她的聲音則下降了八度。路拿站到她旁邊,臉上滿是憤怒和挫敗的表情,然後舉起他的拳頭,眼中閃著一抹病態的愉悅。

「如果你傷害了人質,是拿不到贖金的。」山姆說著,他的音調暗示著和他此刻的心情截然相反的厭煩。路拿的本意是打她一拳讓她閉嘴,山姆可以從他臉上的表情看出這點。他太熟悉那種殘酷的表情了。

路拿停頓著,很明顯地在打與不打之間猶豫著,最後他終于慢慢放下他的手,但拳頭仍是緊握的。

「放開她。」在重重踩著長靴離開前,他對他的守衛們喊道,他們像他的影子般隨後離去,門重重地關上。

「你可以停下來,他們已經走了。」

尖叫聲逐漸消逝,她張開帶著淚光的冰藍色眼楮。

「很有效嘛,」他稱贊她道。「常用嗎?」

她凝視他許久,他也未移開視線,終于她沙啞地承認道︰「只有當我想不到別的方法時。」

「那麼頻繁啊?」

「你知道嗎?山姆,你必須為這整件事負責的。」她防衛地說著。

「你說的也許沒錯,不過追究這些是沒有用的。」

「我父親會付贖金,他一定會的。你等著看吧,他會救我出去。」她一股腦地說著,聲音雖然肯定,但冰藍的眼里卻顯示相反的懷疑。她視而不見地朝肩後的方向望了好久。

他曾遇過的女人中如果有需要被人救助的,大概就是她了。

「我從未對這件事懷疑過。」他說道,她轉過頭視線和他相遇,他好奇地想了解她現在的感覺。他可以自她身上感覺到一種渴望,仿佛她曾失去某些珍貴的東西。她避開他的視線,手則緊張地扭扯著鞋上閃閃發光的飾品。

這代表了什麼?他想著,她的行為根本就和她所說的背道而馳。那些動作顯示出她對能否獲救根本不確定,這和她剛才所說的相違背。她曾試著說得很肯定,然而她的眼楮所告訴他的卻不是如此。他懷疑這個可憐的小盎家女究竟是想說服誰,是他還是她自己。不過他沒有批評她,只是警告她道︰「不要再嘗試做這種特技表演了,路拿是不會饒過你的。他可以毫無困難地置你于死地,而已如果沒收到贖金,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她的臉變得比冬天的密西根湖更灰暗。

當她不尖叫時,比較容易讓人同情她。他不需要任何歇斯底里,所以他想還是不要對她說實話得好。至少他們能一起度過剩余的時間,不管多久,剩余的時間越多逃月兌的機率就越大。

「好了,我確定你父親會帶錢來救你的。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家,到時你就可以回貝維多——」

「貝維德。」她心神渙散地糾正他,繼續撫弄著鞋子上的飾品。

「好,貝維德。回到你的山毛櫸農場——」

「山毛櫸農場。」她吸了一下鼻子,舉起一只雪白的手指在她高傲的鼻子上模了一下。

「好啦,無論如何,最後你就可以回到核桃之家了。」

她看了他一眼,然後稍微提高聲調說︰「胡桃木之家。」

「胡桃或核桃有什麼不同?它們都是果實。不然就說你可以回到你該死的家好了,可以嗎?」真是痛苦,他懷疑自己為何要這麼做,誰要管她那些家的名稱,尤其是在她必須祈禱能再見到它們的時候。

她扭動了一下,然後從底下拉出剛才塞在她嘴里中東西。她看看它,接著抬頭環視著整個房間,輕快地走到水桶旁。

啊,小花兒要喝水了,畢竟她只是個人。一只壁虎自黑暗的角落爬出來,爬到他腿上,山姆輕輕拂去它,討厭的小東西。啪喳的水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起頭。

她正用他們的飲用水來清洗。

「你在搞什麼鬼?」他吼叫著迅速起身蹣跚地走過去。

她把手帕放進水中,拿起來扭干,然後擦拭著她的臉和脖子。

他在她面前直挺挺地站著,朝下怒視,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的愚蠢。

她用濕手帕擦擦眼楮然後睜開它們,繼續擦著頭發下的後頸。在整個過程中,她都像只舌忝了女乃油的貓咪般滿足地咕嚕嚕叫著。

「我在洗臉。」她表情無辜地回答,好像用他們僅有的水來做這件事是天經地義的。她彎子,金黃色的頭發落在她的臉前,調整著頸後的衣服,透過頭發她說道︰「我覺得身體好黏。」

他從她手中搶走手帕。

她昂起頭,頭發披散在背後伸手想抓回手帕。「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賴大小姐,你正用著我們的飲用水沐浴。」他憤怒地低頭看著她。

「才不是呢!」她向水桶皺了皺眉頭。

他詛咒著。

她斜靠向水桶掬起一些水,然後讓污黑的水自指縫中流逝,接著抬頭看著他,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可是這個水是……髒的……」

「不管髒不髒,這是屋里唯一能喝的水。」

她顫抖地坐著,臉上是寧死也不喝這種水的表情。

他蹣跚地走回原先的角落,然後听到了她敲門的聲音。守衛並未來開門,她更用力敲著。「有人嗎?我們需要一些水!」

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先憤怒地轉身看他,然後是那個水桶。她垂著肩膀嘆氣,孤獨地站了片刻,然後慢慢踱回最遠的角落。她滑坐在地上,彎著頭和縮著肩膀使她像個失敗者,她不安地折弄著手帕,一會兒這樣一會兒又那樣的,每換種折法她就嘆口氣,但這次不像先前她令人側目的大吐氣,而是挫敗的嘆息。無論如何,他們兩人都不能放棄。

「喂,莉兒小姐。」

「為我唱首歌好嗎?听了那種貓打架的聲音,會使我比較容易入睡。」

她的藍眼因憤怒而凍結。很好,他想著,她還有些戰斗意志,對她的尊敬又加了一分。到現在為止,他對她的評價並不高,不過這是因為他一開始對她就有成見。

她抬高鼻尖,像俄國士兵般地把肩膀向後挺。「我不會在你的葬禮上唱歌。」

天啊,他要如何才能不笑出來。他不得不承認,她絕對不無聊,事實上她的存在還解除了原先的單調。這就像是在一只貓面前搖晃一條細繩一樣,他可以逗她玩,而那可以使他保持神智機敏。

她仍怒視著他,他可以看出她努力想使他畏縮的挑釁眼神,于是他不做任何反應。他聳聳肩裝出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做著自他被捕以來一直在做的事,專心听著茅屋周遭的動靜。在他這個角落上方有個窗子,他可以從那兒看到營區里發生的事,例如守衛交班時的人數及武力配備的狀況。日照的角度、陰影的深淺和食物的味道都可以給他有關時間和營隊作息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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