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笨大熊。」
江雁紓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怨嘆自己大不幸,想踫到和不想踫到的人竟然一口氣讓她同時撞上。
「我是老虎不是熊,你這張小嘴不開口可愛多了。」
童嘯風不想在江雁紓面前表現得太好戰,只是冷冷橫了清水隆介一眼,徑自摟著她往自己的座車走去。
「走吧!想去哪我送你,你那輛車我讓人替你送去石頭族訓練場好不好?」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騎車去。」
江雁紓擺擺腰想甩掉童嘯風的大手,不過他的手倒像一來就和她的腰黏在一起似的,怎麼扳都不會動。
「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嗎?」
童嘯風可惡地對她揚起嘴角,看得她無名火大冒又不能發作。因為清水隆介的拳頭正從他們的背後暗襲過來,印證了他的話。
「把人留下。」
「有本事來搶呀!」
童嘯風壯碩的身軀出乎意外的靈活,他頭也不回地迎向對方的拳頭,圈抱著江雁紓的身形猛地側挪,就在大馬路上以單手隔開清水隆介的襲擊,在來不及眨眼的短時間里和他交手數回。
看起來好像不分勝負的兩個大男人,各自瞄瞄對方,童嘯風的眼神沉穩,親密摟著江雁紓的樣子看似隨意,卻讓嚴陣以待的清水隆介找不到攻擊的空門。
「雁子是我的未婚妻,你最好別多事。」
既然打不贏,就只好耍點權謀玩玩,清水隆介說得振振有辭。
「放屁,你說他媽的什麼鬼話!」江雁紓氣極了,早把形象忘到天邊去。
「親親,別理他,氣壞了不值得。」
童嘯風故意親昵地摟摟江雁紓,親密的動作配合他的宣告,差點讓她嗆到。
「火雁不承認,你說啥都不算數;而且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聰明就給我閃遠點。」
童嘯風微笑地對清水隆介說,慢條斯理的語氣沒有一點火氣,但是話里卻充滿威脅的意味。
「我不……」
江雁紓正想抗議,卻被童嘯風用嘴堵個正著,他不在乎此時是在鬧區大道上,當場就表演起香艷火辣的養眼鏡頭。
不知道是童嘯風的吻功太高竿還是江雁紓非常配合,反正看在清水隆介的眼里,就是一對標準的「奸夫婬婦」,當眾給他難看。
「好一對狗男女!」
清水隆介氣得怒火中燒,一張原本俊秀斯文的臉龐又青又白扭曲變形,他想動手搶人,偏偏技不如人又沒有帶家伙,只好眼睜睜地看童嘯風吃他女人的豆腐。
童嘯風其實是為打斷江雁紓的反駁,當然也有意乘機偷香才故意當街熱吻她;不過既要制住她的掙扎,又須瞞過敵手精明的眼楮,想親熱還真是高難度的動作。結果他只是印上她的唇,再輕啄一下就放開她的櫻桃小口。若說有多佔便宜,其實全沒撈到好處,無非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倒是清水隆介的一句「狗男女」,證明他的演技很棒,他得意地斜瞟他,「哼,不入流的小角色,懶得與你一般見識。」
「我們走吧!」童嘯風再次摟著江雁紓走向黑色BMW轎車。
「有種留下名來!」清水隆介惱羞成怒地追問著。
「童嘯風。」
童嘯風冷冷丟下三個字,便半架半抱地將江雁紓帶上車離開,留下清水隆介杵在當場有氣無處發。
「你干麼多事?」
江雁紓一上車就露出母老虎的性子,又抓又踹地掙月兌童嘯風的懷抱。
「你真不識好歹。」李繼陽看不過去她的潑辣,雙手飛快制住她的動作。
江雁紓這才發現車里除了司機,還有一個留著長頭發,表情超冷漠的酷男。
「喂,冰塊,你想干麼?」
童嘯風不動聲色地遞了個眼色,李繼陽遂酷酷地放手坐得遠遠。
江雁紓好奇地看看童嘯風又看看李繼陽,一副不怕死地問道︰「你們是不是道上混的?」
「你不怕?」
江雁紓搖搖頭,心想人心險惡,所謂白道也不見得比混黑道的善心多少,反而披著羊皮的野狼野心更多。
童嘯風笑笑看著她鎮靜如常的神色,很佩服她的膽識。
倒是李繼陽用看「白痴」的眼光睇了她一眼,徑自讓高停車,自動坐到前座,還將中間的黑玻璃升起來,來個眼不見為淨。
「他不喜歡我。」江雁紓直截了當地說著。
「不是,他只是擔心我而已。」
童嘯風不想跟她解釋,李繼陽是不習慣有人不尊重他高高在上的老板罷了。
「你是他的老大?」
「他是我的好兄弟。」
童嘯風和任傲雲雖然是風雲堂的當家之主,但是對待手下,都像對待兄弟手足一樣,堂規雖說嚴格但是情份卻很深厚,所以高和李繼陽雖名為屬下,實際上也和他家人沒兩樣。
「那你的傷怎樣了?」她沒想要關心他,嘴巴卻已自動問起,「剛剛有沒有弄痛你的傷口?」
「一點小傷罷了,放心,你的花拳繡腿傷不了我的。」
「哼,大話,那晚你根本就一副快掛點的樣子。」
「一時大意,不算什麼。」
「你當自己是九命怪貓呀!」江雁紓嗤鼻笑他,「可惜人命再硬也只有一條,說什麼大意不大意,不留神老天爺照樣收回去,管你是大人物還是小癟三。」
「是,受教了。」童嘯風應得有些委屈,長這麼大還真沒幾個敢像在訓兒子似地對他說話。
「乖呀!」
江雁紓看他忍耐的樣子忍不住噗哧笑出來,而且笑得很放肆,完全不把皺眉的他當一回事。
「笑什麼,我有那麼好笑嗎?」
「你生氣的樣子很好玩耶,很像一只被踩到痛處的大笨熊。」
「你真的欠修理。」
童嘯風突然伸手把坐在對面的江雁紓抓來,一面哈她的癢一面說著,「看你還敢不敢笑得這麼囂張。」
江雁紓怕的東西不多,偏偏就是超級怕癢,雖然忍著不笑,可被他一逗反而笑得更慘,手忙腳亂想躲開他的魔手。
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小小的車廂里,江雁紓差點笑岔氣的臉上嫣紅醉人;童嘯風不由得看得心動,頭一低直接用嘴迎上她的笑聲。
她一驚笑聲戛然停止,雙手慌忙撐住他的胸部,想將他推開,不意正好壓到他的槍傷傷口,雖然已經愈合,但是受力壓迫猶然隱隱作痛。
童嘯風面不改色,但是冷汗卻不受控制自行淌落,他只好有些無奈地放開她。
「Sorry,我不是有心的。」可能故意而已,江雁紓暗暗加了句。
她拿出手帕替他擦去額上冷汗,雖然怪他自找的,但總是她惡意使壞,所以還是有些心虛和不忍心。
「沒事,你別在意。」
童嘯風無所謂地笑笑,他沒料到她會這般用力,而且偷香不成有些氣惱,伸手握住她忙碌的雙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沒香到,痛在這里。」說罷還輕巧地吻了下她的臉頰當作補償。
「你無賴。」
江雁紓倒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有些不甘心交戰老是落在下風,「當初真該隨便扔了你,還讓你找什麼後援,有夠多余。」
「口是心非。」童嘯風笑著點點她的紅唇,「你若真的見死不救,就不會回頭護送我一程。」
「哈,那天是我太閑,可以吧?」
她死都不承認是她一時心軟,才會自找麻煩招惹這個霸王虎。
「當然可以,你是面惡心善的天使惡魔混合體。」
江雁紓和童嘯風輕松斗著嘴,差點把逃亡的事給忘了,直到車子在風雲集團的美洲業務總部大樓前停下,她才正視身旁的他原來不是個普通小人物。
般什麼鬼,她若真呆呆跟進大樓,不正如鳥兒入了囹圄自找死路,她仿佛看到自由的翅膀正棄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