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狗屎!」在他眼里所有教條規範都是坑害人性的惡魔,更何況是依循這些鬼東西所教出來的「低級」人種。
「你!」冷亦寒氣死了,他怎麼可以把她視為至高無上的聖德,用如此粗魯不堪的字眼加以辱罵。
怒不可遏的她,大步朝前面越走越快,還邊撥出空當天發誓,至少三天三夜不要跟他講話。「少爺?」機長請示,「是否要去把她追回來?」「隨她去。」冷亦寒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點他壓根不擔心。「你先去檢查一下各個裝備是否齊全,我們即刻出發。」
「是。」機長才要應聲離去,突然听到前面一聲尖銳的慘叫,那聲音只發出一半,隨即像被人捂住嘴巴,悶哼兩聲便沒了下文。
「快過去看看!」
當麥克斯和機長奔到時,冷亦寒已不見蹤影,地上則躺著一頂她剛剛還拿在手上的帽子。「會不會是愛咪他們?」機長推測。
「有可能。」麥克斯沉斂的面孔泛起恐怖的肅殺之氣。他不會輕易饒恕向他挑戰的人!
第七章
冷亦寒被帶入一座古堡,古堡全由黑黑的石頭堆砌而成。上方不透半點光線,像極了電影或小說中的惡魔之堡。
開窗簾時,冷亦寒赫然發現,華特正執著一條皮鞭站在她面前。除他之外,兩旁還各仁立著三名日本人,雖然他們都穿著便服,臉上卻透著懾人的威儀。「你們抓我來干什麼?」她睜著水亮明眸,炯炯地瞪著華特。
「別跟她廢話,直接問她聖格斯杯究竟埋在什麼地方?」愛咪怒聲吼道,那含仇帶恨的眼楮,好似巴不得一刀殺了她。
「你們抓錯人了,我怎麼會知道!」
「啪!」愛咪不容她狡辯,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再不說實話,我扒光你的衣服,在你身上留下上百條鞭痕。」
冷亦寒強忍住疼痛不願示弱地哭出聲來,但雙眸仍委屈地淌下淚珠。
「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打死我也役用。」她只約略明白是在蘇丹北邊的某個岩洞,至于確切的地點她是真的不清楚。不過,縱使知道她也不會說。
「你想騙我?」愛咪一改先前的溫婉可親,她氣焰高張,一臉鄙夷的瞅著她,「你和麥克斯鬼混了那麼久,會不知道藏寶的地點?那你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是不是專門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嘿!你說夠了吧?問正事要緊。」華特的表情有點難堪和不悅。
「我的事不要你管!」愛咪像遇見了幾世的宿敵,張牙舞爪地在冷亦寒面前揮來揮去。「你哪點比得上我?死咬著麥克斯就以為他一定會娶你?作夢!你憑哪點可以成為伊瓦特堡的女主人?你終究也不過是他的另一個玩物而已。」
她在說什麼?冷亦寒被她弄糊涂了。她的口氣根本就像一個潑婦,一直在謾罵著搶了她的愛人或老公的女人。
可她的情人不是她老爸嗎?怎麼會這樣?
「看在我父親的份上,你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其實她根本沒資格生氣,一個搶了別人老公的女人,有啥權利這麼趾高氣昂?
「呸!你父親是什麼東西?誰理他!」愛咪劍拔弩張地逼近冷亦寒,「說,你和麥克斯有沒有……上床?」
「嘿!我們說好的只問聖格斯杯的事,你怎麼又——」華特听不下去了,忙出聲制止。
「不要再扯些旁枝末節的事,我們的時間有限。」穿著亞曼尼西裝,留兩撇小胡子的日本人上前勸阻她。
對那日本人她似乎比較忌諱,「月兌掉她的外套。」
一聲令下,兩個日本男人立刻、左一右剝掉她的牛仔外套。
愛咪沒預警地搶過華特手中的鞭子,朝冷亦寒身上使勁一抽。
「啊!」慘烈的叫聲充斥著整座古堡,令人聞之悚然。
「你說是不說?」愛咪每問一句就抽一次皮鞭,沒幾下的工夫,冷亦寒已被打得昏死過去。
「拿水來。」
「你這樣,遲早會把她打死的。」華特搶回鞭子,趨前檢視冷亦寒的傷口。
盡避她身上尚穿有一件襯衫,可依然抵御不了強勁的鞭刑,早已皮開肉綻,鮮血斑斑。
冰冷的水一桶一桶往她頭上澆。沒多久,她終于呼出一口氣,氣息奄奄地睜開眼。
「你還是老實說的好,以免再受皮肉之苦。」華特低聲規勸她,伸手拭去她嘴角沁出的血絲,神情是哀憐的。
「要我說什麼,我真的不知……道。」冷亦寒痛得好想死去,她生平第一次忍受到此等椎心的痛楚,簡直連五髒六腑都要碎了。
「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愛咪想出了更殘酷的逼供手法,「拿把刀子來。」
「你干什麼?」華特本能地擋在冷亦寒面前。
「你走開,我要挖掉她的眼珠子,看她說不說。」
「砰」的一聲,迅雷不及掩耳的槍擊,將愛咪整個人轟向牆壁。
華特和四個日本人馬上掏出手槍應戰,但已經太遲了。麥克斯和他率領的蘇丹禁衛隊,己經將四周團團圍住,十八支槍管全對準他們。
「此事跟我無關,我只是——」華特正待要辯解,麥克斯手中的槍管則干脆插進他嘴巴。
「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麥克斯一腳把他踢在地上,「綁起來!如果冷亦寒有個閃失,我會要你加倍償還!」
「我們……」另外四個日本人嚇得臉色發青,紛紛丟下武器。
「你們也是一樣。」毋需他吩咐,土兵們已快速地過去將他們統統抓起來。
麥克斯火速將她抱起,奔出城堡,躍上蘇丹送給他的黑神駒。
待眾人走出城堡時,只見黃沙遮雲蔽日……
冷亦寒連續昏迷了好幾天,雖然撿回了一條小命,可除了一息尚存外並無絲毫的反應。
因傷口嚴重發炎,背部瘀血、腫脹久久不消,將她嬌小的身子,折磨得異常憔悴。麥克斯為自己的疏忽連累她受此活罪,感到懊悔不已。
如果他不惹她生氣,如果他及時將她喚回,如果……如果他能夠替她痛,替她疼,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承擔這一切。醒醒好嗎?求上天垂憐,千萬別讓她離開我!我願意用全部的財富加上生命來換取,只要她能平安醒來,他在心中暗自立誓。
他不眠不休地陪伴在冷亦寒身旁,照顧她、侍候她,親自喂她吃藥、梳洗。此生,他從沒這般溫柔過。
他不肯離開冷亦寒寸步,使原本英俊的容顏布滿焦慮及倉惶。凌亂的金發,簇青的須髭,眼中令人怵目驚心的血絲—一浮現。
可他仍是焦灼、急切地將全副精神放在他最心愛的女人身上。
他不知吶喊過她的名字幾千萬次,不斷對醫院的醫師放話,一旦她死掉,他會轟掉整座醫院,殺光所有醫護人員。
也許是上帝被他的真情所感動,又或者老天爺不忍心看一大堆無辜的人受到牽連。驀地,麥克斯看見冷亦寒動了一下,又一下……
狂喜涌上他的眉梢。「亦寒,亦寒!」他發自心底的吶喊著。
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另一種印證嗎?冷亦寒真的睜開清瑩燦亮的明眸。盡避她的眼神渙散,焦點模糊,但依然一眼即領會到這近在咫尺,神彩暗淡,落寞不已的人就是麥克斯。
「亦寒。」赫赫有名的「蛇蠍」,在多日陰霾的壓逼下,如今終于擱下心中一塊巨石,遏止不住激動的情緒,淚水迅速淹沒了他的眼。
「麥克斯。」她蒼白干澀的後中發出他名字的音節,聲音極輕極輕,「我……我……好……高……興……終于……能再……見到你。」