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腳釘死在大樓前,一步也不移,「謝謝喔!這里夠遠了,你請自便,我有事先閃了。」說著她趕忙腳底抹油,一轉身想來個溜之大吉。
「等等。」童嘯風好笑地拉住她手提電腦的背帶讓她偷溜失敗。
「喂,大熊你還想干麼?」
她不情願地轉回半個頭,靈活大眼楮骨碌碌的打轉,小腦袋里全是些落跑的點子。
「別急著走,你沒車想去哪,我讓高送你。」
「不用不用,我搭公車就行了。」
她忙著想將背帶搶回來,巴不得從此和他離得越遠越好。對,待會就到最近的機場買張飛往加州的機票,和他來個東西遙遙相對,這總應該可以避得過了吧!「大人物的專屬司機小人承受不起,小人兒沒那麼尊貴。」
「你不怕又撞上那個小日本男人嗎?」
「デ,真要不得,你有種族歧視喲!」
「別想轉移話題,先跟我上樓再說。」
童嘯風注意到身旁有太多閑雜人等的目光,尤其李繼陽那個長年不化的玄冰臉,有越來越酷寒的趨勢,「你不會想在這里表演一場免費的娛樂秀吧?」他長手一撈,直接將江雁紓鉗在身旁,大步走向專用電梯。
「小人,你老是佔用身長優勢,勝之不武。」
童嘯風故意無視她的抗議,特意讓她看清楚,出入頂樓的專用電梯必須有他的指紋和密碼才會動,想打消她偷溜的念頭。
「可惡,你綁架我……」
江雁紓原本滿滿的抱怨,一踏出電梯門全都自動忘個精光。
斑聳雲霄的企業總部頂杰,入目是一片廣闊視野,整個中央公園的蒼翠綠意全無遮攔地收入眼底。做為風雲總裁在美的落腳處,屋內的裝潢布置得舒適自在,沒有一般富豪的庸俗和銅臭味,她意外地看他,一時間連不爽的抗議都忘了。
「怎麼,野丫頭的利舌被貓兒偷吃了嗎?」
童嘯風好笑地看著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徑自月兌去外衣往沙發上一丟,隨手倒杯礦泉水遞給她,拉她坐下。
「你一定在偷笑我,有眼不識金瓖玉。」
一個居于世界頂端呼風喚雨的人,竟然被她當作黑道上的小混混,真是污辱他呀!
「人不都一樣,誰比誰強,我不就是勤奮一點而已。」
是喲!看不出還滿謙虛的,不過無賴還是無賴,專干一相情願的事。
江雁紓心里嘀咕著,眼神不安份地四處亂飄,想找找有沒有能溜掉的門路。
「甭費事,沒密碼你哪也去不了。」童嘯風耐心地等她放棄。
「可惡,難道你想軟禁我?」
江雁紓有點火了,平日野習慣的野馬,突然被當寵物養,她可受不了。
「我哪那麼笨,想要你也得你心甘情願留下才有用。」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純粹想幫你擺月兌那個小日本鬼子而已。」
「客氣點,什麼小日本,日本人得罪你呀?」
江雁紓听得超不爽,雖然她很討厭清水隆介,但是她畢竟也有一半的日本血統,再怎樣也听不下他出口輕蔑。
「沒錯。」
想到剛剛那個日本男人對她動手動腳,還想強吻她,他和他的梁子就結大了。
「神經病,別又說什麼中日戰爭,南京大屠殺了,事情都過半個多世紀,還心理不平衡,這樣不是將那些瘋狂哈日風的年輕人一起恨進去?」
童嘯風也不辯解,就讓她胡亂猜吧!反正人留在他身旁,再慢慢讓她了解也不遲。
「我沒那麼幼稚。」他站起身抓起外衣,「我還有事,你待在這里不必擔心有人來騷擾,等你想跟我談談時,再告訴我。」
「デ,你不能把我丟在這里不管呀!」
她拽著他不放,不想被關在金絲籠里發瘋。
「你又不說這一路急奔要去哪,留在這里沒人打擾有啥不好?」
「呵……」江雁紓只能傻笑,她哪敢讓他知道剛剛自己在逃亡,是為了躲那個煩死人的小日本男人。
哎呀!什麼嘛,居然被他感染了,真糟。何況她若真說清楚,那鐵定是左出魔掌右進牢籠,還不是一樣悲慘。
「還是不說?那我走了,有事打專線給我。」童嘯風把私人專線給她,「乖乖別亂跑,晚上我請你吃飯。」
「真好笑。」
江雁紓皮笑肉不笑地咧嘴瞪他一眼,很認命地找個舒服的位子坐下,放下手提電腦,繼續趕她誤了期限的程式。
看她不做作的率性,童嘯風不由得多看一眼,才下樓到辦公室。
第三章
「我要出去。」
「我送你。」
「我自己去。」
「虎哥交代……」
「我不管,我又不是他的走狗,干麼听他的。」
江雁紓暴躁地跳腳,面對冷冰冰的李繼陽,她的壞脾氣完全被引爆,「拜托!你明明不喜歡我,何必非要勉強跟著我。」
「我只是奉命行事。」
別死腦筋了,放走我你豈不省事,少個礙眼的人,少做些不樂意的事。」
江雁紓在頂樓的客廳猛踱步,她乖乖待了一天一夜,不理會童嘯風送的禮物和浪漫約會,吃喝拉撒睡全關在客房,為的就是要趕出給鞏老大的游戲程式。
現在程式有了,人卻走不掉,這華屋的安全系統鞏固如城堡,她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離開的方法,只好打專線跟童嘯風抗議,沒料到他居然派八字與她不合的冰塊來制她。
李繼陽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發飆,他不懂虎哥為什麼執意留下她,他確實對她有些不悅,不是因為她不夠好,而是她會帶來更多的麻煩,也讓虎哥的安全出現裂縫。
就如那個日本黑幫之子清水隆介,雖然對他們不會造成威脅,但總有點煩人。何況風雲集團正處于多事之秋,能少一事總是好的,偏偏虎哥的決定無人能左右,讓他們做屬下的除了擔心還是擔心。
李繼陽始終沉默,無論如何相激,他總是一線冷臉相對,既不發火也不反駁。
「喂,你真的很氣人耶!」
江雁紓一直走來走去,差點踏平了屋里的長毛地毯,他依然老神在在無動于衷。
「拜托你啦!我真的很急耶,再不去就失信了。」
既然相激不成,江雁紓態度一軟,改換哀兵政策,試圖打動他。
「繼陽哥哥,求求你嘛!我只要出去一下下就好。」
她的手指藏在背後打×,臉上堆滿膩死人的甜甜笑容,「我發誓兩個小時之內一定回來。」
不為所動,李繼陽還是一副冷漠的酷樣,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
真難,江雁紓偷偷嘆了口氣,不死心地再接再厲,「好啦,好啦,求求你啦!你不說臭老虎不會知道的,才短短兩個鐘頭,一下就過去。」
江雁紓心一橫干脆直接黏向他,對他上下其手。
不過他的身手出乎意料的矮健,幾次輕挪都閃得剛剛好,就是讓她踫不著。
李繼陽也在暗中嘆氣,看顧她比貼身保護虎哥的安全還累,他寧願面對槍林彈雨沖鋒陷陣,也不願面對她的鬼心眼。
「死冰塊,你有點人情味行嗎?干麼專跟我過不去嘛!」
江雁紓一個人鬧了半天,也覺得她滿白痴的,踫上一個跟啞巴差不多的冰塊,會瘋掉的絕對是自己。
她氣呼呼地坐在他對面頻頻看表,離和清水紗奈約定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再不溜出去不但無法跟鞏老大交差,也失掉唯一可以落跑的機會。
她正煩惱著,突然激烈的太鼓聲響起,總算讓那個不動如山的冰塊眉頭撩了一下。
「パウ,パウ……」江雁紓瞟他一眼,拿起手機接听。
「雁子,你幾時到呀?恐總已經等得不耐煩。」清水紗奈急急催著,「你該不會又黃牛吧,我真的會被他宰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