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哀號啦!東西早好了,可是我跑不掉呀!」
江雁紓一听是清水紗奈,很習慣就說日語。
「你到底躲在哪個老鼠洞里,隆介這幾天都火氣沖天地跑來找我,差點沒把我支解。」
「我在曼哈頓中心最值錢的一棟大樓里。」
江雁紓好笑地看著李繼陽終于有表情的臉,瞧他專心傾听的模樣,好像擔心她泄露什麼重要情報似的。
「對呀,是躲掉煩死人的清水隆介,不過換這個也一樣甩不掉。」
「誰收留你,該不會是那只大笨熊」」清水紗奈好奇地想多挖點八卦。
「喂,人家有名有姓,他是只老虎不是熊。」江雁紓沒好氣地更正道。
「你不老實喲!居然連我都瞞,明明就和人家打得火熱,還說什麼不知道他在哪里,有夠假仙。」
「紗奈,閉嘴,我現在很不爽,你再胡扯,當心我修理你。」
「好啦!野蠻女人,怕了你行吧!」
清水紗奈在電話里笑得開心,江雁紓在這一頭氣得無力。
「你還是快點送來啦!最近大大老板在整頓公司,風聲鶴唳得人人自危,恐總不想有小辮子落在別人手里。」
「懂啦!我盡量,OK!」
江雁紓一把將手機關了,抬頭直視李繼陽,「你在防我,擔心我會出賣童嘯風對不對?」
她從他的表情得知他為什麼對她不友善,顯然她這個外來客對他們而言是個危險隱憂,尤其童嘯風曾被黑槍襲擊,那表示他們正有虎視眈眈的敵人隱在暗處。
想來她也擺月兌不了嫌疑,偏偏童嘯風又堅持留她在身邊,才會讓李繼陽有養虎為患的顧慮,對她有這麼重的防衛之心。
想清楚了她反而不生他的氣,他只是護主心切罷了,對他多加了幾分敬重。但是自由還是比一切都重要,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月兌身?
「你有沒有想過,趁我對你們啥也不清楚的時候放我走,對Tiger反而好,你們就不必擔心我可能傷害他,不是嗎?」
李繼陽沒有應聲,他當然知道這樣最好,但可惜他不是能作主的人。
「喂!你倒是說話呀!」
她氣急敗壞地對他跺腳,心里差點把他祖宗八代全問候一遍,他還是冷傲地當她在耍猴戲。
「野丫頭,你希望他說什麼?」童嘯風好笑地看著他們,李繼陽則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李繼陽一見童嘯風,馬上對他點點頭退到房間的另一側,一副終于解月兌的模樣,好像不知被欺負得多慘似的。
「喂!跑什麼跑,姑女乃女乃我又沒欺負你。」
江雁紓生氣地瞪李繼陽一眼,才蹦到童嘯風的面前用手指戳戳他,「都是你啦!你是怎麼交代他的,他就會欺負我。」
「繼陽欺負你?」
童嘯風笑在心里,真是惡人先告狀,心想,繼陽不被你欺負就萬幸了,哪還敢欺負你。不過他依然訓了幾句,「繼陽,小姐說你欺負她,還不快道歉。」
李繼陽當真听話得不得了,童嘯風一吩咐他馬上照辦,既不辯解也不反抗。
「對不起,繼陽失禮了。」
「冰塊,別……」江雁紓趕忙喊停,可惜李繼陽站得太遠,不能攔住他的道歉,她急得跳腳,「冰塊,你笨呀!你又沒有錯,干麼听他的?」
她雖然有些無理取鬧,卻不是黑白不分,只是氣不過他的不理不睬,故意整他玩玩,結果真的害他受委屈,她反倒有些過意不去。
「臭老虎,你明知道冰塊話少,簡直就跟個啞巴差不多,又怎麼會欺負我,你干麼還讓他道歉?」
童嘯風一把拉住苞個跳豆似的江雁紓坐下,「我知道繼陽向來少話,更不會背著我自做主張,要他道歉,只是讓你明白他對我的話絕對唯命是從,所以你剛剛對他威脅、撒嬌都沒用,他不可能違背我的意思。」
「哼!你很得意喔!真不厚道,這樣欺壓人家。」
江雁紓有點抱歉地抬頭,對李繼陽說︰「冰塊,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害你的,下回我不會再這樣玩你。」
「繼陽不敢,小姐沒有生氣就好。」
「哎,你呀!」
面對他的拘禮,江雁紓猛翻白眼,回頭氣嘟嘟地對童嘯風埋怨道︰「我要去送個東西給朋友,你放我出去行吧!」
「我送你去。」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了,來回只要兩小時。」
「你想放虎歸山,老虎還會乖乖回籠嗎?」
「我……」
江雁紓看他精明的樣子,知道唬弄不過他,「你莫名其妙限制我的行動,我可以告你喲!」
「我只是想保護你,避免你被不肖之徒騷擾。」
「我可以照顧自己,不需要你雞婆!」
「那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哪里,還有要送什麼給你朋友,該不會……」
「哼!你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江雁紓很不客氣地對他冷哼一聲,「我只是要把趕好的程式送去給我老板,再不送去我會被炒魷魚,餓死在街頭。」
她說得夸張,他听得好笑,「你幫哪一家電腦程式公司寫東西。」
「雷斯奧資訊。」
童嘯風和李繼陽飛快互換了個眼色,一旁急著想走人的江雁紓並沒有發現。
「喔!名氣不小。」
「你知道呀!那我可不可以去,我答應恐老大今天一定要把程式給他的。」
「既然你沒有從我這里偷走什麼機密,為什麼堅持不肯讓繼陽送你去。」
童嘯風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執意追問她的意圖。
笨呀!我難道可以告訴你因為我想落跑嗎?
她急得要命,又傷腦筋不能說實話,只好隨便胡扯,「繼陽要保護你的安全,讓他陪我出去,他一定會掛心著你,這樣害他牽腸掛肚的,我才不做這惡人。」
「想不到你很會為他人著想嘛!」
「哼!什麼話,姑女乃女乃我本來就很有良心。」
「是,野丫頭,希望你值得我信任。」
「其實我的來歷不明,你不擔心留下我會是個禍害嗎?」
江雁紓始終搞不懂為什麼童嘯風不認同李繼陽的顧忌,執意對她這個陌生人勾勾纏,她相信他們沒有私底下調查她,否則李繼陽不會防她防得跟賊似的。
「你有心想害我嗎?」
「當然沒有。」
「那不就結了。」
童嘯風笑著拉她往電梯走去,「我何必杞人憂天,等你想害我的時候再煩惱也不遲呀!」他說得自信,充分表現出對她的信任。
「你瘋了,我很同情冰塊,他真可憐,居然跟到你這種老板,一點都不知體恤手下的苦心。」
「你不必為他抱不平,他樂意的很。」
「算了,你們是一對標準的周瑜、黃蓋,我才懶得理你們呢!」
童嘯風陪著江雁紓來到地下室,走到他幫她修好的火紅YAMAHAYZF-R1車旁,看她高興地跨上車,急急想走,「野丫頭,你沒有話要跟我說嗎?難道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
「我叫江雁紓。」
江雁紓先啟動機車,才側身吻了一下童嘯風的臉頰,「謝謝你,不過我不信你會不知道。」她猛地催動油門,「希望我們以後別再見面。」
「什麼意思?」童嘯風眼明手快地攔住龍頭。
「因為我恰好是你討厭的小日本鬼子……」她好笑地撥開童嘯風訝異的身形,油門一催飛也似地閃了,轟隆隆的引擎聲,遮掩了她後面那句,「雖然只有二分之一的血統啦!」
童嘯風才不管她是哪國人,他真正在乎的是她能敞開心懷接受他。他很清楚她這回跑了就不會自動回來,不過他還是放她走了,反正困住人得不到心也毫無意義。
他轉身搭電梯回辦公室,高正在副總裁辦公室的門口等著跟他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